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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强国之末代公主_分节阅读_107

      瞿凝能听得出来,他声音里低哑的危险和那种藏在蜜糖底下的不满毒液。
    恼火什么?
    OK,她是补充了不少条文,好吧,也的确不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而是为了能让工会系统少经过一些风浪波折的永续,但这不也是为了稳定为了持久嘛,他就算是看穿了这些,也不必这么恼火吧?
    瞿凝的目光在她自己加上的那些条陈上头扫了一扫。
    邵让之先前想办工会,条陈里写的最多的,就是如何为矿工争取更多的利益,在雇主不道义的情况底下,要用什么样的行为做反抗,还有就是如何提高矿工的生活水平,保证一旦出了矿难,矿工能够得到安家费和应得的赔偿。
    不过瞿凝补充的,更多的是对工会的约束,还有“什么样的行为”合理,以及对于工会这种一旦用不好就会变成暴力对抗的机构,又要如何让政府参与其中。
    她心里明白,她写这一些,看似是加强了上位者的掌控能力,但允许工会存在本身,就必须得是建立在这位东北如今的掌控者唐少帅有足够广阔的胸襟和足够大的气魄的前提之下才行。
    若少了一样,她就算写的再好,考虑的再多再周全,得不到他的信任,也俱是一场无用功。
    她越是想,眼底就越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忐忑,被唐少帅逼视越久,她就在那双灼灼眼目之中,渐渐觉得心凉发紧,竟是一时之间唇干舌燥,舔了舔唇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半响,她这才呐呐开口,脱口而出的就是一句特别弱气的辩解:“我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少流一点血,少出一点事,所以我才……”
    冷冷的眼眸渐渐缓和下来。
    但箍住了她腰的手,却渐渐收紧了。
    半响,那伟岸的男子才轻轻开口道:“难道我要把你拴在我的裤腰带上才行?”
    咦咦咦这叫什么话啊!
    瞿凝的脸刷的就觉得烧的厉害,那边他却已经说了下去,她瞬间就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你昨晚上又熬夜了是不?你以为你还年轻,就能经得起这样的打熬?现在不注意保养自己的身子骨,再过个三五年,等你老的成了黄脸婆,你倒是别想我再这么事事宠着你。”
    于是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瞿凝差点想嬉皮笑脸的感慨这么一句把话混过去,要知道那一句“宠着你”,他咬字儿清晰的叫她脸上烧得厉害,不过看着他认真的脸颊,她却又觉得胸口发热的很,垂了脸老老实实的:“好了算我事儿妈,以后这些该你们大男人去关心的事儿,我再不忙了,好不好?”
    他睨了她一眼:“你能做的到?”
    事儿妈,倒是亏她有自知之明。在京里的时候,他晓得她是为了自己的身份缺乏安全感,也不好说她,让她手上有点儿事情做,方才是安她心思的一种方式,但如今他们是在东北,是在他们自己的东北,就算有点儿藓芥之患,也不过是迟早就能处理完的事情,又哪里有这样的紧迫感,非得让她那般将自己当做蜡烛一样的烧?
    何况……又分明是为了旁人。
    瞿凝看了看他,终于低低叹了一口气,举手投降。
    “我……尽量。”他关心她,她也不好敷衍呐。这么一句尽量,才是最实的大实话了。
    好在那人垂了眸子也没逼她,微微点了点头,终于把话题放回到了正事上来。
    “工会的事情,到底是男人们的事儿。你的章程,看着是很好,不过这事儿,还是让我来吧。”他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这张纸,慢慢地说道。
    摘桃子还不说谢谢,还把人家训了一顿说累着自个儿,你真讨厌。
    瞿凝在心里吐槽,不过别扭的同时却又特别痛快的点头:“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本来嘛,矿工那群大老爷们,她一个女眷出出入入的也实在是不方便的很。
    她旋即又多了一个主意:“对了,我听说你颁布了要驱逐日本人的商业和控制他们投资的限额的法令?”
    唐少帅“嗯”了一声,目光却还凝定在那些标红的条文上。
    他既然决定了要接手,又晓得这是妻子的一片心意,那就必然会办的光鲜漂亮,决不让她的心血付诸流水。
    “我瞧着,有些事儿做的太直白不好。”瞿凝微微笑,但一提起日本人,她的眼里就闪过了一种恶毒的,冰冷的光,“这么直接容易落人话柄,在我想来,我们加税,加到他们承受不起,再把投资的金额门槛设的高高的,再逼着他们找人担保,若出事,三族连坐即可。这样呢,最少咱们表面上,是做的过的去了。”
    ☆、第119章 矿业(4)
    “经济制裁”的条令一下,整个东北都在为这件事热议纷纷。
    但尘嚣日上的,是另外一种传言:为什么唐少帅要下这样的令?他不是在国外军校读了几年书,很亲近那些洋人的吗?
    不用问了,英雄难过美人关,想想啊,少帅身边还能有谁是守旧派?
    除了那位旧朝公主出身的少帅夫人,还有谁的枕头风,能这样厉害?
    巨贾们又有另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忧,哪怕表面上没人敢说出口,但心里,却还是提着心的:今日少帅可以用这种调控方式驱逐日本人,那他们往日里却又跟日本人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总也做过一些买卖,毕竟不是谁都有邵让之那样的硬骨头的,少帅若是要秋后算账,改日算到他们头上去,那又能如何?
    到了最后,也不知是谁提出了这样的想法来:既然枕头风作用这么大,那么不如给唐少帅送些个绝色的姨太太去,不拘活泼洋派的也好,温柔小意的也好,总有一款能得了少帅的意,也免得在后宅少夫人一人独大,出了事情连一点儿的风声都透不出来。
    ***
    瞿凝看着满后院的莺莺燕燕,面色竟是变也没变。
    她的目光极锐利而冰冷的在那群女子们面上细细的划过去:有穿着西洋式层层叠叠的宫装裙的,有梳着堕马髻流云水袖勾勒出如柳身段的,一眼望去,各种体态眉目的都有这些人倒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情她在京中帮人家打离婚案子处理纳姨奶奶的事情,在这批人看来全是“面子工程”,竟还敢有人往她家少帅府送女人的!
    这是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了。
    她这边神色不动,旁边站着陪着她的唐三小姐唐钥却很清楚,这位嫂嫂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打着主意呢。
    唐钥素来是个精乖人,这会儿寄人篱下,住在兄嫂家中,她很清楚,自家的生活水平如何,待遇如何和日后能嫁一个什么样的人,都取决于兄嫂对她的印象。
    她虽说从不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也素来觉得人和人之间讲的不是亲情而是利益,但不需要本钱就能讨好人的事情,她一早就做的熟了。这会儿她也看了看那群莺莺燕燕的绝色们,又看了看将这群人引进来的外院的管事,再想着自家哥哥连面都没露这其中强弱和胜负,几乎完全不必多想,便已经极为分明。
    所以唐钥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便开了口对那管事笑道:“哟,给咱们家送了这么多的丫头,这知情的要说大家盛情难却,不知情的,却难免要道咱们家奢侈了,哪里用得起这么多的丫头婆子呢。”
    她一开口就定了这事儿的基调不是说送进来服侍的么,这服侍到床上去的叫姨太太,反正现如今法律也是定了,姨太太就是没名没分的“同居者”,而服侍吃喝拉撒洗漱起居的,当然就是丫头了。
    这群莺莺燕燕的穿着打扮,脸上的妆容细致的皮肤,就没一处不是往妖娆里走的,但偏说这话把她们当丫鬟使唤的是这家的嫡小姐,几句话说的一伙人面面相觑,不敢应下,可一时半会,竟也不敢反驳。
    倒是和那管事一起送她们进来的那人精乖,忙忙拱手笑道:“少夫人三小姐一直用度简朴,这事儿我们东北上下都是知道的。可少帅府也就是我们东北的门面,在咱们看来,就是大家节衣缩食,也总能供得起少帅府这几口人的。何况东北苦寒之地,别的没有,也就这么点人,还望夫人别嫌弃这些人没怎么调.教不懂事儿的才好。”
    瞿凝微微笑了笑。
    这人倒是知事。
    也对,只要把这群女人送了进来,进了她家的门,见着少帅的面,才有机会往下头使劲。不拘是什么身份,总比连门也进不来的好。
    她也就笑笑,点了点头,索性一股脑儿的全收了下来,竟一句挑剔的话也没有,反倒是和和气气的站那儿,和那管事以及送她们来的那人叙话了许久。
    既然是闲话,也就聊得有一搭没一搭的,直到旁边的内院管事婆子来报告将那些姑娘们都给安顿好了,也都将她们的身份出处都给登记的*不离十了,瞿凝这才懒洋洋的掩住了嘴唇,作出一副乏了的态度。底下人忙忙告退,她便笑着允了,反叫人拿了些金锞子来,赏了他们。
    没想到给少帅府送女人还能有这样的好处,那几人对了对眼,都在心里“嗤”了一声,果然是受了封建教育的大家闺秀,被塞小的,连个屁都不敢放,只怕犯了三从四德,看来他们之前的忌惮,倒都成了个笑话一般。本来备好的一大筐话,这会儿也不必说了,就纷纷拿了赏退下。
    外院的那群人一走,院子里也散的差不多了只留下用惯了的自己人和唐钥,瞿凝对立在一旁装呆子的素琴招了招手,懒洋洋发问:“你方才听我们叙话,都听出些什么了?”
    宝琴走了,她身边也就留下素琴一个,这些日子着力调.教着,只盼着她能早些独当一面,这会儿她问话,也就是验收的时候了。
    素琴想了想,回禀:“奴婢听着,仿佛这群人里头,论身份是以那赵家的和李家的为首,”赵家李家是东北当时有名的巨贾,他们家的庶女,虽说是庶出的,但也不算是什么下贱人了,“要论漂亮,却是钱家的那对双胞胎和孙家的那位了,”这三个都是绝色,哪怕是在一群美人里头,也实在是出挑的很,“再有侯家的小姐那打扮,倒有些……别致”,可不就是别致么,一群人里就她个子最高挑,那腿儿长的叫瞿凝都多看了两眼,想着这就是后世说的九头身,又加上身上是一件外洋来的掐腰宫装蓬蓬裙,益发显得那腿长的跟鹭鸶似的,怕是站在少帅身边,也不过低半个头罢了。
    瞿凝“嗯”了一声,这几个的确也都是她着意多看了几眼的,但她旋即掩唇笑了笑:“果然是没出阁的小娘子……”一句感慨,又看了一眼唐钥,笑,“三妹妹也快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这内宅事儿,嫂子可想看看你的眼光,方才三妹妹可有瞧着哪个比较有意思的?”
    不防自己只是站着都被拎出来问问题,唐钥低了头想了想,却迟疑着摇了摇头。
    瞿凝笑了,补充道:“我允了她们进来,可不是打算让她们给我做丫鬟的。这些姑娘们,放在府里也是浪费,我倒是另有安排。只是有一桩事儿,我安排的好去处,却不是便宜那些……居心叵测,另有盘算的人的。”
    她的神色渐渐阴冷下来,抿着嘴唇,仿佛若有所思。
    那几个没出嫁的小娘子大约看不出来,她却是嫁了人的,那群人里头,有几个看身段看行走,却像是擅长内媚之术的,背脊却又微微弯着,有几分伛偻的态度。
    神色恭顺,眉目顾盼之间又带着几分媚态这等女人,她细细看了看,心里却已经给那几家人画了一个大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