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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追妻风烟起 第42节

      秦烟至御前,行礼道:“陛下,臣女失手杀了那匹马,特向陛下请罪。”
    不待惠帝开口,秦烟又道:
    “牧兰马场运送过来的马野性难驯,是臣女的失职,待臣女再驯过了这些马匹,再交还西郊马场。”
    惠帝……
    让你驯?再让你驯过,就只剩一堆马的尸体了。
    “既然野性难驯,那此次围猎就先不让那些马参与,之后让御马监驯马就行,昭仁郡主不必过劳。”惠帝叹了口气,朝秦烟摆摆手道。
    秦烟称是,便自行回去席位。
    对方是有备而来,既然一匹马被动了手脚,难免其他的马也会出问题。秦烟是要解决这一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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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帝让场中众人各自游玩,便带着淑妃和宁嫔离去。
    秦烟蹙眉又看了一眼宁嫔,但,她还是没认出此人,那为何有熟悉感?
    待惠帝一行人离开后,沈淮到秦烟身侧,低声道:
    “圣上身侧那位,笑起来同小姐神似。”
    秦烟挑眉。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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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回了席位入座,封玉瑶对秦烟啧啧出声:“小烟烟,没想到你看起来这般弱不禁风的样子,实际上却这么凶残。谁要是做你的对手,可真可怜。”
    秦烟没理会封玉瑶的揶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的瞬间,秦烟敏锐地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秦烟倏地看向视线来源。
    那人是在入场处,一行人之首的那位,着玄色锦袍,金冠束发的,太子封湛。
    封湛神色不明地看了秦烟一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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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湛是刚从宫里处理完公务过来,不曾想,却看到了令他都震撼又惊艳的一幕。
    方才从秦烟飞身下看台,到上马疾驰冲出,再到从烈马身侧跃上马身,与烈马纠缠,后又到徒手拧断马脖。直至现在,封湛都看在眼里。
    秦烟此人,屡屡给他带来惊讶与惊喜,谜团如此之多,又美得摄人心魄,真是个妖精一般的女子。
    第35章 通透
    西郊猎场, 太子营帐。
    封湛独坐案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摩搓着书案上的一张素笺。
    封湛记忆犹佳,折子、信件向来不需要复看第二次,皆是过一遍就会印象深刻。
    秦烟对固城情报的分析, 每隔几日便会送至西山太子府。此次到西郊围场, 封湛却带上了最近一次来自秦烟的手书, 一封封湛已经阅览过无数遍的手书。
    “风平浪静。”
    而此刻封湛面上不显,心中可算不上平静。
    笺纸上仅有四个字,笔锋劲瘦流畅,尤以骨力让人过目难忘。
    字如其人。
    人说, 美人在骨不在皮。
    而秦烟的美, 既在骨子里,也在皮囊中。
    世间怎会有人如这般, 极具冲击感地结合着各种矛盾。
    今日, 封湛到赛马场看见场上的那匹马烈马时, 便发觉那马被人动过手脚, 狂躁地不正常。
    而秦烟上了那匹马后,应该也是察觉了那匹马的不对劲,她当机立断,将其徒手拧杀。
    而据宋执后来禀告,秦烟并没有向圣人道破那匹马有问题, 而是指出,来自牧兰马场的马,皆需再驯过才能使用。
    如若幕后之人敢在皇家猎场动手脚,必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若是马有问题, 被弄到明面上, 要查出背后动手脚的人, 很难。
    就算最终能查出真相,所需时日也不会是一日两日的事。
    并且,这些马从西北牧兰马场运送至西郊马场,也不过就几月。马被动手脚,究竟是在西郊马场,还是在运送途中,又或是在牧兰马场时就有问题了,这很难说。
    又有万一,查出动手脚的是皇室中人,因着并没出什么大事,这事只会被盖过去。
    极大的可能,终究牧兰马场还是脱不了干系,秦烟还是会被追责,就算她只是背锅。
    因此,秦烟并未说马有问题,只说野性难驯。
    她提出这些马需要再驯,意指此次行猎不让这些马上场,就算之后马再出问题,她也避免了是她别有用心的责任。
    而圣人未必就没发觉马的问题,既然没造成人员伤亡,那只是需要及时止损。万一真是皇室中人是幕后黑手,圣人也需要这个台阶,顺势将事情先揭过去。
    封湛知晓秦烟管理固城,经营马场的手段,也见过秦烟烹茶的风雅,打马吊的俗气,以及在千水湖对名声置之度外的淡漠。
    封湛之前对秦烟的印象,因着种种,弱化了秦烟其人本身就是个绝色美人。
    原来她还有如此身手,也是如此的强硬果决。
    秦烟杀马很果敢,给圣人的交代也很聪慧,她心思通透、缜密。
    又深谙官场、皇家暗流之下的游戏规则。
    至于她会不会秋后算账,封湛忆起秦烟场上杀马的狠厉……
    她应该还有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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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谢世子求见。”
    宋执进入帐中,出言打断了封湛的沉思。
    封湛剑眉微蹙,沉声道:“进。”
    谢长渊大步进来,至案前行礼道:“太子殿下。”
    谢长渊起身时,瞥见桌案上方的一张素色笺纸,上方的字迹……
    “何事?”封湛音调微沉。
    谢长渊将思绪扯回到方才遇见的那件让他极度不悦的事,开口问道:
    “殿下,为何谢照会出现在营地外围,他原本的职责是守卫千阳岭,臣听说这是殿下的安排。”
    谢长渊直视太子封湛,他等着看太子能有怎样的回答,原本太子应该同他一样对谢照心有芥蒂,不该会如此抬举谢照,那个私生子。
    太子封湛目光微冷。
    封湛听得出谢长渊的语气里颇有质问的意思,这是以下犯上。
    不过封湛也明白,他的这位表弟对谢照的心结。
    “这是御帐里那位的意思。”太子沉声开口。
    谢长渊双眸紧缩,心中无比震惊。
    御帐那位?圣上?怎么会?
    圣上同母亲安阳长公主,自幼时起,便是相扶相持过来的。可以说,圣上是受母亲照顾,直至最终被萧太后择为嫡子,后才登上大位。
    圣上同母亲感情极深,若是自己对谢照有心结,那圣上也不会没有。
    封湛见谢长渊面色犯疑,解惑道:
    “午间,御前那位李总管带来陛下的口谕,明日合围行猎的地界里,包括千阳岭。”
    谢长渊眉头微皱,对圣上的决定颇有不解。
    往年的秋狝围猎,圈定的行猎范围,并不包括千阳岭。
    只是按照上头的意思,适当放一些猛兽至行猎区域,以规避风险。若有要单独猎猛兽的人,再可自行进入千阳岭。
    而千阳岭的守卫责任重大,不能让未指定的野兽出岭伤人。
    “李总管说完口谕,还啰嗦了几句。”封湛似是想起了什么愉悦的事,唇角微勾。
    谢长渊静待下文。
    封湛继续开口道:
    “据李总管所言,圣上似是被今日,昭仁郡主驯马的刺激场面惹出了兴头。说是若还像之前那样只放出几只猛兽,就没趣了。”
    “这个秦烟。”封湛说完,竟低笑出声。
    谢长渊哑然,竟是因为这样。
    “千阳岭,就不必派人去守了,所有人猎场集结,重新组织安排,今夜布阵,明日五鼓合围,待日出行猎。”封湛接着安排道。
    谢长渊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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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渊。”封湛再度开口。
    “你安排谢照去守千阳岭,而谢照是首次进西郊围场,对地形极为不熟。围场人员众多,万一出事,你可知后果。”
    “你可还记得,是你总领此次行猎的安全事宜。若出了事,你又脱得了干系?”
    “你扪心自问,是否被私怨蒙蔽了双眼,影响了你的判断。”
    “长渊,你我身在皇室,皇室中人,有一件事,必须牢记于心。不仅只有皇家是家,天下百姓的家,也是家。你可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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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长渊出太子营帐后,脑中一直萦绕着太子封湛的话。
    因着当初母亲的事,自己这些年一直对谢照耿耿于怀,此次行猎,自己也不愿让谢照在御前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