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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打脸狂魔_分节阅读_216

      是夜,周允晟沐浴后歪在榻上看书,忽觉鼻端飘过一缕暗香,待要循着香味查探时眼前一片发黑,身体也绵软无力的躺倒,竟是又中了迷药。赵玄你他妈的连皇宫也敢夜闯,简直活腻了!心里大骂不迭,他却连嘴唇都张不开。
    赵玄身穿一袭黑衣慢慢走入内殿,将他翻了个身,趴伏在榻上,而后拍着他脊背柔声问道,“若是把我捉住了,你想对我作甚?”
    “作甚?自是吊起来抽死!”周允晟哼笑。
    果然想抽我。赵玄低笑连连的开口,“你若是想抽,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我不但站着让你施为,还会替你准备好鞭子。你挥舞皮鞭时的模样漂亮极了,我一看见你就硬了。”
    死变态,无论转世多少回都不改本色!周允晟心内暗恨。
    赵玄笑够了,忽然俯身在他耳垂上嘬了一口,一串源代码陆续输入008的资料库,令周允晟满心的怒气消弭于无形,只能暗自感叹爱人即便失了记忆,也十分懂得该如何取悦自己。他的行为不受头脑的控制,像是镌刻在灵魂中的本能,这更证明了他对自己爱得真挚热烈。
    在赵玄看不见的角度,周允晟眼里泛出些许动容的泪光。
    齐瑾瑜在朝中的势力一一被晟帝剪除,本就没什么依仗,这次又带了三个草包出来,到了民风彪悍的西南地界很是吃了一顿苦头。朝廷每年拨下的赈灾银并未用在百姓身上,全让大大小小的官员一层一层盘剥干净,天长日久竟形成了完整的贪污体系,你包庇我,我包庇你,结成了非常紧密的利益共同体,清正廉洁的官员在西南简直没有活路。
    齐瑾瑜空有亲王头衔,却无人脉助力,那些官员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领着他在安排好的村落走了几遭,试图将他糊弄过去。齐瑾瑜不是没脑子的蠢货,自然不会偏听偏信,假装收了官员们的贿赂,又享乐了几日,趁他们松懈之际带赵继东出门暗访。但他万万没想到路上会遇见流寇伏击,若非钱芳菲派了几十个暗卫保护,怕是早就没命了。然而暗卫只负责保护他,却不会管旁人,奔逃过程中将赵继东扔进了流寇中,被乱刀砍死。
    一位亲王外加正经的国舅爷死在西南地界,皇上必然会派人彻查,西南总督又惊又怕,连夜使人去搜索,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山沟里找到昏迷不醒的齐瑾瑜。只见他脸上割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堪堪擦着眼尾而过,皮肉已经翻卷化脓,治好以后定然会留下狰狞的疤痕,右手食指和中指被剁掉半截,正不停往外渗血,就是侥幸不死,整个人也废了。
    西南总督内心哀嚎,知道事情恐怕难以收场。现在的皇上可不是三年前的皇上,他要是发起怒来,整个大齐国都要抖三抖,更何况西南这一亩三分地。完了,最担心的一天终于到了。
    第164章 15.9
    流寇砍死赵继东,砍伤恭亲王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京城。西南总督为了将功折罪,派遣军队四处围剿流寇,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竟意欲将流寇窝点附近的百姓都屠杀干净,却在刚动手之际就与一群黑衣人对上,反倒损兵折将,狼狈败逃。西南百姓连年遭受饥荒之苦,却还要缴纳高额的赋税,养肥了西南的一众狗官,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杀戮。泥人尚有几分土性,更何况西南一带的百姓本就民风彪悍。
    不知受了谁的煽动,百姓们拿起锄头砍刀,势要推翻大齐专制,从最初的几百人,慢慢发展成几万人的大军,连夜就攻下好几座城池,杀了地方官和土豪劣绅,将田地占为己有。西南总督本想灭火,却没料到火反而越烧越大,竟是无论如何也兜不住,这才使人给京中送信,旋即于当日夜晚自刎而亡。他这一死,本就乱象频出的西南官场更是变成了一堆散沙,有的官员效仿总督自尽,有的官员连夜收拾细软逃命,有的官员闭门不出,书写辞呈,敢于站出来遏制民变的人一个没有。
    周允晟收到奏报时,西南百姓已全境哗变,短时间内集结了十万大军,正与西南周边的驻军抗衡。周允晟在朝堂上大发脾气,差点连御桌都给砸了,一面调兵遣将压制民乱,一面宣布要亲自去西南处理此事。
    君子不立危墙,更何况是一国之君,皇上若是出事,大齐就彻底乱了。朝臣们纷纷跪下劝谏,却拦不住盛怒中的帝王。周允晟钦点赵玄、罗震等大臣随行,又命几位阁老留下监国,这便宣布退朝。
    太后速速命人将他请去慈宁宫,一双浑浊的眼睛已哭得通红,“皇上,哀家虽然不是你生母,但你扪心自问,哀家从小到大可有亏待过你?当初先帝驾崩,便是哀家拼尽全力扶持你登基,你别的不记,这份恩情总还记得吧?哀家的瑾瑜现如今在西南受苦,你可要把他全须全尾的接回来啊。算哀家求你!”
    短短一年时间,晟帝就将她手里蓄积了几十年的势力剪除的一干二净,她就算怀疑儿子遇险是晟帝动的手,也不敢与他撕破脸皮。他要是真被惹恼了,说不准儿子就埋骨他乡了。
    “母后放心,朕一定把他平安带回来。”周允晟点头应诺,心中却暗暗感叹齐瑾瑜命大,连赵玄派去的暗卫都拿他毫无办法,不愧为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
    赵碧萱得到弟弟殒命,恭亲王重伤的消息,立时昏倒在佛堂里。她的大宫女拼了一条性命偷溜出慈宁宫,在养心殿外拦住皇上,求他去看贵妃一眼。
    “罢了,念在赵继东为国捐躯的份上,便解了贵妃的禁足。去,把贵妃接回凤仪宫。”周允晟不以为意的甩袖,并未流露出任何疼惜之色,更没提要去凤仪宫安慰贵妃。
    大宫女见此情景,救下主子的喜悦之情转瞬消失大半。若是以往,别说贵妃受了刺激晕过去,便是眼眶微微一红,皇上也会乱了方寸,哪像现在,云淡风轻的语气竟好似赵家只是死了一个无关轻重的下人,而非主子的嫡亲弟弟。大宫女还在愣神,帝王已经回了内殿,几个体格彪悍的侍卫提着刀往门口一站,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肃杀之气。
    这让她越发感觉到了今日与往昔的不同。以往养心殿的侍从看见凤仪宫的人来了,哪个不是屁颠屁颠的迎上来奉承,因为他们都知道伺候好贵妃比伺候好皇上更管用。思及此处,大宫女倒抽一口冷气,这才意识到自家主子究竟站在怎样万劫不复的深渊边缘。她在宫中的权利和尊荣,竟已然凌驾于皇权之上。她一介宫妃,凭得是什么?
    自然凭得是皇上的宠爱。然而这份宠爱一旦消失,她曾经的一言一行都会变成诛九族的死罪。
    大宫女赤白着脸跑回慈宁宫,接了赵碧萱出来。因儿子的安危系在晟帝身上,听说放了贵妃是晟帝的旨意,太后很不敢阻拦。
    “娘娘,您喝些热汤暖暖身子。”端来一盅补汤,大宫女正要劝解不停掉泪的主子,就听外面有人通禀,说是文远侯夫人求见。方氏此来自然是为了儿子的事。本以为儿子去一趟西南,回来就能高升,哪料到却直接下了黄泉。争来争去,他终究没有做文远侯的命。方氏心头大痛,在府中哭过一场便急急进来向女儿求助。
    “娘娘,您可要告诉皇上,让他务必将害死继东的乱臣贼子碎尸万段,以告慰继东在天之灵。继东死得冤啊,若不是恭亲王非要拉他去西南,他怎会遇见这种灾祸。我早说了让他安安生生的待在翰林院,莫与恭亲王搅合在一起,是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本就忌惮恭亲王,有意打压他,与他混在一块儿迟早仕途要受影响。但我万万没想到他仕途还未开始,人就先去了。他傻,我更傻,我要是能劝着他一点就好了。我的儿啊,是我害了你……”方氏一面痛哭一面擤鼻涕,脸上又湿又黏简直不能看,似是快疯魔了。
    赵碧萱也不好受。母亲的话字字句句像刀子一般戳在她心上。弟弟为何与齐瑾瑜走得近,没人比她更清楚,但即便如此,这事儿也怪不到齐瑾瑜头上,只能怪天意弄人。赵碧萱强自按捺住悲伤,好生劝慰母亲,见不奏效,习惯性的命令道,“来人,去养心殿把皇上叫来。”
    非但几名内侍没动,就连那忠心耿耿的大宫女也毫无反应。她面上不显,心里却为贵妃的遣词用句感到心惊胆战。‘把皇上叫来’,短短五个字,却透出怎样的轻慢和蔑视,仿佛皇上是她的一条狗,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他不是狗,却是遨游九天的苍龙,吹口气儿就能灭人全族,更何况小小一个贵妃。
    “主子,皇上现在忙着处理政务,还是等用晚膳的时候再去请吧。”
    “不,现在就去!我现在就要见到皇上。”赵碧萱心痛弟弟,却更担心齐瑾瑜的安危。逝者已矣,生者为大,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齐瑾瑜能否平安无事的回来。晟帝那里一定有章程,她必要问清楚不可。
    大宫女无奈,只得领命而去,片刻后回转,面露犹疑之色。
    “娘娘,皇上命您把二皇子送过去。”
    “为何要送诚儿过去?他要见诚儿来凤仪宫就是。”赵碧萱反射性的看了一眼二皇子居住的偏殿。她素来不喜晟帝太过亲近二皇子,在她心里,二皇子的父亲是齐瑾瑜,若是他从小与晟帝太过亲近,日后齐瑾瑜登基恐怕会转不过弯儿来。她可不想让儿子认贼作父。
    “皇上没说,只让您赶紧把二皇子送去。”
    “许是皇上太喜欢二皇子,想放在身边亲自教养一阵。娘娘,您还是送去吧。”方氏抹掉眼泪后哑声开口。若非还有个贵妃女儿能依靠,她现在早就崩溃了。
    什么叫‘娘娘您还是送去吧’?竟连文远侯府的人也晕了头了!皇上要什么,哪里是主子能够推拒的,好似主子不愿这事便能不了了之一般,真真是被之前的独宠迷了心智,一个二个轻狂的没边儿了。大宫女心内又是焦急又是气恼,却也不敢在方氏跟前把话说白了,心想等方氏走了定要好好劝劝主子。
    赵碧萱本打算亲自把儿子送过去,顺便从晟帝那里打探心上人的消息,还未走出殿门就被晟帝派来的一名内侍拦住。
    “娘娘,只需将二皇子送过去就成了,不劳烦您亲自走一趟。”话虽说的好听,却明明白白的宣告:皇上现在压根不想见你。
    赵碧萱忍痛将儿子交给大宫女,站在门口看着两人逐渐消失。方氏能在李氏的打压下独得文远侯的宠爱,对男人的心思自然把握的非常精准。刚才因为太过悲痛,她头脑有些混沌,现在缓过劲儿来,自然发现了端倪。
    “娘娘,咱家发生这样的大事,皇上都不来看您?”见女儿僵硬的摇头,她强忍心悸问道,“也没有一句抚慰?可有派人赐下东西?也没说会如何处理继东的后事?”因赵继东死在外边儿,赵家人里除了赵玄,谁也没那个能耐跑到流寇横行战火连天的西南替他殓尸。然而之前方氏等人为了爵位已经跟嫡系彻底撕破脸,现在哪敢上门去求。方氏心道自己还有一个皇帝女婿可以指望,这才匆匆入宫觐见。
    依皇上往日对女儿的宠爱,无需她主动来求,皇上的告慰圣旨就该进了文远侯府的大门,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更甚者,连见女儿一面也不肯。难道女儿失宠了?女儿是否得宠关系着文远侯府的未来,更关系着自己的荣华富贵,方氏越想越怕,用力握住赵碧萱手腕,低声询问,“娘娘,您告诉我,您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皇上厌弃了您?否则他不会想不到您现在是如何伤心,更不会忍心不来看您。皇上他似乎,似乎完全未曾将您放在心上。”
    赵碧萱被她问的心惊胆战,仔细一想,这才发现晟帝果然许久未曾主动来看望过她了。她一面摇头否认,一面按压胸口,以免狂乱的心跳被母亲听见。她不想失去晟帝的宠爱,至少在心上人登基前不想,她太明白失宠的宫妃究竟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大宫女抱着二皇子进入养心殿,原以为皇上好歹会看二皇子一眼,却没料他头也不抬的下令,“来人,将二皇子送出去。”
    齐立诚是齐瑾瑜的种,周允晟怎么能放心将他留在宫中。齐瑾瑜成了废人的消息现在还未传入太后耳朵,但她早晚会知道,届时难免生出弃车保帅,孤注一掷的想法,趁自己离京之时发动政变,推二皇子上位。虽然他有千百种手段遏制她,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他更喜欢先掐住对方的命脉。
    大宫女将二皇子递给忽然出现的黑衣人,见他单手一捞将二皇子接了去,然后迅速消失,轻慢的态度不像对待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倒像是一只小猫小狗。她抬眸偷觑帝王神色,竟发现他并未流露出丝毫不舍。她想问问他为何把二皇子送走,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不敢说。想当初贵妃得宠的时候,她也颇受皇上青睐,还能在御前插科打诨几句,现在怕是一开口就会被杖毙。
    什么叫今时不同往日,这就叫今时不同往日。大宫女按捺住满心的恐惧,回了凤仪宫发现方氏已经离开,便如实将二皇子被送走的消息说了。赵碧萱满以为晟帝接走儿子是为了亲自教养,哪知道是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发疯一般跑出去,想问个清楚明白,却被看守凤仪宫的侍卫用剑戟顶了回来。
    这哪里是解了禁足,却是换一个地方继续,凤印没了,儿子没了,自由没了,即便弟弟意外暴亡,晟帝也未给予丝毫怜惜。凤仪宫上上下下的侍从,莫不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贵妃失宠了!
    赵碧萱瘫坐在软榻上,双臂抱紧身体,试图驱赶从骨髓深处狂涌而出的寒气。除了寝殿华丽一些,她现在的日子跟以往待在冷宫时有何差别?
    当赵碧萱深陷在恐惧漩涡,并且终于想明白,打算好好伺候帝王以重新夺回宠爱时,周允晟已经在去西南的路上。赵玄原以为皇帝忌惮自己,必定会将自己拘在京城弃之不用,却没料他三番两次把极其重要的差事交托,看着倒像是对自己颇为信任。
    “将军,您说晟帝是不是想像咱们对付恭亲王那般,让暗卫扮成流寇将您截杀在此处?依属下看,您不如借此机会离开,然后暗中推动西南民乱,将咱们的军队混入农民军中,先杀了晟帝,再举着反对朝廷专制的大旗直接杀回京城。届时等您上位……”
    副将话未说完,就被赵玄赏了一耳光,斥道,“日后休要再提这种话。”
    副将接连试探了几次,确定将军没有叛反之意,也就不敢再多言。将军想当臣子也好,想当皇帝也罢,他们都誓死跟随。
    赵玄遣走副将,走到帐篷外远眺。他们已快进入西南地界,沿途不断收到农民军攻城掠地的消息。眼见那人一日更比一日忧虑,身上的衣袍都宽大了许多,他恨不能将他绑了,狠狠灌几碗补汤下去。因那人身边时时刻刻都跟着几百侍卫,赵玄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强自按捺住满心焦躁和思念,有时从梦中醒来,耳边还回荡着他婉转地低泣声。
    仅仅在脑中略作回味,赵玄就肿痛的厉害。
    “奴才参见国公爷,皇上请国公爷去皇帐内一叙,您请。”林安乘着夜色匆匆走过来。
    赵玄心中暗喜,面上却丝毫不露,等林安通禀过后便大步走进御帐,半跪行礼。他眼眸微抬,看见帝王玉白的双脚垂落在榻边,因烛光的照射而镀了一层浅浅柔光,煞是好看,心里顿时像长了草一般骚动。该死,若没有西南民乱,现如今的他应该身在皇宫,握住这人的双脚细细把玩舔吻,何至于一路奔波,连个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起来吧。”周允晟挺喜欢让赵玄跪自己,但见他一双色眼总往自己赤裸的脚上瞟,便知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恨不得将脚丫子踩在他脸上。不过就算踩过去,这牲口大概也不会觉得受辱,反倒会趁机舔几口,真真是本性难移。
    思及此处,周允晟扶额叹息。
    赵玄以为他在为西南的事忧虑,拱手说道,“皇上,微臣愿为您平息这次民乱。”他有几支军队就驻扎在西南、西北交界处,只需半日就能调遣过来。
    “此次民乱朕并不打算用军队碾压,朕自有办法。”周允晟慢条斯理的将一面打磨的十分光滑的铜镜放入一个直径为十厘米的筒状物内。西南不是干旱吗?百姓不是渴雨如渴命吗?那他便给他们制造一场大雨。
    赵玄低应一声,并不追问。
    “帮朕把这根木头削成图纸上的形状。”周允晟扔了一把小刀过去,下颚冲摆放在桌上的一根木头和一张宣纸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