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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文里当正妻 第54节

      裴知逐心思jsg乱转,在裴雍的话里听出了十种意思,便道:“近两年没打战,营里的士兵都懈怠了,儿臣正准备操练他们,好随时为国效力。”
    他说完,裴知临开口,“说来惭愧,父皇上回叫儿臣整理的卷宗,儿臣还没整理完。”
    裴雍不接话,静看两人。
    裴知逐稍稍心慌,神色略微不自在,相较之下,裴知临要坦荡地多,俨然君子一个。
    裴雍不说,屋内气氛渐渐凝结。
    就在两人以为裴雍不会说话时,裴雍说话了,“今早,朕收到边关传来的消息,说是摩玛族人隔几日便来偷袭军营。父皇想着,知逐你带兵过去,镇个七八年。”
    一听这话,裴知逐心头乱跳,他暗中思索,自己要真去了,怕不是一辈子都无法回帝都了。可若是自己不去,定会叫父皇起疑。他咬着牙,低声道:“父皇,儿臣愿意去。”
    裴知临默然不动,他瞧出来了,父皇这是在提醒他们俩,估计是大皇兄做事不干净,被父皇查到了什么。
    真是个莽夫,做事一根筋。惹火父皇被赶到西北也不冤枉。
    “父皇,还是让儿臣去吧,儿臣还没领过兵。”
    “你想去?”裴雍不动声色地瞧着两人。这两人都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虽偏爱裴知逸,却也是疼爱他们俩的。二儿子还好一些,大儿子实在是蠢。“那倒不用,朕只是说说而已。摩玛也不是什么大部落,迟枢将军还至于对付不了。”
    裴雍说后,裴知逐与裴知临明显松了一口气。
    “朕只是想想,还没决定。”裴雍往前倾去,笑着看了看两人,“没事了,你们俩出去吧。”
    “儿臣告退。”“儿臣告退。”
    裴知逐黑着脸,瞧也没瞧裴知临,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事。
    “大哥。”裴知临追了上去。
    听得这声,裴知逐并没停下,而是放慢了步子,等裴知临上来。
    裴知逐上前,与裴知逐并肩而行,“大哥,说真心的,这么些年你是真不容易,大功小功立了不少,民心所向。”说到此处,他长长叹息一声,“可惜,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无法更改。五弟命中有福。唉,我已经看开了,做个闲散皇子也好。”
    裴知逐被裴知临说得愈发不快,一股名为“不甘”的怒火从两肋处涌了上来,他大步向前,不悦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裴知临摇头,“我只是希望,大哥也能看开些,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莫要强求。”
    说完,他越过他,缓步往前去。
    裴知逐沉下脸,眸中浸了一片冷寂的夜色。他做事直,也果断,一旦下定决心夺皇位便想除掉裴知逸,什么手足之情,他从没在乎过。
    自小到大他都不服,普通百姓都以长为尊,为何皇后生的儿子便要高人一等。
    倘若父皇真打算赶他去西北,他自然得尽早做打算。
    第54章 舌战朝堂
    昨日裴雍下诏, 将裴知逸与霍酒词的婚事昭告天下,今早,朝堂上的反对声便来了。
    裴知逸站在人群前头,剑眉紧紧拧着。
    一位老臣率先出列, 捧着玉简道:“皇上, 那位霍姑娘曾是纪大人的妻子,即便他二人已经和离, 她再嫁太子也是不妥, 请皇上三思。”
    他一开头,另一人也跟着说, “太子妃未来可是一国之母,自当清清白白, 品行高洁,如何能是个嫁过人的女子。”
    第三人道:“皇上, 前些日子霍姑娘与天下第一首富的公子传过流言。所谓无风不起浪, 老臣以为,霍姑娘实在不适合做太子妃。”
    随后,几十人异口同声道:“请皇上三思。”
    见状,纪忱也跟着说了句,“请皇上三思。”
    裴知逸凝眸扫过说话的几十人, 将这些人暗自记在脑海中。
    这时,刑部尚书隋文源站了出来,沉声道:“我大胤从未编写过太子妃不能是二嫁的律例。皇上, 老臣以为, 只要霍姑娘品行端正, 温良淑德, 可以做太子妃。”
    裴雍端坐在龙椅上, 板着脸,不论谁说话都应一声,却始终没有下一句。
    裴知逸出列,扬声道:“皇上,请容臣说几句。霍姑娘是否清清白白,绥安侯府的人最清楚,几位大人对此存疑不如去问问纪大人,就怕纪大人他羞于启齿。”
    闻言,不少人朝纪忱看去,纪忱猛地捏紧双拳。
    “再者,即便霍姑娘不清白,这与她的人品又有何干系,正如隋大人所言,我大胤并无相关律例。”裴知逸冷下声,目光似有似无地瞥了眼裴知逐,继续道:“娶亲是孤的家事,几位大人未免将手伸得太长了。”
    他话音方落,便有人道:“殿下此言差矣。太子贵为储君,娶亲如何能说是家事,该是天下事。”
    裴知逸看向说话之人,丞相王桓,“王大人贵为当朝丞相,是百官之首,百官涉及的百姓千千万,所以王丞相娶亲也是天下事吧?孤听说,丞相大人年前收了寻欢楼的夜灼姑娘做十三房姨娘,可有此事?”
    这话一出,百官纷纷交头议论。
    王桓面色涨红,小声道:“太子殿下,这是老臣的私事。老臣的私事,怎好与殿下相提并论。”
    裴知逸冷笑,目光渐露阴鸷,“哪里不好相提并论?难道你娶的不是人?孤听人说,这位夜灼姑娘是寻欢楼的头牌,年约二八,姿容倾城。众所周知,寻欢楼的姑娘不比一般人,王丞相能娶她过门,怕不是砸了重金。”
    最后两字,他说得格外意味深长,似乎就等着人多想。
    裴雍吐出一口气,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继续看戏。
    “确实,那位姑娘没有重金可买不到。”
    “卫焚朝哪儿会缺钱。”
    “倒是瞧不出来,丞相大人竟会喜欢夜灼姑娘。”
    ……
    那些话语入耳,王桓登时慌了,却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硬生生道:“殿下,自古以来,就没有太子妃是嫁过人的。”
    裴知逸哼了声,回道:“无妨,孤当第一个。”
    被他一堵,王桓气结,纵然有千言万语要说,他也不敢说了。
    一个解决之后,裴知逸走向大学士贾珙唯,“贾大人,你方才说霍姑娘与卫焚朝传过流言,不对啊,孤查过,这流言只因他们俩见过面,并无其他根据。你有什么证据,尽管拿出来。”
    “这,嗯……”裴知逸靠近,带着一股难以言语的气势。贾珙唯握着玉简的手飞快抖了一抖,眼神四处乱飞。
    “什么无风不起浪,我看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者,这一事,孤以为,纪大人应该更清楚,你不妨问问他。”裴知逸又道。
    “……”贾珙唯抿着嘴,脑袋垂落。
    裴知逸挑起眉梢,“答不上来便是没话说了。”语毕,他又踱了几步,在第三人身旁停下。“孤昨日回宫时,途经川久医馆,正好见着廖大人。廖大人,未来太子妃精通医理,不如让她给你瞧瞧。”
    川久医馆不是帝都城里最有名的医馆,却是每个人最忌讳去的医馆,因为里头专治花柳病。
    “啊。”众人齐齐朝廖辅投去诧异的目光,顺道往旁退开,霎时,廖辅周围便没人了,他像个被包围在圈中的人。
    廖辅面上刷白,急道:“皇上,微臣那是,是,陪,陪儿子去的,微臣发誓,微臣没有花柳病!”
    裴知逸嘲弄道:“原来廖大人是陪儿子去的,那是孤说错了。”接着,他扫了圈方才说话的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没等他开口,有人立马改口,“殿下,微臣方才想过了,霍姑娘品行端庄,听说她打理桃夭布庄后桃夭布庄的生意一飞冲天,由此可见,霍姑娘必定是个聪慧之人,太子妃人选非她莫属。”
    “对对对。”其他人跟着附和,“太子妃人选非霍姑娘莫属。”
    裴知逸走回大殿中央,朗声问道:“敢问诸位大人,古语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对不对?”
    裴雍紧紧盯着裴知逐,似在沉思。
    “对。”殿内,一部分人开口,一部分人沉默。
    “既是百姓为重,那么百姓说霍姑娘能做太子妃,那她便能做太子妃。”说着,裴知逸做了请个的动作,“还请各位大人同孤出宫走一趟,听听百姓的想法。”
    “……”裴知逐侧脸,神情莫测。今日之事,他又败了。
    裴知临缓缓勾起嘴角,十分诧异中带着四分讥笑,他是真想不到,裴知逸会以这样的方式给大哥一击,实属意料之外。只能说,他小看这个弟弟了,也高看了自己。
    *
    这日,天气晴朗。
    霍酒词怕夕鹭闷,于是推着夕鹭外出晒日头,两人对皇宫都不大熟,也没敢离开东宫,只顺着东宫宫墙走。
    “姐姐,再过七日你便要成亲了。”夕鹭笑着道。
    “嗯。”霍酒词推着轮椅,深深呼吸着空气中的清香。再过几日,她便要嫁给裴知逸了,会jsg有一个新的开始。她相信,他跟纪忱是不同的。
    忽地,迎面走来三人,中间那个穿着华丽,年纪瞧着并不大,身侧两个则是丫鬟打扮。
    霍酒词暗暗打量三人,看丫鬟的穿着,中间这女子一定不是宫里的嫔妃,多半是个皇子的妃子。二皇子尚未娶亲,三四皇子早已病死,六皇子及之后的皇子年纪太小。
    剩下的可能便是大皇子。
    “你是,霍姑娘?”两边人走近,那女子好奇地瞧了瞧霍酒词,又瞧了瞧东宫,灿烂一笑。
    “姐姐。”夕鹭不安地抓住了霍酒词的手。
    霍酒词正要开口,谁知女子先她一步开口了,“你过几日便要嫁给五弟,喊我大嫂吧。”
    “民女见过大皇子妃。”霍酒词矮身行礼,她还没嫁,没那个脸皮。
    “民女见过大皇子妃。”夕鹭跟着道。
    “客气什么。”林笙歌快步走了过来,热络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也不会吃人,你别拘谨。”
    霍酒词笑笑,她不是怕生,是怕皇宫。那日去了大殿她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裴知逸,她要嫁给他,也会被人盯。
    稍有差池,说不定就被人抓了把柄,她若是独自一人自然无所谓,可她如今和裴知逸是一体的。
    林笙歌行至霍酒词身侧,仔细审视,“听说五弟对你痴情一片,不顾朝中大臣反对竭力娶你为妻。我想,你一定是个大美人,今日一见,确实是个大美人。”
    “在民女看来,大皇子妃才是大美人,天姿国色,与骁勇善战的大皇子甚是相配。”霍酒词礼貌地笑着。
    林笙歌单手捂脸,略微娇羞道:“哪有。”她垂下眼帘,一眼瞥见霍酒词腰间的蛊玲,“五弟妹,你这腰间挂的东西我在五弟腰间也见过,是一对么?”
    “嗯。”霍酒词点点头,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腰间的蛊玲。念起姑姑和裴知逸的师傅,她眸光一暗,隐有泪光。
    “怎么了?”察觉到霍酒词的不对劲儿,林笙歌忙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有。民女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姑姑。”霍酒词吸吸鼻子,哑声道。她看向林笙歌的腰间,挂着一个别致的荷包,布料在日头下不住变幻着颜色,相当少见。“大皇子妃腰间的荷包也好看。”
    “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我与他一人一个,与你们一样。”林笙歌拿起腰间的荷包,用双手捧着,面上毫不掩饰自己对裴知逐的情意,“听说你并非帝都城人,那你可知道,在我们帝都城,女子都喜欢绣一只荷包给心仪的男子。”
    “知道。”霍酒词应声,她如何会不知道。许久之前,她见过纪忱被荷包淹没的画面,也见过卫焚朝出行时的荷包雨。
    “那你给五弟送过么?”林笙歌问。
    “没有。”霍酒词尴尬地扯起嘴角。要不是林笙歌提起,她还真没想过要送裴知逸荷包。他们俩已经有蛊玲了,再挂个荷包,会显得累赘吧?
    “还是要送的,表表心意。”说罢,林笙歌解下腰间的锦囊,拿在手里把玩。
    “大皇子妃,这料子叫什么?”纵然打理过布庄,见过上百种布料,霍酒词也没见过这种新奇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