她愣了愣，惊喜地转头望向冯俨。
    冯俨冲她笑着眨了眨眼，又把鼓槌放到云卷手里，耐心道：“小卷也试试。”
    云卷抿着唇用鼓槌轻轻敲了一下鼓面，听到低沉的鼓声，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程娅冉远远地望着他们，对身边的云楚蔓笑道：“小舒很完美，无论是乐感，还是她的音色和音域；小卷虽然唱歌找不到调，但他节奏感很强。”
    云楚蔓转头，一副“你是不是在骗我”的表情：“节奏感强还会跑调？”
    “据我观察，那是因为小卷对音高不敏感，”程娅冉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也算很少见的类型了。”
    云楚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摸了摸下巴：“我是不是也是这种类型？”
    程娅冉瞄了她一眼，又瞄了她一眼，最后实在没忍住说道：“楚蔓啊，你就庆幸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完全像你的吧。”
    “冉冉姐你现在说话可真委婉。”云楚蔓干笑一声，合着只有她才是彻头彻尾五音不全的那个。
    程娅冉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俩先去二楼录音室，让冯俨教小卷小舒唱歌。”
    云楚蔓好奇道：“我不能旁观吗？”
    “你要是留在这里，两个孩子的注意力肯定全在你身上，会影响教学。”程娅冉毫不犹豫地拉住她的手就往楼上。
    云楚蔓努力向后仰，探头对两个小孩道：“小卷小舒你们加油，我在录音室等你们哦！”
    云卷本来已经放松不少了，听到录音室三个字又紧张了起来，他紧紧抿着唇朝着云楚蔓嗯了一声。
    云舒倒是很放松，眼睛弯弯地朝她挥手：“我和哥哥会努力哒！”
    云楚蔓笑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冯俨忍不住朝她嫌弃地翻个白眼，还是娅娅说得对，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他好不容易才让云卷放松下来的，一秒钟就被破坏了。
    云楚蔓本来还有点舍不得两个小孩，还想看看他们怎么学习唱歌，结果一进录音室就被里面的设备吸引了。
    专业的录音调音设备，透明的录音房，里面放着的麦和耳机仿佛都在发光。
    云楚蔓其实也没有多喜欢唱歌，但人就是越不会什么，就越羡慕和向往什么，她忍不住感叹地哇了一声。
    程娅冉见她有兴趣，朝她招招手：“来，我给你说说这些设备都是干什么的。”
    云楚蔓带着强烈的求知欲望走了过去。
    上辈子的经历让她对所有新鲜事物保持好奇和期待，如果这件事本身还非常刺激，那她就更喜欢了。
    就这样过了大概三个小时，云卷云舒被冯俨带了进来。
    云楚蔓听到推门声，转头就看到两个小孩红着小脸蛋，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他们的脖子上还挂着小青蛙水杯，看颜色应该是程娅冉准备的润候茶。
    云卷云舒看到她便迈着小短腿跑了起来，清脆地喊道：“妈妈！”
    云楚蔓蹲下来，自然地伸开双臂，稳稳地将他们接住，笑道：“小卷小舒已经学会怎么唱歌了吗？”
    她见两个小孩额头上有汗，便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一点点帮他们擦干净。
    云卷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他仰着小下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信道：“学会啦！”
    云舒正在喝水，她鼓着脸颊点点头，咽下去后笑眯眯道：“叔叔说我们唱得可好听了！”
    云楚蔓挑了下眉，还真让两个小孩信心倍增了！
    她期待道：“那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听听看了。”
    冯俨走过来，带着云卷云舒朝录音室里面走去：“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
    程娅冉拉着云楚蔓走到设备前。
    云楚蔓透过录音室的玻璃，看到两个小孩新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冯俨把麦的位置调低，又把耳机递给他们。
    云卷云舒接过来乖乖戴好，耳机大小正常，但戴在他们头上就显得特别大，加上他们今天嘻哈的装扮，看上去又酷又萌。
    云楚蔓忍不住拿出手机，问程娅冉：“冉冉姐，我能给小卷小舒拍张照片吗？”
    “当然可以，这是私人录音室，没那么多事情，”程娅冉边笑边递给她一副耳机，“到时候发我一份就行。”
    “好嘞，”云楚蔓将耳机挂到脖子上，打开手机照相功能，隔着玻璃对准两个小孩，“我其实是想发朋友圈。”
    她最近在发朋友圈上找到了乐趣，一时间有些上瘾。
    程娅冉探头看她拍照，表情逐渐从好奇变得嫌弃，她看着模糊的照片皱了皱眉：“你昨晚发朋友圈的照片那么模糊，我还以为是灯光不好或者是你技术不行，没想到是手机像素太差。”
    她语重心长道：“楚蔓啊说真的，你这手机真该换了，影响小卷小舒的颜值。”
    云楚蔓：……
    第四次了，这是她这手机第四次被嫌弃了！
    她哭笑不得道：“我明天就去换。”
    程娅冉点点头：“早该换了。”
    这时录音室里面的冯俨已经给两个小孩讲好怎么录制歌曲了。
    他笑眯眯地对着外面比了个ok的手势。
    程娅冉便开始一边倒计时一边调整设备。
    云卷云舒看上去很紧张。
    两个小孩紧紧拉着对方的手，频率一致地深呼吸，圆滚滚的小肚子也跟着起起伏伏。
    云楚蔓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程娅冉倒计时结束没多久，她的耳机里就响起了伴奏声。
    她惊讶地发现这首歌前奏全是由藏族传统乐器演奏出来，听着就有种厚重感和苍凉感，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草原上。
    与此同时她发现，两个小孩跟着伴奏打了会儿拍子，居然不那么紧张了，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许多。
    冯俨就在这时看向了云舒。
    小女孩朝他点点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哼唱起来。
    稚嫩的童音清澈干净，草原尽头仿佛出现了一座雪山，洁白且圣洁。
    冯俨的目光转向云卷。
    小男孩抿抿唇，表情认真地数着拍子，在三十秒左右的时候加入哼唱。
    同样是稚嫩的音色，但多了一丝沉稳，好像草原上吹起的风。
    草原、雪山和风。
    云楚蔓只是听着他们的哼唱，便感受到了自由和治愈。
    渐渐地云楚蔓发现，这首歌云舒是主唱，云卷全程负责和音，中间还有一小段rap，兄妹俩合作默契，她渐渐听得有些入迷。
    “清风所到之处，皆是我的祝福。”
    云舒缓缓唱出最后一句。
    “格桑花开那天，与你再次见面。”
    云卷低声和音。
    两个小孩专注力强，居然一次录制成功。
    他俩唱完后有些紧张。
    冯俨好半天才回过神俩，他兴奋地抱住两个小孩：“小卷小舒你们太棒了！”
    云卷云舒闻言顿时放松下来，目光朝外面看去，就看到云楚蔓朝着他们竖起大拇指，两人笑容更大了。
    程娅冉摸了摸怦怦跳的心脏，低声道：“比我想象中效果还要好。”
    云楚蔓闻言有些骄傲地抬了抬下巴，仿佛被夸奖的人是她。
    程娅冉兴奋地打开电脑，进入工作状态：“给我点时间，做下后期。”
    云卷云舒这时从录音室走了出来，兴奋地冲向云楚蔓：“妈妈……”
    云楚蔓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阿姨在工作，咱们小声说话。”
    两个小孩望过去，懂事地点点头。
    云楚蔓捏捏他们脸颊，小声道：“小卷小舒唱得好棒，我好喜欢！”
    两个小孩害羞地挠了挠头。
    云楚蔓把旁边的小青蛙水壶拿过来，放到他们手里：“喝点润喉茶。”
    云卷云舒这才惊觉渴得厉害，大口大口开始喝水。
    冯俨从录音室走出来就坐到了程娅冉身边，和她一起忙活。
    云楚蔓看他们认真的模样，完全和平时的笨蛋情侣联系不上。
    半小时后，冯俨和程娅冉同时松了一口气。
    程娅冉活动了一下肩膀，转身笑道：“现在只能听半分钟成品，剩下的我和冯俨之后再弄，等全都制作好后，就把光盘寄给你们。”
    云卷听到光盘两个字，突然想起来：“啊，莫哥哥！”
    他说完后看向云舒。
    小女孩立刻会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软乎乎道：“叔叔阿姨，可不可以多给我们一张光盘呀，莫哥哥他也想收藏。”
    程娅冉笑着捏捏她的脸颊：“可以呀，我们会帮小卷小舒多刻录些光盘的，你们可以送给想送的人。”
    两个小孩对视一眼，高兴地起身道：“谢谢叔叔阿姨。”
    云楚蔓凑上去，好奇道：“半分钟成品能不能让我听听？”
    程娅冉二话没说，点下了播放。
    云楚蔓挑了下眉，虽然成品很好听，但她总觉得未加工的更惊艳。
    两个小孩第一次听到自己唱的这首歌。
    云卷惊讶了一瞬，随即自信地挺起胸膛，他好像会唱歌了！
    云舒捂嘴偷笑，脸颊上的红晕和红痕连成一片。
    “很好听吧！”冯俨兴奋道，“以我的经验来看，小卷小舒这首歌上架后，说不定能霸榜一个月。”
    云楚蔓故作谦虚地摆摆手：“不不不，半个月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