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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第44节

      那是濒死的鸟儿,最后的嘶鸣。
    周临渊在震撼与茫然中哑然。
    良久,嗓音在疑惑里变得温和:“伶娘……”
    “您高兴时便对我好我,香车宝马、游船画舫,听凭差遣。
    挥金洒银,在所不惜。
    您高高在上,忽冷忽热,喜欢戏弄人,玩弄人于股掌之间。
    所以您可以遗忘我、冷落我,漠视我,
    甚至让我,被人拆骨入腹,连喊破喉咙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短短一段话,她说得累了,停下来低着头,连带着哽咽的声音也仿佛低了:“可是,没有人敢喜欢高不可攀的冰冷雕塑,哪怕是蓬莱的冰雪雕就。
    高处不胜寒,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我很害怕。
    也不想再跌第二次。”
    汛期悄然而至,闸口早就临近崩溃的边缘。
    洪波涌起,冲破薄弱的堤岸。
    虞冷月泛红的双眸,决堤般的落泪。
    一滴一滴都流在他的手背上,滚烫灼人。
    周临渊松开了双臂,喉结轻滚,往后退了一步。
    眉眼间,情绪纷杂又复杂。
    还有心口,明显的,和手背一样的,灼痛感。
    她说的没错。
    是他筑高台,当众扇打流氓,又赠她玉扳指给她他的印记。
    是他亲手拆高台,公然弃她不顾,留人可乘之机。
    这不是好聚好散应有的结果。
    他得承认,他是故意的。
    是他放不下。
    虞冷月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在水雾中,朦朦胧胧见到一张玉白清俊的脸。
    她弯腰捡起银簪,随意地插到鬓发里。
    趁机眨掉了盈满眼眶的泪。
    遭受伤害、凌|辱之后的彻底宣泄,让她松快了很多,低昂的心绪,平复了下来。
    虞冷月抹除脸颊上的泪水,用平静地口吻道:“失礼了,谢谢您不计前嫌出手搭救。”
    在转身前,反而硬扯了一抹笑出来,反过来宽慰他的。
    她大腿上有伤,颤颤巍巍地走了。
    月下背影纤弱,一袭稍带红晕的白色长裙,银簪上的短小流苏也在月下轻轻抖动。
    像极了一株风中轻颤的枝头娇花。
    不是傲然立于大雪的傲骨寒梅,也不是春天枝头斜伸的娇艳一枝。
    而是刚苦熬过凛凛寒冬,奄奄一息却不败落,乍暖还寒时候昂头迎春的那一朵,不知名的淡花。
    是稀疏平常日子里,于不知名的角落中,极其偶然发现的生命奇观。
    没有宣之于口的震惊,只有心底由惊涛骇浪不动声色翻涌而成的,震颤与心悸。
    从此以后的岁月里,永难遗忘。
    夹道的冷风灌进来,穿胸过肺。
    周临渊的心口,被生生剜走了一寸。
    作者有话说:
    这章磨死人了,总算写出来了0v0
    以下是一点点解读,不想破坏看文含蓄感的读者可以不看。
    有的读者说不知道为什么男主的情感是喜欢而不自知。
    因为,产生有情感波动的交集,已经是坠入爱河的前奏。
    往后,进则生爱;退则生憾。
    如果不要爱憾,而又不止步,任由情感发展。就是爱而不自知了。
    第32章
    顾豫自然是抓到了楚武。
    就他们五城兵马司的人, 还能从他手底下跑得掉?
    那真是对不起外头人叫的一声“豫爷”了。
    顾豫抓了人绑起来扔进马车。
    再到周临渊跟前问:“三爷,那个畜生怎么料理?”
    到底是衙门里的人,不好任意处置。
    今日放了楚武, 日后在兵马司里给他穿小鞋, 活活磨死他,倒是不成问题。
    只是这样恐怕不能使他家三爷解气。
    五城兵马司隶属于兵部。
    周临渊跟顾豫低语两句,最后吩咐道:“……你去跟他说,我要了这个人。”又淡淡道:“会活着给他送回去。”
    顾豫咧嘴一笑。
    活着的好,死的他见多了,就喜欢活着的。
    夜风凛凛,周临渊衣袖翻飞, 见到三必茶铺灯盏熄灭后,回了明苑。
    -
    自那日夹道受袭回来之后,虞冷月在阁楼上躺了三日。
    饭吃得少,水饮得少。
    除了才回来时候,与雪书淡然间寥寥交代的几句,话也说的少。
    倒不是她有意饿着、渴着自己。
    而是受袭那一刻的恐惧感, 在她到家之后, 尤其是天黑后, 总是像潮水一样涌入脑海,无法淡忘。
    让她无心吃喝。
    她知道, 这是生出了遗症。
    诚然, 她有过两辈子,比别人多活了二十来年。
    但不论前世还是今生, 她都生活在平静安宁的环境中。
    哪怕虞父去世后, 金陵那边左邻右舍都是认识十几年的街坊邻居, 出了事, 总会有人伸出援手。
    除了一些远房亲戚对她们有歹念,平常过日子,决计不会为安危担忧。
    这次真是吓着她了。
    虞冷月裹紧了被子,大腿上的伤尚且红肿,还在隐隐作痛。
    夜里,雪书关了铺子上阁楼,却见虞冷月已经安睡。
    又给虞冷月掖好被子,借着微亮的烛火,看她日渐恢复的脸色,心中又痛又高兴。
    “伶娘,好好睡吧……”
    翌日,虞冷月照常起来洗漱,跟雪书交代说:“一会儿我去进货。”
    雪书一愣:“我们不走了吗?”
    虞冷月点头:“不走了,已经没事了。”
    那天晚上,她言辞那样犀利,“顾则言”那么要脸面孤高自傲的人,就算以后真的形容陌路,他也绝不会再让楚武过来骚扰她。
    “好,我去把打折的招子摘下来。”
    雪书心照不宣地不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和那天晚上她的心急如焚。
    虞冷月坐了马车出去下单买货。
    忙到下午回来,小谭先生来了一趟。
    他嘴上说是买茶叶,眼睛没少看虞冷月,还明里暗里打听:“这几日,怎的不见掌柜?”
    可是生病了?
    人都清减了几分。
    他眼里冒出几分担忧。
    虞冷月递一包茶叶过去的时候,笑着解释了一句头疼,休息了几日。
    又突如其来地问他:“小谭先生可是童生?”
    小谭先生意外地瞪眼,点头道:“掌柜怎知我是童生?”
    童生就是过了童子试的考生。
    他原是在郊外一家私塾里读书,老先生病了,放了他们假,这才回来住一段日子。
    虞冷月笑道:“听人说的。”
    小谭先生更加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