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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偏要宠我(重生) 第102节

      谢明珠陡然踉跄了下。
    青黛连忙搀扶住她:“娘娘,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谢明珠听了并没有觉得安心。
    天下人都以为陆骁无所不能,只有她清楚的明白,陆骁再厉害也只是个凡人。
    “娘娘,微臣没见过殿下身上的毒,皇上与秦王同样中毒昏迷不醒,请容微臣前往皇帐与众太医商讨。”
    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
    陈太医的话狠狠地砸在了谢明珠的心脏上,让她浑身的血液倒流。
    谢明珠看起来却于平时无异,冷静地点头:“好,陈太医赶紧去,商讨出对策,还请陈太医尽快回来救治太子殿下。”
    陈太医拱手:“臣一家老小的命都是殿下救回来的,臣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将殿下从鬼门关拖回来,定不负娘娘所望。”
    陈太医离开后,谢明珠抬手抹了抹眼睛,看着昏迷不醒的陆骁,血都是冰凉的:“殿下的膳食盛上来前,不是都会有典膳郎试毒的吗?”
    魏行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三皇子与其他妃嫔们中毒便罢,可太子身边有典膳郎,就连皇上身边也有专门试毒的太监,就算所有人都中毒,这两位主子也不可能出事才对。
    怎么就同一时间出了事呢?
    所幸贵人们的膳食与侍卫是分开的,皇上、太子虽然出了事,谢肆底下的御林军及贺烺率领的金吾卫都平安无事。
    准备膳食的厨子,包括送膳的宫女太监,就连为皇上、太子试毒的人,一瞬间就都被金吾卫拘禁起来。
    皇上、太子昏迷不醒,皇后与荣贵妃也因为膳食不干净的关系,上吐下泻、虚弱不已,好在静安太后信佛,平时吃的都是素食,身子并无任何不适,尚能主持大局。
    静安太后当下就下令,让贺烺将为皇上、太子试毒的人即刻处死,并让御林军及金吾卫暂时先听五皇子发号施令。
    贺烺不置可否:“他们二人专门为皇上及太子试毒,皇帝太子都出了事,他们却一点事也没有,很可能知道主导此事的幕后黑手为何人,只要严刑拷打,此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静安太后只想毒死太子夫妇及三皇子,根本不知道皇帝为何会中毒,得知景帝也中了毒,昏迷不醒之后,她心里便慌得厉害,总觉得事情隐隐约约脱离了她的掌控。
    当务之急,她只能将自己安排的人除理干净,再慢慢想办法。
    静安太后闭了闭眼,强硬地命令贺烺:“贺指挥使,哀家说什么你便做什么,皇帝是哀家的亲生骨肉,难不成还会害他吗?即刻将那两个护主不力的奴婢处死!”
    贺烺还想说什么,谢肆却抬手制止他,朝太后拱手道:“太后娘娘息怒,臣这就去将两人处死。”
    静安太后松了口气。
    围场中毒一事疑点重重,静安太后不敢轻举妄动,派人暗中密切观察太子及三皇子情况的同时,决定静观其便。
    出了这等大事,整个围场弥漫着浓烈的肃杀之气,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谢明珠始终守在陆骁身边伺候着,无论是更衣、擦汗或是喂药,都不假他人之手。
    一夜过去,众太医依旧束手无策,陈太医回到太子营账再次为太子诊脉,再施以针刺治疗后,见太子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又匆匆离开。
    皇上中毒一事牵连甚广,谢肆忙着审问相关人员,试图抽丝剥茧,寻出幕后主使者,没空过来探望女儿如何,只能让谢谨行过来。
    谢谨行得知妹妹从昨天开始就都没吃东西,心急如焚,亲自去猎了只野兔回来烤,又亲手熬了一锅清粥,全程不假他人之手,最后才让魏行送到太子营账内。
    “娘娘,这粥与兔肉,都是世子爷亲自下厨做给您吃的,您多少吃几口吧。”魏行劝道,“殿下要是知道奴婢让您饿肚子了,醒来定要怪罪奴婢。”
    桃红也道:“是啊娘娘,要是殿下醒来,您却反而病倒了,该如何是好?”
    谢明珠平时都被陆骁护得好好的,此时却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她不发一语地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吃了些清粥与兔肉。
    用完膳,谢明珠苍白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
    青黛就守在太子营账外,魏行很安心,他想了下,决定亲自走一趟皇帐,问看看皇上情况究竟如何。
    谢明珠担心陆骁出什么意外,一天一夜未曾阖眼,浑身有些不舒服,头重脚轻。
    她小心翼翼地爬到榻上,来到陆骁身边躺下。
    平时只要她蜷缩进陆骁怀中,不管他是不是在睡梦中,强而有力的臂膀都会下意识地将她按进怀中搂紧。
    此时陆骁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谢明珠抬手拨了拨陆骁的眼睫毛,伸手抱住他。
    陆骁生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脸蛋,他的五官很精致,肌肤白皙如玉,睫毛很长也很翘,像姑娘家似的。
    但是陆骁虽然长得漂亮,身上却一点女气都没有,周身充满了侵略性和疏离感,让人根本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这样冷漠且难以接近的陆骁,在谢明珠面前却是完全温柔及臣服的,让她格外迷恋,甚至觉得陆骁哪里都好。
    谢明珠撑起身子,微微垂首,在陆骁唇色淡得近乎于无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
    她故意凑在陆骁耳边,说任性的话:“殿下,我的头好晕,身子很不舒服,你最好赶快醒来,要不然我就不喝药,陪你一块昏迷不醒。”
    陆骁对谢明珠虽然很好,在某些事上却很霸道,比如两人在榻上独处,缱绻难分的时候。
    陆骁确实是优秀的,他学什么都快,有些事甚至能无师自通,就算前世没有任何经验,也不曾让谢明珠痛过几次。
    很快就带着她上天下地,快乐得欲罢不能,让谢明珠愈发地迷恋他。
    陆骁除了在这件事上强硬之外,谢明珠不肯喝调养身子的汤药时,也很霸道。
    陆骁虽然不会逼着谢明珠喝那些补药,但他总有办法哄她喝下。
    谢明珠知道陆骁最重视自己了,要是听到自己就快病倒,肯定很快就醒来。
    谢明珠不是真想折腾自己,她虽然故意说一些任性的话语想刺激陆骁醒来,所做所为却完全相反,察觉到身子不适之后,就乖乖上榻,抱着陆骁睡了过去。
    她再担心陆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病倒。
    景帝及太子连续三日昏迷不醒,众太医束手无策,甚至已经有人跪在皇帐前默默垂泪。
    皇上若真有什么意外,也不能死在围场,这三天,谢肆不停请示静安太后,是否要拔营回京,静安太后始终摇头,要他们尽快救治皇上及太子,以及将那些可疑的宫女太监悉数斩杀,一个也不许放过。
    静安太后的手段太过狠辣,引起许多随行的朝臣不满,但是如今皇上、太子的情况都不乐观,高皇后虽然不再腹痛,却依旧虚弱得下不了榻,御林军及金吾卫也只能听太后的命令行事。
    景帝中毒后的第三日下午,方嬷嬷突然进到静安太后营账,在她耳边低声道:“太子情况不好,陈太医束手无策,太子妃受不住打击,方才用午膳时,昏了过去。”
    陆骁养在静安太后身边十多年,她听见太子快要不行,脸上居然没有半点心疼或不舍,反而露出轻松愉悦地笑容。
    静安太后眸光微闪:“皇上呢?”
    方嬷嬷道:“已经有些御医跪在皇帐外哭了。”
    “哀家也是时候去见皇帝最后一面了。”静安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终于在方嬷嬷的搀扶下,来到景帝的皇帐。
    见身着龙袍的皇帝卧在榻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一群太医跪在榻前无计可施。
    静安太后焦急地来到景帝身边,厉声责问:“皇帝还没死,你们全跪在他榻前做什么!”
    为首的太医跪着挪到榻前,搭脉片刻后,再次跪了下去,脑袋低垂到了地上,苍老的嗓音带着深深的恐惧:“禀太后,皇上他恐怕、恐怕……”
    太医不敢说大逆不道之语,静安太后却猜出他要说什么,她仓皇地回过头,抬手探了探景帝的鼻息,发现皇帝居然就剩一口气,心中蓦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纠结。
    静安太后于榻边颓然而坐,语气哀伤:“都退下吧,让哀家与皇帝独处一会儿。”
    众太医们脸色苍白,鱼贯而出。
    静安太后被突如其来的狂喜砸晕了头,完全没有发现那些太医们的脸色略显怪异。
    她起身,在皇帐内来回踱步,好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再次回到龙榻面人。
    “翊儿,母后帮你了这么多年,也该你帮帮母后了……”静安太后说完,颤抖着苍老的双手,拿起金丝软枕。
    景帝不是嫡出的,静安太后为了扶持儿子上位,费了不少苦心,为他铲平一切荆棘,帮他铺了一条康庄大道,甚至为了他的前程,没有让何家的人当皇后,帮他选了当时母家背景更为雄厚的高家。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时,静安太后总会忍不住想,要是她是个男儿,这天下早该是他们何家的。
    为何他们何家付出了这么多,最后依旧只能站在景帝背后呢?甚至在景帝坐稳皇位之后,他反而忘恩负义,要回过头来收拾扶持他上位的何家!
    景帝削弱何家势力的动作虽然不明显,静安太后却全都看在眼底,这也是为何当年靖王之乱时,太子被救回来之后,她为何要将太子强硬地留在自己身边。
    只有将大魏的储君掌控在自己手里,他们何家才能再荣华数百年。
    静安太后眸色一冷,一鼓作气将金丝软枕,往昏迷不醒的帝王脸上捂去:“翊儿,你安心去吧。”
    原本昏迷不醒的景帝却倏地睁开眼,脸色阴沉得吓人,不止挥开了金丝软枕,就连静安太后都被他狠狠推开。
    静安太后惊呼的同时,由谢肆率领的御林军鱼贯而入,谢肆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的何丞相。
    “你……”静安太后难以置信地看着景帝及何丞相,“你们是在做戏?!”
    静安太后无法相信景帝居然为了抓住她的把柄,将太子及三皇子陷于险境,甚至就连皇后及荣贵妃也都拉了下去。
    “不演这么一场戏,又怎能逼得皇祖母露出马脚?”
    陆骁冰冷得仿佛冬日里的寒雪,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倏地从后响起。
    静安太后瞪大眼,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着安然无恙进到皇帐内的陆骁及谢明珠,粗重的呼吸声在皇帐里回荡着。
    “太子怎么可能没事?太子妃不是晕过去了?”静安太后压抑着内心的震撼,视线飞快扫过两人。
    见陆骁与谢明珠除了脸色苍白了点以外,并无大碍,静安太后眼前骤然一黑,难以言喻恐惧瞬间席卷全身。
    她原以为自己至少毒死了三皇子,没想到谢明珠扶着陆骁进来不久之后,三皇子也在何知岁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不止她完了,就连何家也完了。
    静安太后手脚发软,整个人踉跄连退数步,滑坐于地。
    她终于明白,今日这一切,不过是景帝为了她设下的一个陷阱,太子与三皇子早就知道这场戏,他们只是在陪景帝演戏,好引她这条大蛇出洞。
    静安太后没想到自己亲手扶养长大的儿子及孙子,居然提防自己到这种地步,甚至不惜下血本引她万劫不复。
    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三皇子,此时周身的气势冰冷压抑,好似三九寒冬的凛冽北风:“本王与太子平安无事,太后娘娘肯定很失望吧?”
    何知岁始终垂着头,眼眶泛红,不发一语。
    静安太后意图谋害皇帝及储君,罪证确凿,哪怕她是景帝的生母也难逃其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下就被谢肆带领的御林军押了下去。
    至于投靠静安太后的五皇子,早在皇上醒来不久,贺烺便亲自带着金吾卫,将其制伏,押下候审。
    何丞相因为在事发之前,就实时向皇上坦承一切,何家并没有因为此事而被牵连。
    但静安太后犯下的罪实在太深,何丞相知道皇上心里已经有疙瘩,就算容得了他,何家的某些人,尤其是配合静安太后做这些的那些心腹老臣,也难逃一死。
    何丞相来到皇榻前跪倒,俯身叩首:“微臣年岁已高,于国事有心无力,请皇上容许微臣告老归乡。”
    景帝及太子虽然不是真的服下毒药,但是为求逼真,还是服用了类中毒的丹药。
    这种丹药虽然对人体没有什么伤害,但是药三分毒,几人虽然平安无事地清醒过来,依旧十分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