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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有疯[快穿]_分节阅读_135

      他被鳞片恼到,直接将鲛人从榻上扔了下去:“滚!扫兴。”
    绯鲤心里大松一口气,随便捡起地上一块破布往身上一罩,蛇行般从帐子里游了出去。
    他装得极为乖巧,有时秦逸故意带着他去铁笼里看临风,他也从不多说话,蹲在笼子外头仰头看着。临风见他华服簪戴、衣着暴露,没有丝毫阶下囚的落魄,还曾张口斥责他“背主弃义”。
    他忍得,连个冤枉的眼神都没有,转头就回到了秦逸身后。
    如此三番两次,临风也不待见他了,回回高声叱骂他是个见利忘义的无耻小人。
    秦逸回头问道:“你是那哑巴的娈|宠,什么荣华富贵求不得,却喜欢他一个侍卫?”
    绯鲤双手奉上一根青黄的竹筒,里面卷着北涂军最新的筹划部署,他低下头说:“娈宠不过是出卖身体而已。我真正在意的人只要在殿下手上一日,为了他的命,我就不会背叛殿下。”
    秦逸接过密报,将竹筒在临风眼前晃了一晃,一笑了之。
    绯鲤随秦逸离去,忍不住回头时对上了临风的眼神,他难得没有破口大骂,而是静静地隔着铁栏与他对望着。绯鲤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以为那眼神里漫着一层痛惜的水光。
    他立时扭开头去,没有理会。
    当下正是最谨慎的时刻,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因为他刚刚递给秦逸的,是攻城计划的真正开始。
    北涂营帐里,众将围着一个推演沙盘,燕文祎挪动了沙盘上几颗鲜红色的棋子,靳雨青不慌不乱地将他所有的安排清晰地讲解出来,一瞎一哑,分明都是绝不可能上战场的残疾,此刻却似互补一般成了对方的眼睛和喉咙,将整个战场布局纤毫掌握在心里。
    这是一局棋,以对方性命和国家为注的赌局。
    ——饵已经下得足够了,该收网了。
    燕文祎拔出一支匕首,“咚”地钉进沙盘上代表“咸安城”的区域,它是芜国最后的尊严。
    一个半月后。
    计划真正开始以来,绯鲤提供给秦逸的情报亦真亦假,几相较量,靳雨青也发现秦逸不愧是原剧情中霸主枭雄一般的人物,自从秦逸亲自掌军后,哪怕是有绯鲤暗中传递消息,北涂国也占不上更大的便宜。
    几番思量,与众将激烈争论一|夜,燕靳二人均决定铤而走险,兵发在即,将一份计划缜密、真得不能再真的情报拱手递到了秦逸手上。以至于绯鲤先时打开看时,冷汗唰地流了下来,对他们所做的决定惊诧不已。
    竹筒底端,用普通划痕般的笔触刻着一句暗语,意味四字:“生死攸关”。
    踌躇半日,绯鲤又去俘兵营,远远看了一眼铁笼里的临风,便下定了决心,将这竹筒交给了秦逸。
    北涂发兵后才紧急传来的密报,在可信度上自然会大一些,秦逸看罢,脸上隐隐流露出惊喜,他当下离帐遣兵,准备打一场完美的反击战。再看绯鲤也是面带笑容,一副蠢蠢欲动、心上人马上就能得救的表情。
    他带兵离开大营,就意味着绯鲤有机会擅自接近临风,或许会借此救了他,并让那侍卫传递什么消息也说不定。秦逸临行前,忽而调转马头,将绯鲤拎着领子扔到马背上,下令严守铁笼。
    大军离营,绯鲤心里匆匆跳了起来。
    随军出征,是靳雨青计划中最诡秘的一步。
    在这场攻城战里,双方阵营里混杂着两名鲛人。鲛语复杂频变,他们能发出的音域远比人类的要宽得多,鲛人一声听似低沉喑哑的呻|吟之语,其实稍加刻意改变,就可以使用人族无法听见的波频,将他们的声音能传播的很远,跨越战场,抵达另一名鲛人的耳里。
    即便再像人,归根结底,他们仍是海底的异兽。
    从嘶吼呐喊中辨别音调和频率都很特殊的鲛语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因此只要芜军中有绯鲤在,秦逸的举动都会似喊广播一样被靳雨青捕获。
    然后,北涂军便可临时应变,给芜军来一场匪夷所思的战败。
    攻城三日。
    永明城破。
    城中辉煌繁荣的“永明”之称也在北涂军攻入城门时落下帷幕,不夜城一|夜之间陷入兵荒马乱之景。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芜军突然反遭北涂大军咬尾,同时大营被暗袭,营中许多士兵连武器都还未来得及拿,就已被降服。
    芜军大营一片缭乱,众人落荒四窜。
    秦逸连大营都回不得,携最后的亲卫兵退守咸安。
    一北涂将领在营中关押俘虏的角落发现了临风的铁笼,率人擒住余下芜兵,斩断铁锁将他放了出来。临风一只胳膊被打断了,也顾不上军医对他的救治,几个趔趄寻到驮着燕文祎和靳雨青的马匹。
    “殿下,没有找到。”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赶过来,汇报道。
    靳雨青闭着眼睛,叹息一声。
    燕文祎低头向临风看去,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临风气一短,昏了过去。
    ☆、第81章 沧海月明珠有泪15
    众将士为攻下永明城均已提心吊胆了月余,城破后,三军合营。他们无意侵扰城中百姓,除留下部分人手安抚民情外,其余皆聚兵出城,在永明城外暂时扎营。此时继续行军会事倍功半,大家都需要休息,现在秦逸已经没有可以反击的人手,攻陷芜都咸安只是时间的问题。
    三军将领的主帐被包围在中间,其余将士的住帐呈辐射状向外扩去。
    临风昏后被安置在一间偏帐里,军医每日定时去处理伤口,剩下时间都是侍卫队中关系较好的几人来照顾他,并在他帐中点了安眠的熏香,好叫他安心睡上几日养养伤。
    搜寻两日有余,探子只在前往咸安城的一条小路附近的草丛里,捡到了一只断线的木屐。再顺着往前一里地,散落着几枚红亮鳞片。燕文祎派了人手扩大范围去寻找绯鲤,吩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连营地附近的河都捞了个遍。而且据靳雨青说,鲛人死亡会自动恢复成鲛形,但方圆几百里也没有人见到过任何一只鲛。
    “他可能还活着。”靳雨青手中捏着两枚鳞片说。
    燕文祎也表示赞同,绯鲤极有可能是被掳进咸安城里了。
    芜军战败已成既定事实,秦逸此时还不忘将绯鲤带走,定是发觉了绯鲤是在欺骗他……但以秦逸的暴虐脾气,必然不会让他好过,那条小红鲛,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