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笑出声：“真是狂妄自大，老三这次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勾结他国细作！”
    苏公公冷汗涔涔：“皇上，这件事还有待去查清楚，三殿下应当不是卖国的人……”
    “他不是？！”
    皇上猛地朝苏公公看过去，眼神讥诮：“怎么，老三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在这给他说好话！”
    “奴才不敢！”
    苏公公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吓得老泪纵横，哆哆嗦嗦的道：“奴才罪该万死，奴才……”
    “行了。”皇上挪开目光，全身透着股冰冷，他拿过奏折，半晌后全部扫落在地：“老三啊老三，真是让朕好生失望，想要这个位置，不该用这种手段！”
    殿内，嘈杂声不绝于耳。
    至于苏公公，早就吓得不敢发出丝毫响动，就怕不小心得罪了皇上。
    方才，他真的是不该说那句话，简直是在找死！
    若不是皇上信任他没这个胆子，恐怕现在已经一命呜呼！现在背后还是濡湿一片，寒冷的凉意。
    暗卫垂首在旁。
    皇上走到他旁边，拨弄了下灯芯：“朕的几个儿子都不太安分了，咳咳，看朕老了，一个个都想上位，他们也不想想，朕还在的一天，他们永远都是臣！”
    暗卫垂眸，无声的点头。
    “去吧，盯着他们几个，朕要看看，除了老三，还有谁有这种心思！”
    暗卫正准备要走。
    皇上突地又道：“慢着，飞跃，你觉得老三是否无辜？”
    “属下不敢妄自议论！”飞跃作为暗卫，从不掺和朝堂事，只听命于皇上一人：“皇上心中自有定论！”
    皇上将挑灯芯的签子扔在地上。
    朝前走了几步，金靴碾压而下，嘴角无声的笑了笑：“还是你最懂朕心，去吧。”
    “喏——”
    殿门打开，皇上朝外边走着，外头已经漆黑一片。
    已经瞧不清远处的景色。
    “怎么，还要朕扶你起来？”
    苏公公本来是微愣，下一秒连忙起身，膝盖一软，差点就摔了！
    “奴才谢过皇上！”
    “以后啊，莫要再说那些虚的。”皇上意有所指。
    苏公公感激涕泪：“奴才嘴笨，还望皇上莫要放在心上，否则奴才是万死难辞其咎！”
    “万死？”
    皇上道：“人命只有一次，你怎么万死？就比如那些人高呼万岁，朕就能万岁？”
    苏公公一时无言。
    不敢随意答话。
    “朕还没死，老三就敢勾结细作，为了一己私欲，舍弃家国不顾……”
    苏公公将头低的更低。
    若是事情真的是三殿下做的，那皇上怪罪三殿下也并无过错。
    不过，世上从无空穴来风的事情。
    宫门口。
    国公爷刚迈上马车，宇文恒就迎了上来：“蒋国公，今夜之事多有误会，还望海涵！”
    “三殿下那般大的架子，老夫可承受不起。”国公爷冷笑，坐在里头看都不看宇文恒：“你和我家囡囡的婚事，就此作废！”
    宇文恒的嘴角依旧勾着笑。
    对于国公爷的话并无感慨，皇上还没松口，那么这婚事就不可能作废。
    他并不怕。
    “本殿觉得云姑娘个性鲜明。”宇文恒语调不明：“势必会娶了她！”
    “妄想！”国公爷这次动怒。
    以前是不知道宇文恒披着狼皮，如今算是清楚，恨不得上前抽他几个耳光子。
    怎么可能还将云凰送入狼窝？
    “蒋国公何必动怒，此时本殿也做不了主，若你要退婚不如去和父皇商量。”宇文恒站在国公爷的车门处，掀开帘子与之对视：“本殿只不过按照父皇吩咐去做事罢了。”
    蒋国公猛地眯起眼睛。
    这话意有所指。
    是指婚事，亦或是指细作？
    难不成真的是皇上和三殿下合起伙来坑害蒋国公府！
    宇文恒笑的意味分明：“蒋国公，你也是元老了，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大好年华的小辈们想想，是与不是？臣是臣，君是君，臣永远不能逆了君。”
    蒋国公将帘子拉下：“三殿下，这番话不如你去和皇上说说，回府！”
    目送着马车离去。
    宇文恒满面阴鸷，抬起手盯着指尖：“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
    第98章 秦晋之好
    国公府。
    蒋国公一回来，就听到蒋战没事的消息，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全府上下当场得了赏银，又做了顿饭食。
    这几日连续的担忧总算是得了松懈。
    各房的主子们都沐完浴，就连范氏也被拉着坐到了一起用膳，原本她还想守着昏迷的蒋战，但国公夫人发了话，全家人都坐到了一块儿。
    这次，没有男女大防，坐到了一桌。
    国公爷端着酒杯，朗声大笑：“战哥儿得救，多亏了囡囡！”
    云凰被点名，就发现数道视线同时看过来，晶亮晶亮，让自己忽视不得：“恰好懂得些，三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凰姐儿说得对！”蒋成端起酒杯，朝云凰递了过来：“三舅敬你一杯！”
    长辈敬晚辈酒本该于理不合，但此时此刻，除了满心的欣喜，没了其他。
    将酒喝下，国公夫人就担忧的道：“别让囡囡多喝了，她还小，对身子不好。”
    “祖母说得对，妹妹不能多喝。”蒋昭在旁迎合。
    众人说完，都开始吃菜。
    对云凰愈发的喜欢，范氏用的很快，早早的吃完就去守着蒋战，云凰跟着离席，亲自去了厨房给蒋战熬药。
    夜深人静时，蒋绥突地出现在厨房里。
    满身带了丝醉意。
    “你都是从哪里学到的？”蒋绥信任云凰，却不是一味的纵容，面对于云凰突如其来的医术，他真的是有些好奇，小时候从未学过这些。
    相信在云府，也没人会教云凰这些。
    “别用那套梦到了仙人来骗我。”蒋绥朝云凰瞥了眼，晃着折扇：“我愿意相信你，但是前提下，你必须是凰姐儿！”
    “大哥。”
    云凰沉默了会，将手中的药盖子放下，她抬起眸，知道蒋绥在怀疑什么，信誓旦旦的道：“我永远是云凰，从未变过！”
    蒋绥深深的扫了眼云凰，眸子里暗藏深意。
    兴许只有彼此知晓。
    “好。”蒋绥蹲在火坑前，往里头添柴火：“以后我不会再问这些问题，你永远是我妹妹。”
    无缘由的信任。
    云凰也是浅笑：“不用添了，药熬好了，要给三哥送过去。”
    “嗯。”
    蒋绥手中动作顿住，将木头又尽数拿了出来，看向云凰倒药的动作：“此次，三殿下的动作应该会让皇上起疑，退婚是个好时机，你可想好了怎么做？”
    “哥，咱们这个皇上就算是父子，也不会让人动他的国土。”云凰倒好药：“可惜，我们没有宇文恒的证据。”
    知道事情真的是如此。
    证据他并未找到，被烧的干干净净。
    蒋绥目光稍稍闪了闪：“那么，就让事情闹大，我们趁机退婚即可。”
    “必须在南疆使团到达京城之前。”云凰端着药，朝厨房外边走：“大哥，你知道这次南疆使团是谁来么？”
    “谁？”
    南疆的确会有人来，西晋上下都知道这个消息，只是具体是谁充当使者，蒋绥并不清楚，只知道那人身份尊贵，毕竟南疆这次很重视这次和西晋会面。
    “南疆圣女。”
    “圣女不是不参加南疆国事？”蒋绥拧了拧眉头，想不通圣女为何会突然充当使者。
    南疆圣女是个独立于南疆皇室的存在，有些时候，位置甚至高于南疆国主。
    一生服侍于南疆圣庙。
    不嫁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