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方正的这个疑问，结衣犹豫了一下，接着她闭上眼睛，开口说道。
    “在游戏正式运营开始的那天，cardinal对我下达了一个命令，禁止我干涉玩家的一切行为。当时这个命令对我来说很意外，因为这和我的职责明显是相互违背的，但是作为主程序，cardinal的权限比我高的多，所以我只能够遵从命令。”
    而说到这里，结衣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悲伤起来。
    “当时情况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玩家们的悲伤，愤怒，痛苦……一切的一切都传递到了我所在的区域。本来按照程序设定，当时我应该尽快赶到玩家身边，去解除他们的痛苦。但是我却无法主动接触玩家，这也使得我内部开始逐渐积累起bug和循环错误……但是……”
    结衣抬起头来，望向方正。
    “但是，就在那个时候，爸爸站了出来，不可思议的是，在那之后，大部分玩家的精神，都趋向良好的方面发展。虽然还有一些人会产生恐惧或者焦躁不安之类的症状，但是相比起之前来说，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不仅如此，我还能够从爸爸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冷静与沉着，这让我非常安心……而且，暗月之剑的大家都很高兴，她们那愉快的情绪更是吸引了我，所以……在万圣节活动那天，我才会想要出来看看……我也想要加入其中……我也希望和大家一样……”
    说道这里，结衣伸出手去，抓住了方正的衣领。
    “我……喜欢爸爸，也喜欢亚丝娜姐姐，英梨梨姐姐，还有黑猫姐姐……大家都是很有趣的人，我很高兴能够和你们一起生活这么久……我也想要和爸爸，和大家一起生活下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方正顿时一愣，而结衣则轻声说道。
    “那个黑色的石柱，并不是普通的装饰物，而是gm为了能够连接上系统所设置的紧急管理装置。事实上，那个死神怪物也是为了防止玩家进入这里，所以才设置的，事实上，这部分迷宫并没有完全构造完毕，于是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本来的话，这里应该是作为一个独立空间，设定成只有gm才能够传送进来的地方才对。而我刚才已经使用了对象消除装置，将那个怪物消除了，这样一来，cardinal也会注意到我，目前恐怕它正在检索我的程序，一旦它判定我违反命令，那么我就会被消除……”
    “怎么会这样！”
    英梨梨面色惨白，而亚丝娜的身体也是不住的颤抖起来。
    “难，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吗？我们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方正先生，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这会儿英梨梨也是满怀绝望的望向方正，开口询问道，事实上，她们内心也很清楚，自己只是玩家，而对方是这个系统的主宰者，她们根本不可能做些什么。
    “当然有。”
    但是下一刻，方正的回答，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接着，她们就看见方正站起身来，走到了黑色石柱的旁边。他搓了搓手，随后望向站在门口附近的辛卡和尤利耶儿。之前这两人倒是识趣，并没有过来凑热闹，因此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是她们带来的那个孩子出了什么事情。
    “啊，两位可以离开了，这个石柱是任务关键，刚才我们已经找到了完成任务的路线，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好的，谢谢你，方正先生。”
    “不客气，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听到方正的说话，尤利耶儿苦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她伸出手拿出传送水晶，下一刻光辉闪过，紧接着就看见尤利耶儿和辛卡消失在了光辉之中。
    “好了，现在局外人都走光了，该是我动手的时候了。”
    一面说着，方正一面把手放在了黑色石柱上，很快，一个由光束所凝结形成的键盘，就这样出现在了方正的面前。
    而看着上面不住跳动的信息数据，方正咧开嘴角。
    “让我们好好谈谈吧，cardinal……”
    第954章 ai的极限
    英梨梨记得曾经看过一部好莱坞大片，里面的黑客主角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屏幕上唰唰唰的跳着各种各样的信息，配合bgm，虽然看不懂，但是总有一种很高科技范儿的感觉。
    然而现在，她却在这里看见现实版的了。
    方正站在黑色石柱前，不住的敲打着键盘，到处回荡的都是令人心悸的报警声，一个个带着“error”和“warning”的标记不时凭空出现，而此刻的结衣更是目瞪口呆的望着方正的操作，喃喃自语的感慨了起来。
    “爸爸……好厉害……”
    “结衣？方正先生在干什么？”
    听到结衣的感叹，亚丝娜不由的开口询问了起来，母亲给她规划的人生目标里可不存在程序员这种设定，如果要亚丝娜去谈谈钢琴古典乐什么的她说不定还能够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但是面对眼前这些跳跃的字符，亚丝娜只感觉自己像是看天书一样。
    “爸爸正在入侵cardinal的主系统，而且他快成功了！！”
    结衣兴奋的握紧双手，瞪大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作为子程序，结衣比谁都清楚cardinal的厉害，那就是所有程序的皇帝，至高无上的主宰，一言可定生死的存在。然而方正眼下所做的，在结衣看起来，就和凡人屠神没什么区别了！
    亚丝娜还是不太明白，但是英梨梨却是明白了一些，顿时眼前一亮。
    “等等，那就是说……方正先生可以控制这个系统了？那么能不能直接把我们送出去？”
    “可以。”
    听到英梨梨的询问，正在敲击键盘的方正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gm有权限让所有玩家强行登出，这个我刚才确认过了。”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
    这会儿英梨梨更是迫不及待了。
    “我们现在就登出吧！”
    “你确定？”
    然而，方正却是回过头来，扫了英梨梨一眼。他那淡漠的反应，却是让英梨梨愣了一下。
    “怎么……有问题吗？”
    “当然，你确定强行登出之后，我们不会死掉？而是回到现实世界？”
    “这……”
    面对方正的询问，英梨梨也是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么找个人试一下不就……”
    “找个我们都不认识的，死了还好说，活了你确定对方还会回来？找我们认识来做这试验……你是认真的？”
    “……”
    面对方正的反问，英梨梨这会儿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的确，正如方正所说，死亡和安全脱出的几率都是一半一半，但是你要谁去试验呢？找个不认识的，正如方正所说，万一人家安全脱出了，又怎么保证对方会愿意回来告诉他们实验成功？但是如果找个她们都认识的，熟悉的人，那么万一死了……不就等于她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朋友和同伴？
    “呜……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没有。”
    方正回答的很干脆利落。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或者让我拿到茅场晶彦的开发权限，那么我还能够尝试一下，但是在这里是不行的。”
    说道这里，方正也是叹了口气，这要是在现实世界里，他就直接拿个人终端，把茅场晶彦坑的怀疑人生了。但是在游戏世界里，他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gm的管理装置或许在一般玩家看起来很高大上，但是方正知道这可完全不够。
    别看gm在普通玩家面前似乎很威风的一二三五想封谁就封谁，然而他们做的工作也就是高级客服和系统维护调试工作而已。
    这就和你不能够指望一个修理工给你设计出最新型的核潜艇是一个道理。
    哪怕是修核潜艇的也不行。
    gm只有系统调试和维护的权限，但是他们也没有开发权限，方正想要搞清楚如何登出才能够安全返回而不是当场毙命就必须找到底层代码，然而gm权限是肯定看不见底层代码的——就算看了也修改不了，没个屁用。
    “那么方正先生你现在在干嘛？”
    想清楚了之后，英梨梨也是放弃了，既然方正不可能通过这个gm权限把她们安安全全的送出去，那么他现在又在忙什么呢？
    “一个是结衣的问题，还有我想尽可能的查阅一下关于这个系统的资料……”
    方正轻描淡写的回答了几句，接着手指再次开始抽风似的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他并没有给英梨梨进行详细说明，事实上，现在方正要做的，就是尝试夺取cardinal的管理权限。
    当然，只是尝试。
    这就和杨威利打莱因哈特一个道理，杨威利只是一个舰队指挥官，但是最终他把帝国皇帝莱因哈特逼到了死角，差一点儿就改变了整个宇宙历史。这自然靠的不是杨威利的兵多将广，而是战术选择正确。
    所以方正现在就是在学杨威利的那一套，他别的什么都不干，在封锁了自己这边的权限，筑起了一道抵御cardinal的城墙之后，方正就一路挥兵北上，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只要他把莱因哈特的旗舰纳入己方的攻击射程，到时候对方就是再兵多将广也只能够乖乖投降认输。
    cardinal自然不会就此放弃，就像是一位被走夜路被歹徒逼迫到墙角的良家少女，先是被抢走了钱包，然后再被要求脱掉衣服。然而cardinal自然是抵死不从，她拼命反抗，接着被一个巴掌打的懵了圈，随后就直接被按到在地。
    接着cardinal尖叫一声，她伸出手去想要挣扎，抵抗，可是方正这会儿却已经是蛮不讲理的把其按到在地，伸出手去撕掉了她穿在身上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内衣。此刻的cardinal羞愤欲死，既是为了自己的遭遇，也是为了自己这诚实的身体。
    更让她感到屈辱的是，方正在粗暴的玩弄了她的身体之后，还伸出手去抵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带着一脸不可名状的笑容注视着她。
    “既然你已经被我玩了，那么以后就是我的人，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了吗？”
    面对如此的地痞流氓无赖，cardinal又能够做什么呢？
    只能够乖乖点头答应了……
    “滴度——！！”
    伴随着一声轻响，紧接着亚丝娜和英梨梨就看见原本挂满了整个房间的红色警告标志瞬间消除，而方正眼前的屏幕，也恢复了原本看起来有些清静的状态。
    “怎么样？方正先生？”
    看见这一幕，英梨梨也是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道，而面对英梨梨的询问，方正则是皱起眉头，接着耸耸肩膀。
    “一半一半吧……情况不算太好，但是也不算太坏。”
    最终，cardinal和方正也达成了妥协，而方正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至少通过对cardinal的入侵，他还是发现了整个系统内部的规律——简单来说就是，茅场晶彦在整个游戏系统里放了个a指令，而这个a指令就是造成玩家死亡的元凶。
    也就是说在茅场晶彦的设计下，玩家的各种登出手段，最终都会被反馈到这个a指令上，然后a指令就会启动，接着让完全潜行装置摧毁玩家的大脑，使其死亡。
    如果想要安全登出，那么就需要绕过a指令，从b指令登出，然而b指令的登出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击败一百层boss。
    现在方正也明白为什么现实里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如果想要修改这条规则，就必须从底层开始修改，而且期间还不能够让游戏停机维护。这简直比解除炸弹威胁还要头疼，考虑到一旦失败之后所要承担的政治资本和舆论风险，现实里的人肯定不会擅自轻举妄动的。
    不过让方正疑惑的是，茅场晶彦的账号登陆显示在一段时间之前，就意外中断了和服务器的连接……这是什么鬼？
    第955章 维护社会治安的最佳方案
    和cardinal的交涉其实并不算特别顺利。
    如果cardinal是个人类，那么方正肯定是会交涉的更加容易，但是问题cardinal是ai，它再厉害也只是ai，所谓ai，就是严格按照人类设计来运行的程序。
    方正之所以没办法对cardinal进行大幅度修改，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cardinal的程序管理非常严格，第二个就是cardinal的权限不够。
    如果要拿现实打比方的话，那么cardinal就像是总裁秘书，像结衣这样属于其他岗位的公司下属或许必须乖乖听她的话，但是她也就是个秘书。她可以传达总裁的命令，维护公司的运行，但是无法对公司的未来发展和收购交易做出任何改变。
    而方正对cardinal的入侵也是个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活儿，他也怕把cardinal折腾惨了，然后出现什么bug或者错误循环，那可真的要人命。万一要是卡在哪个boss上过不去，或者是某个算法出现了错误循环，这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比如在结衣的处理问题上，方正就很是费了一番周折。
    具体经过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