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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650节

      “就你机灵。”张嫣夸了一句,随后起身,走向铜盆,道,“我呀,还是习惯你来伺候我,别人儿我都使唤不惯,都没你舒坦。”
    徐氏心中一阵暖意,紧着上前。
    另外一边,朱由校坐在皇极殿上,于平台召见当朝的六名内阁大学士,开门见山说道:
    “朕今日召你们前来,是要册封皇太子。”
    “册封太子?”
    “这这这…”
    六人闻言,纷纷对视,各自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惊。
    但无一例外,六人全都是欣喜的震惊,而非惊恐。
    内阁首辅魏广微立即起身,说道:“太子年已有六,聪敏好学,自当册立东宫,以定朝纲。”
    身为太子少师之一的文华殿大学士许为京也是说道:“阁老所说正恰其实,是该册立太子。”
    其余几人也都没什么好反对的,纷纷同声附和。
    “陛下圣明!”
    朱由校笑了笑,“近些年来,大明的祸难不少,是该冲冲喜了,传旨吧,责礼部定一吉日举行册封大典。”
    说完,站起身直接走人。
    册立太子,在有些时候,是极为困难的事。
    万历国本之争,神宗皇帝偏爱郑贵妃,爱屋及乌想册封皇三子朱常洵为皇太子。
    然文臣们意见与之相悖,以祖制立长为由,要求册立朱常洛,也就是朱由校的便宜老爹为太子。
    朱常洛为神宗皇帝长子,却是妾室所生,万历皇帝也只是一时兴起,对这母子并无任何感情。
    还不仅仅是遭到了文臣的群起反对,就连慈圣皇太后也亲自下场,表示反对,这样一来,万历不得不退让,册立朱常洛为太子。
    在这天启一朝,就不会有这样的动乱。
    朱慈燃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血统纯正,别人没有半点相争的资本,就连朱由校不想立,都是很难。
    这次册立太子,只能说是应天下之所愿,水到渠成之举。
    内阁回去以后,即告谕礼部这一天大的喜讯。
    礼部得知本朝太子将立,一个个更是高兴得如同逢年过节,连日的研究黄历,因九月将过,时日紧张,故择十月初八为黄道吉日,举行册封大典。
    在九月底至十月初八以前,各宫各局都是金锣密闭的忙活,宫里一下子比以往欢闹了多倍,整日都能见到来来回回走动的宫娥和小阉。
    这天,本是皇子们出阁就读的日子。
    朱慈燃、朱慈炯都在懋勤殿学书,外头时常有人总动,来来回回,热闹不已,小哥俩的心思早不在上头卖力讲学的文华殿大学士许为京身上了。
    朱慈炯年岁稍小,生性好动,不如他的哥哥朱慈燃一般安稳踏实,一回头都要瞅很久,才是恋恋不舍的转过头来。
    这会儿正盯着上头,若有所思。
    朱慈燃心思亦在其中,但只是拿眼微瞟,并不见回头。
    过了一会儿,也是心下好奇难耐,忽而回头望了一眼朱慈炯,试探地问道:“外头在干什么?”
    这一问,把朱慈炯的好奇心又勾起来,转头望去,喃喃道:“不知道,好几天了,问也没人告诉。”
    见他转头,朱慈燃立即转身,大劲儿翻书,笑而不语。
    听见翻书的声音,许为京转过身来,恰好看见朱慈炯探着脖颈向外瞅,“哎哎哎,往哪儿看,往哪儿看哪?”
    朱慈炯这才转过身来,显得委屈不已。
    “取戒尺来!”许为京冲一旁喊道,随而便有伴读书童上前递上戒尺。
    朱慈燃正在憋笑,闻言心道不好,眼珠一转,心下一狠,将书桌的一角掀起,大声叫道:
    “先生快看,有蛐蛐!”
    “什么?”许为京一愣,果然见到有几个蛐蛐正在遍地跑,赶紧指挥书童们抓蛐蛐。
    这一下子,懋勤殿里便搞成一团乱。
    朱慈燃拉着茫然不知所措的朱慈炯,抬脚跑了出去。
    来到殿外,朱慈燃直接抓住一个小阉,质问:“我问你,你们这些日都在忙活什么?”
    小阉满脸为难,但见到朱慈燃眼睛一瞪,心下一慌,连忙说道:“陛下要册封您做皇太子!”
    “皇、皇太子?”朱慈燃也呆住了。
    追出来的许为京擦着满头的虚汗,靠在朱红木柱一边,嘴角却是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
    “这小兔崽子…”
    “也罢,收拾收拾,今天的日讲就算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马上天子
    经过十余天紧锣密鼓的准备,册封太子的日子转眼就要到了,前一天的晚上,皇宫里彻夜的灯火通明。
    这样的态势下,就连京师的街上也亦如白日,人来人往,顺天府的衙役,还有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兵丁即便在深夜还是随处可见。
    尽管王朝辅才是名义上此时的大内总管太监,但实际上,全部的宦官还是由司礼监掌印魏忠贤管带。
    魏忠贤这天也是非常奇怪,少见的在皇宫待了一整天。
    他正指挥小阉、老阉们在承天门前的紫禁城楼下陈设御座香案,并在正中安放好宫中特制的诏书案、册案、宝案。
    丹陛东边,也有宫人来来往往,设立册宝亭一座。
    一应参与册立太子典礼的赞礼官员、百官和所有有关人员都要在册立的前一天排演册立礼仪,这会儿才刚刚离去不久。
    负担宫廷禁卫职责的勇卫营在十天前便控制了承天门广场的进出,在此期间,严禁无关人等接近,戒备森严。
    魏忠贤看着场中乱糟糟一片,不时指着那边,又看向那边。
    “哎哎哎,那不挂歪了吗?长那副眼睛干什么用的?”
    “说他没说你啊,看着点儿!”
    “那小子,手里捧着的东西都洒啦!”
    “你们这帮不中用的狗东西,本督…大明白养你们了,瞧瞧这一个个手忙脚乱的样子!”
    魏忠贤边说边走,脚步未停,今天的脚程仿佛比他这一年都要多,颐指气使般的道:
    “本督可告诉你们,册立太子,这是本朝的大事!”
    “当今天子,圣明英武,太子爷必也是一代圣君!”
    “都仔细着点儿,要是大典上出了什么茬子,本督可不饶他!”
    他来到一边,脚下缓缓踱步,“都好好儿干活,谁干的本督心里都清楚,大典上出了事,祖宗十八代都别想好过!”
    魏忠贤来往巡视,极为认真,也搞得太监们紧张不已,恨不得一万倍的仔细,正说着,一个小阉脚下一滑,从踩着的凳子上落下来。
    那小阉起身后连忙请罪,不断的求饶。
    “厂公饶命,厂公饶命!”
    魏忠贤斜睨一眼,满脸的恶心,但却没说什么,由着身后跟着的王体乾将这小阉搀扶起来,背手走开。
    王体乾说道:“还不快谢谢厂公。”
    那小太监本来以为死定了,却没想到魏忠贤并非是传闻那般的嗜杀,不无欣喜地道:
    “谢谢厂公!”
    忙来忙去,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天启七年十月初八,是礼部选定的黄道吉日。
    清晨时分,禁卫宫廷的宫廷卫队金吾卫开出承天门,威风凛凛地排列在广场上甬道的东西两侧。
    紫禁城楼,旌旗猎猎,仪仗森严。
    拱卫司甲士现在也不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随后走出,在丹陛、丹墀东西两侧陈列仪仗。
    文楼、武楼,也早有小阉和宫娥们安放好礼仪车略。
    向外一周,是成群结队的围观百姓。
    册封太子这种大事,仅次于当年天启登基,乃是固立国本,安定四方黎庶之举。
    天启皇帝选择在这个时候册立太子,很显然是在给全天下大明的臣民,以及周边虎视眈眈的宵小之国一个讯号。
    卫所改制引起的动乱,并未让大明伤筋动骨!
    丹墀南摆好奏乐的乐队,由和声郎指挥,鼓乐、仪仗伺候迎送册宝至东宫,迎候太子。
    队列经过人群,各处无不投来惊羡的目光。
    很快,在东宫外停驻。
    教坊司和声郎左等右等不见皇长子出来,急的满头大汗,左思右想,还是闯了进去。
    进去一瞧,这哥俩正跟蛐蛐玩儿的不亦乐乎。
    “我的小祖宗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换冠服呢?”和声郎看向一侧站着不知所措的宫娥和太监们,怒斥:
    “都干什么哪,怎么还没给太子爷更衣?”
    那女官连忙行礼告罪,满脸为难,“太子不许我们靠近,大家都不敢上前,也都心急着呢!”
    “心急管个什么用,要是心急能当饭吃,天下也不会有这么多饿死鬼了。”话音传进东宫正殿,却是内阁大学士、太子少师许为京走了进来.
    一见他进来,宫娥、小阉们全都有了主心骨,和声郎也不再说话。
    朱慈燃和朱慈炯立即放下手里的蛐蛐罐子,站起身恭恭敬敬行礼,道:“见过老师。”
    许为京走来,面容肃穆:“太子可知现在是要去做什么吗?”
    “知道,册立太子,参加大典。”朱慈燃目光炯炯说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