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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_分节阅读_249

      曲爷眼珠一转,找了个借口,也跟着往马棚去了。
    而倒霉的伏烈云,正憋屈的蹲着马棚的房梁上,尽管当日在豫州他见势不妙,抢先一步跑了,接下来的事却糟心透了:修真界传言他与赵微阳得到了北玄密宝的藏宝图。
    呸!甭说没有那玩意,就是有,丢大街上伏烈云也不会多看一眼!
    一盒子玉牌,送进凡人当铺里,能充个一百两银票就得千恩万谢了。凡人眼拙,哪能看得出八千年前的玉石,估计还嫌质地不够细腻润泽呢!
    伏烈云用脚趾都能想得出这是谁的阴谋。
    “陈禾!!”
    伏烈云气得胸口发闷,中原修士虽少有认识他,但抵不住大家都在找赵微阳啊。
    聚合派甚至被诸多宗派逼上了门,就为了得到赵微阳的下落,散修们现在都不敢单独在外晃荡,唯恐被人当做赵微阳伏烈云,盘问事小,稀里糊涂丢了命事就大了。
    伏烈云东逃西窜,起初还混迹在凡人里伪装,后来发现连官府也开始查找可疑人,这又是个四邻八舍熟悉到家里多只鸡都知道的年头。伏烈云后知后觉的想到浣剑尊者做了这么多年国师,这是在出阴招呢!
    躲在凡人中间不用法术,招人疑惑。
    用了法术,修士们就会察觉到,伏烈云快要愁死了。
    好在他脑子灵活,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村子,一个穷困的猎户得了重病,没钱医治,几日下来就没气了,伏烈云将尸首埋了,卷走对方的财物路引,将自己折腾得面目全非,过了两个县城找家野店,留下来充当马倌。
    恰是寒冬腊月,同样干活的伙计乐得赖在屋子里,也不肯到后面马棚挨冷受冻。
    这只是权宜之计,伏烈云满心盘算着,只要赵微阳被人发现了踪迹,他就可以松口气,趁乱逃进西南万窟山的黑水沼泽,前世他曾在那里住了数百年,熟悉地形,他又精通各种流沙御土符箓,没人能在那里抓住他。
    没想到这些一心想着宝藏的修士越发肆无忌惮,直接冲进凡人居处,挨个探查。
    若非伏烈云反应得快,收敛气息窝在草堆里不动弹,那些修士没察觉出异样,又嫌弃马棚气味难闻,只在门口站了站就离开,今天的事就麻烦了。
    渡船来了,野店与马棚里都闹哄哄的,伏烈云懒得理会,蹲在房梁上生闷气,不料听到粗汉们高声讽刺一个同伴,随即他愈看黄瘦子,越是眼熟。
    黄题?
    陈禾的狗腿子,在陈禾还未成为魔道尊者前,有一群不成气候的属下,黄题是唯一活到离焰尊者统御魔道的。
    这人没多少本事,胆子小,后来索性躲懒不上战场。
    伏烈云原本也想不起来这人,是他的盟友赵微阳,有一日拿着一份关外青石镇的地图叹气说,陈禾的那群走狗,最早是一群盐贩子。
    杀就杀了,算来算去,漏掉了最重要的一个。
    黄题这胆小鬼,前世只是个元婴魔修,赵微阳伏烈云对他印象浅薄,即使赵微阳,也是事后觉得不对,细细查探后,才确认黄题跑了。
    “若是看到,就斩草除根吧。”赵微阳当时轻描淡写的说,“找不着,也不用多费心思。杀死这帮家伙,是避免陈禾得他们所助。没想到情况与前世截然不同,让我平白多了点因果,真真可恼。”
    伏烈云正在气头上,杀意顿起。
    ——这辈子陈禾与这群盐贩子毫无关系,他下个暗招,叫黄题数日后暴毙,也算泄愤。
    黄瘦子牵着骡子要走,忽觉一道炽热气息,直直拍进他后心,黄瘦子站立不稳面朝下跌出,马棚门口陡然传来一声大喝:“赤霞宗?”
    伏烈云大惊,他见来人一身羊皮袄,周身凡俗气息,完全不似修士,竟然能一口叫破他的来历,霎时不敢久留,刚不敢出手,转身就逃之夭夭。
    曲爷站在马棚门口,心中也在叹气,他见一个修士朝黄瘦子暗下杀手,本能的大喝一声,多年习惯难改啊!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凡人!
    还好对方摸不清自己的底细,跑了,否则今天他这条命就稀里糊涂的赔出去。
    黄瘦子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倒头就拜:“前辈,能不能收我为徒?”
    “……”
    曲爷干咳几声,面带不忍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黄瘦子眼睛一亮,准备要说什么,却被曲爷后面一句话打得好似跌进了冰窖。
    “有什么未了之事,赶紧去做吧,你已经中了暗招,活不过七天了。”
    “前辈…求前辈救我!”
    黄瘦子惶恐的猛磕头。
    曲爷身法灵活的避开了,摇摇头:“这暗招我解不了。”
    ——以前可以,现在不行。
    “求前辈怜悯,我兄弟多人,死得不明不白,今日…”黄瘦子一脸绝望。
    “我确实解不了,七日之内,你也赶不到豫州。”
    “豫州?”
    “豫州有个人可解此招,但是——”曲爷冲黄瘦子遗憾的摇摇头。
    他不可能将路上遇到的陌生人引到多年不见的徒弟那里,即使这黄瘦子瞧起来甚是可怜,曲爷也不会轻信,因为他吃过的亏栽过的坑实在太多了。
    第168章 巧逢(下)
    江面上的风呼呼的吹,落下来的雪花很快融成水,人站着在外面,要是没穿斗笠蓑衣,一会儿就冻得撑不住了。
    “这鬼天气,比京城下鹅毛大雪还冷!”
    牵着骡子的人跺脚骂着,这些牲口上了船,就有些惊慌,粗汉们早就习惯了,拿黑布将它们的眼睛都蒙上了,赶到船舱里面。
    即使是冬天,底舱里都是一股难闻的味。
    过江的人宁愿站在外面喝西北风,也不想进去挨这味。
    “曲爷,这雪越下越大,怕是到明天也停不了,过了江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宿头,早早歇息。”
    立刻有人反对:“不成!货压在手里一天,就多一日风险,今年官府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盘查严密,你是想折了本,让弟兄们一家大小都过不上个好年?”
    “哎,你怎么说话的……”
    “都住口!”
    曲爷低声喝止,霎时他身边一帮人都静了。
    他们占了渡船上最好的位置,即使说话,也是叫人在四周围着,这样陡然安静下来,连卖力气的船工都忍不住朝这边看了一眼。
    江水哗啦啦的拍着船沿。
    “那是什么?”曲爷盯着远处看。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果然看到隐约有个黑点顺流而下。
    “是条船…曲爷,您眼神是这个。”有汉子谄媚的比了个拇指。
    隔这么远都能看到有东西,道上的传闻还真不是虚的,说曲爷神清目明,敏锐着呢,想要请他出来走一趟镖,带一笔货,价钱可不小。
    曲爷却不搭理他的奉承,脸色一正,怒声说:“叫船工别靠近那条船,你们都警醒着些!”
    众人闻声一愣,难道有什么不对?
    这处野渡,常年都是贩夫走卒往来,这大雪天的,总不至于有水匪半途截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