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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咸鱼小寡妇 第24节

      猫冬的农闲也就年前年后俩月功夫,公社里这阵子频频给各大队开会,让大队里做好年后的安排。
    可这时候化肥和农药金贵,不但价格高,还总抢不着,化肥还能用农家肥代替, 除虫的农药可用的法子太少。
    别看这会儿不用下地了,各大队里的生产大队长也都火急火燎的, 见天往公社跑。
    温九凤去供销社上班,好几回碰见自家大伯骑着自行车一大早去公社,愁眉苦脸的。
    见着了肯定得捎她一程,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一路上能听大伯叹八百回气。
    温九凤也有些担心,问大伯,“要是公社里农药不足,县城里农管所能不能有呀?”
    “这咱哪知道啊,那农管所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回头再不行就让你三丫姐去县城找你姐问问看。”温老大也想过这一茬。
    温九凤在大伯自行车后座用棉手套捂着脸,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季天泽来。
    要是他,肯定有法子吧?他不是在县城认识人?
    但温九凤想了想,抿着唇没跟大伯提这一茬,季天泽既然没主动出来说,说不定就是没办法。
    她不能给人家找事儿,省得又是说不清的牵扯。
    自打她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给了他五瓶高粱酒,她这几个月没咋休息,俩人再也没碰上面。
    该说的话她都说了,远远瞧见人影儿她先变道,季天泽也没再找上来。
    她这几个月除了上下班路上有点冷,其他方面都特别舒心。
    到供销社的时候,温老大叮嘱温九凤,“我估计今天得在公社里等一天,我把你三哥洋车骑来,他今天去他丈人家住,你下了班等等我,我捎你回去。”
    温九凤不会骑大梁自行车,天儿冷了以后路上走那么久还能难受的,再说冬天天黑的也早。
    没法子,于婉茹跑去和杨春花商量了,特地提了两斤五花肉去温老大家,让在砖瓦厂上班的温三民只要不在公社住,骑车带她上下班。
    “大伯你忙你的吧,我今天跟林园姐商量好了,要去她常换豆腐的地方换点豆腐回去,我自己家去就行。”温九凤下来自行车,软软道。
    见大伯皱眉,她鼓鼓腮帮子,比起原来活泼不少,声音虽软却坚定,“我自个儿下班都走过好多回了,今天穿的也不少,您这阵子忙,真不用管我。”
    温老大确实挺忙,他准备骑车去县城一趟,看能不能去农管所蹲一蹲,问问还有没有旁的法子。
    “那行,你带手电筒了吧?”
    温九凤笑着点头,“带了。”
    等温老大走了,温九凤把窗户上的木板都卸下来立在门口,林园和李主任才一起过来开门。
    林园估计是远远看见温九凤坐自行车来的,开了门盘货的功夫跟她闲聊。
    “九凤,天可越来越冷了,你自行车还没买着啊?”
    温九凤蹲在地上清点从村里收上来的竹篾暖壶,闻言皱巴着小脸嗯了声,“不光鱼坪县没货,隔壁吉成县也没货,女士自行车本来量就少,一来货全都让人抢光了。”
    自行车票说难得,可对温四凤来说也不算太难。
    她公公于军成是县委书记,她丈夫于亮是铝厂的,怎么也能弄得着票,自行车票九月底就给她了。
    可有票有钱,偏偏买不着女士自行车。
    温九凤不是没想过学着骑大梁自行车,她平衡性不太好,原身身高又比不上她上辈子,将将一米六。
    她上了车子够脚蹬子都费力,更别提脚点地了,上来下去都很不方便,跨梁想都别想。
    想她看起来身娇体软的一个姑娘,踩着脚蹬子高抬腿能把自己抬翻了车,也是一把辛酸泪。
    温三民扶着车子让她学了一下午,看得胆战心惊的,因为停车不好停摔了两回,家里就再也不提买大量自行车的事儿了。
    梁北市自行车卖的比较好的是金鹿,还有沪市来的永久和京市的凤凰牌,金鹿不产女士车,凤凰产的也少,只有永久牌产得多点,但是县城里货一直不太多。
    林园住在公社里,对这些比温九凤还了解,也知道现在好些东西跟猪肉一样,都是捏着钱票也买不着,叹了口气没多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园和她男人李主任就多念叨了几句。
    她是真喜欢温九凤这小姑娘,温温软软又听话,干活还仔细,比自家那个皮小子好太多了。
    “这还没下雪呢,下了雪在雪地里走一个多小时,脚都别要了。”林园咋想咋愁。
    李主任不大理解,“实在不行先买大梁车子不行吗?大不了就骑慢点。”
    小孩子还能偏着腿从大梁底下踩脚蹬骑大梁自行车呢,温九凤一个大姑娘咋就骑不了?
    林园瞪他,“你们男人家就是不细心,要是她骑洋车骑得溜也就算了,骑不好就算有大梁洋车子给她骑,真下了雪还不够摔的。”
    李主任被她念叨地无奈,用筷子点了点回收站的方向,“那没法子,实在不行让人收一套零件,找修洋车子的给组装一辆出来不行吗?”
    林园眼神亮了,拍拍大腿,“咋不行呢,还是我男人聪明!”
    李主任被她夸得直笑,他媳妇有错就是‘你们男人家哪哪不行’,干好了就是‘我男人聪明’,反正啥好事儿都是她的。
    反正说的也不是别人,李主任也就笑纳了。
    林园急着跟温九凤说,饭都顾不上跟李主任吃,在发面馍里夹了点辣酱,拿着就颠颠往前头跑。
    柜台前有人秤水果糖呢,温九凤慢吞吞给人家装好了,收好钱和票,开了收据单子,抬手熟练地往头顶绳子上一夹。
    零散的石榴红单子和大件的浅蓝单子随着进出开门的风飘起来,特别像是后世节庆日的小彩旗。
    这些单子是下班前用来跟盘货单对货的,说不定后世的小彩旗就是根据这个变化来的?温九凤看着翻飞的收据走神。
    林园等她忙活完,几口把馍塞嘴里,拉着温九凤跟她嘀咕刚才她男人说的话。
    “我在这盯着,你趁天还早现在去。”林园从柜台底下掏出来个兜子。
    “废品回收站的王老头我认识,他家里刚生了个孙子,你提两斤红糖过去,今天有村民送来的鸡蛋我留了点,你也提两斤,让他帮你拾掇。”
    她怕温九凤心疼东西,低着头仔细解释,“那些废品有好有坏,你看不出来,王老头全知道,多花点钱让他给你留好的,起码洋车骑着安全点。到时候我给你找个能组装的人,还省一张自行车票呢,比买车子划算多了。”
    自行车票也能卖不少钱呢,从废品站淘换要是能装一辆车子,比买新自行车可便宜多了。
    温九凤知道林园是为她好,还真没想到能这么干,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她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猛点头的乖巧模样像兔子似的。
    “园姐你和李主任知道的真多!”她小嘴儿清甜,笑眯眯从跨包里抓出一包用报纸包着的南瓜子,“这是我婆婆炒的,姐你吃,我这就去。”
    她也想早点有自行车骑,这年头有辆自行车,堪比后世有辆宝马。
    她上辈子可没车,也没机会开车,一直挺眼馋的,现在有机会成为有车一族,问就是疯狂心动。
    温九凤提着东西,高高兴兴往回收站那边去,人家有的她也要有了!
    王老头看见她拿来的东西,可不是打瞌睡来了枕头,比温九凤还高兴。
    他避着人快速收起来,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只要有合适的零件来了,我保准全给你留着,多留点给你换着用,我都挑好看的。”
    他觉得小姑娘家家的,不能买新车,也肯定愿意要好看点的。
    温九凤只笑着点头,“王爷爷,麻烦你了,只要东西好用就行,好不好看的不重要。”
    好东西只要有就行,牌子啥样,好不好看她不在乎,她们孤儿院牌的崽儿,都是实用型选手。
    王老头热情地摆手,“要的要的,你放心,我肯定给你留好的,不过也不是天天都有卖这些废品的,你过一个星期来拿,应该能收集差不多。”
    温九凤不拒绝人家的好意,笑着礼貌道了再见,脚步轻快从回收站出去。
    路过那些废品的时候,隐约看见个熟悉的人影。
    季天泽?他不用上工吗?
    那修长昂扬的身影让她心头猛地跳了一下,本来还慢悠悠的步伐赶紧抡快了点。
    季天泽从一堆废铁中找出来一团能用铁丝,打眼一扫就看见了蹦蹦跳跳逃跑的兔子。
    他眼神淡淡,扯了扯唇角。
    “哎,泽哥,温同志还躲着你呢?”廖凯歪着脑袋也看见了,小声哔哔。
    季天泽扫他一眼,“你不是喜欢?现在追上去表白还来得及。”
    廖凯缩了缩脖儿,“我可不敢,老陈要知道了,能一屁股坐死我。”
    季天泽:“……”
    廖凯嘿嘿笑了笑,赶紧换个方向继续找书。
    他泽哥是找组装收音机的零件,廖凯小人书看完了,今天地里没啥活,他跟着来淘点新的。
    廖凯余光打量着他泽哥若有所思看了眼回收站门口的小房子,又低下头开始扒拉那些废品,偷偷松了口气。
    其实那回说想跟温九凤处对象,他就是跟陈彦君闹着玩,他才十七呢,着啥急,人家温同志也看不上他这样小的。
    他就是觉得季天泽跟温九凤有点不清楚,陈彦君也有点想法,他廖凯要是不跟上,那多不合群啊。
    不过前阵子夜里闲磕牙的时候,陈彦君偷偷跟他说,“我觉得泽哥对温同志有意思。”
    “啥意思?”廖凯当时没明白,趴炕上问。
    陈彦君挤眉弄眼跟个傻子似的,“你想想咱泽哥洗几回裤衩了,他最近也不去县城,天天下地,能为了啥洗裤衩啊。”
    廖凯听得脸红心跳的,也听得稀里糊涂的,小伙子嘛,带颜色的不管懂不懂,脸上都得染点色。
    他当时还问了,“温同志也没跟咱泽哥有啥来往啊。”
    陈彦君哼哼,“泽哥是州官狠放火,咱是老百姓不能点油灯,前几天晚上我去榆钱叔家还笼布,回来看见泽哥捏人家温同志脸呢,让温同志好一顿骂。”
    俩人闲聊那会儿,刚下完第一场雪没多久,陈彦君说的是下雪那天的事儿。
    陈彦君也没听见季天泽和温九凤说啥,下着雪到处都是白的,他凑近了容易让人发现。
    陈彦君说,当时只看见温九凤给了他泽哥一个兜子,而他们泽哥不做人,低着眉眼笑得荡漾不说,还拉着温九凤不让走。
    温九凤甩开季天泽的手,季天泽漫不经心笑着捏了捏温九凤的脸,说了句啥。
    “我好奇的抓心挠肺的,可惜不敢靠近。”陈彦君话这么说,脸上可不这么表现。
    反正廖凯就着实际点了的油灯感觉,他泽哥笑得多荡漾他想象不出来,陈彦君当时脸上的笑挺猥琐。
    不过很快廖凯也嘿嘿笑了。
    因为陈彦君说他看见,温九凤‘啪’的一声打了季天泽的手一巴掌,还扬着脑袋说了两句话,把季天泽说得脸却黑,扭头就走。
    季天泽挨打……虽然但是,真的爽。
    说了啥俩人咋都没猜出来,不过陈彦君那天晚上就说,他放弃想跟温九凤处对象的想法了。
    一来温九凤对他没意思,二来他对季天泽的崇拜是实打实的,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季天泽干。
    长眼的都能看出季天泽和温九凤之间不大对劲,即便是好几个月俩人也没啥来往,陈彦君时不时就要跟廖凯嘀咕几句,说这俩人肯定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