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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夫妻成长实录 第53节

      她越想越高兴,想到昌东伯如今连官职都没了,恨不得立刻出去放鞭炮,“狗娘养的畜生,你终于遭报应了。”
    昌东伯大怒,受了此等侮辱,还是被向来看不起他的妻子吐唾沫,便此时根本没有任何理智,冲上去就按着她打。
    他一巴掌打在了昌东伯夫人得脸上,惹得昌东伯夫人大喊大叫起来,“你敢打我?你这个懦夫。在外面受了气,丢了官职,你竟然回来打我?”
    她撸起袖子过去就抓昌东伯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外面的奴仆听见里面有动静也不敢去劝,只好走的远远的,等到两人打累了停下来,昌东伯这才有气无力地说,“你父兄也有自己的孩子,他们难道会全心全意的帮东儿吗?”
    他道:“我就算有千般万般不好,也是东儿的亲生父亲,有什么东西,我难道会给别人不给他吗?他是嫡子。”
    昌东伯夫人一时间被他说的有点心动,但是转瞬之间,又摇了摇头,“你也别骗我了,这么多年夫妻,我最是了解你。 ”
    然后说,“不过,你说的有一点是对的,你毕竟是东儿的父亲,所以我也会为你写一封信去问问父兄,如果有办法,就问你拖点关系。”
    昌东伯点头,“谢谢你。”
    在这一刻,他还真感觉到妻子的重要,这根本不是那些妾室可以比的。
    他说,“只要你帮我做成这件事情,从今以后,我也会痛改前非。”
    昌东伯夫人听得心中一热,也十分酸涩,如果能够过上好日子,谁不愿意呢?
    她没有说话,只是态度温和多了。晚上两个人竟然和衣而眠,没有做什么,却多了一份温存。
    第二天起来,杨姨娘就听说两人一起过夜的消息,她心中一冷,倒是有些心伤。以前在县城的时候,她是昌东伯最喜爱的,后来生了儿子,更得他的喜欢,后院的事情都是她管的,走出去谁不叫她一句夫人,有些人奉承她,还叫她伯爵夫人。
    她不敢应,却心里喜欢。他们那边是可以有平妻的,于是昌东伯就许诺她平妻之位。
    来京都之后,昌东伯也没有食言,直接跟夫人说要升她做平妻,只是夫人不同意罢了。
    同意不同意的,在昌东伯和夫人吵架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意了。只要昌东伯的心向着她就行。
    结果现在昌东伯和夫人恩恩爱爱,她成了跳梁小丑。
    她有些灰心,第二天眼巴巴地等着,却只是被人过来通知了一声。
    “伯爷今天还睡在夫人那里。”
    杨姨娘彻底心灰意冷。
    而此时,昌东伯却被人请了过去。请他的人是工部主事刘寻柳大人,两人之前从来都不认识,今天竟然被请到了他家里去喝酒。
    昌东伯坐下之后有些不安,问,“刘大人,说句实在话,我心里惶恐得很,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时时得罪人,所以若是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您可千万别见怪。”
    刘寻柳却摇了摇头,他笑着说,“你我年岁也差不到哪里去,可做兄弟相称。”
    然后又说,“我今日遇见了你的三儿子,他垂头丧气的在街上走,我正好碰见,便问了问,他说你最近不顺,好似丢了原本说好的官职,我就想着,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职位,正可以举荐你去。”
    昌东伯刚开始听见沈怀楠的名字就后背冒汗,再一听他是给自己求官职,就连额头也开始冒汗了。
    这个孽子,不会又给他在这上面挖了什么坑吧。
    等刘寻柳把官职的名字一说,昌东伯彻底黑脸。他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河工监事。这是要常年跑四处的活。不要觉得他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虽然可以捞一点小钱,但哄哄那些穷苦人家出来的还行,哄他是不行了。
    他人都已经到了中年,哪里有那个冲劲。
    他刘努力恢复一点笑意,“多谢刘兄,只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这点道行在刘寻柳这里还不算什么,马上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然后有些微微不高兴。
    他愿意把这个机会给到昌东伯,还是看在沈怀楠的面子上,又或者说,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
    上次沈怀楠之所以会来找刘寻柳,也是因为他的女儿是太子詹士的妻子。
    多了这么一层缘由,自然是要去打听当初出了什么事情的。虽然也没有打听出来,但是折邵衣跟太子妃的关系,却可以琢磨出一二来。
    刘寻柳的女儿跟他说过好几次太子妃娘娘喜欢折邵衣。然后前不久又听说沈怀楠得了太子妃娘娘的手书,所以,他自然是对沈怀楠有所关注和好感的。
    再加上上次之后,沈怀楠对他十分感激,虽然自己日子过得艰难,但是却对他十分大方,知道他喜欢鼻烟壶,就专门去买了上好的来送。
    人嘛,有时候就图个心意。沈怀楠送了东西,也不求什么。平日你也不对他殷勤奉承,只是遇见的时候,眼睛里面却会露出欢喜的目光,一定要走到他面前来,恭恭敬敬的喊一声伯父。
    这种好孩子,怎么能让人不欣喜呢?而且,他如今应该还得了澹台老大人的喜欢,碰见过两回,两回他都是去给澹台老大人搬书。
    今日又是他送折邵衣去澹台府回来的时候遇见的,见了他,还是恭敬地过来问好,只是眉头锁的深。
    刘寻柳问,沈怀楠刘愁眉苦脸的道:“父亲的官职应该出问题了,他……他……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只是我想帮他,却没有实力。哎,也不怪父亲骂我无用。”
    刘寻柳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愿意帮一把,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结个善缘。将来无论是通过沈怀楠可以攀上谁的关系,又或者是将来可以用用沈怀楠,都是有利无害的。
    因为这个官位给昌东伯,倒是不用在这其中做什么手脚,因为昌东伯是正正经经评了甲等回来的,官位肯定有,只是在哪里而已。
    于是就答应沈怀楠请昌东伯来说说,他诚心诚意,结果昌东伯却这个样子不识抬举,简直是让人心里窝火。
    他什么都不要,白白给的官职,昌东伯还不喜欢——难道他以为他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好的官位吗?
    他就笑了笑,再不说这句话,只说,“那就算了,算了。”
    俩人喝了几杯酒,刘寻柳就找了一个借口送客,把人送走了,他才说,“真是可惜了,沈怀楠那么有灵性的一个人,竟然有这样的父亲,听说还不喜欢他,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然后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而另外一边,昌东伯回到家里,怒火冲冲的就往沈怀楠的屋子里面去,拿了一把刀,直接朝着他劈了过去。
    因为屋子里面太黑,他倒是没有看见屋子里面全是人。
    这些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以及在草轩堂读书的学生,今天受邀来沈怀楠这里拿书。
    沈怀楠之前借了一本书,还没还回去,盛瑾安今日便朝着他要,因为盛瑾安又请了其他人去吃晚膳,晚宴就设在醉仙楼,缘由说的是他做成了一首诗。
    虽然理由有些奇怪,但是盛瑾安相请,去的人还是挺多的,又要来这边拿书,盛瑾安就索性说,“咱们去沈怀楠家坐坐,他家里你们肯定没见过,哎,虽然有些破破烂烂,但是书香味浓。”
    众人就觉得盛瑾安实在不会说,哪里有说人家破破烂烂的,好歹也是一个伯爵少爷。他们也明白盛瑾安的为人,最是单纯不过,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好在沈怀楠他们也知晓,是个心意诚恳的,人也踏实老实,果然,他没有生气,还大大方方的请他们进去。
    如果说,盛瑾安说第一句,他们还好拒绝,那沈怀楠说这一句话,他们就不好再拒绝了。
    结果进来一看,果然是破破烂烂。
    这些读书人之中,也不是每个都是富贵人家的,自然还有庶子,如今一瞧他住的地方,心里自然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有些人已经同情他了。但沈怀楠大方开怀,笑着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众人对他的感官更好。
    结果正在角落里说话,就听见沈怀楠唯一的仆人喊了一声伯爷,沈怀楠祝就脸色大变,然后去开门,门刚开,好嘛,一把大刀就过来了。
    沈怀楠差点被砍了一刀,好在他用手挡住了。众人惊呼,沈怀楠却跪了下去,手握着刀,鲜血直淋,“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一更半
    还有三更半
    第三更在十点左右。
    ……
    突然发现,身为儿女,想要对付父母的时候,就连苦肉计,都要仔细盘算,才能彻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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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夫人想去伯爷去一趟
    众多国子监的学生上次在学堂里面已经听说过沈怀楠和昌东伯的事情。他们有些对此倒是持怀疑态度。
    他们也认为,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且棍棒底下出孝子,此事都是正常的。这里面的人, 即便是活得任意妄为如同盛瑾安,还不是照样被英国公打过。
    那些在草轩堂或借读或借书的人都看见过英国公提着棍棒一路打盛瑾安的模样。
    所以,作为父亲,打儿子一顿, 其实说到底,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这种事情,不亲眼看见, 不知道其中的酸楚。此时此刻, 他们就知晓了什么叫做杀子。
    鲜血从沈怀楠的手心里流出,直接割破了他的手掌,让他的手上皮开肉绽, 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在他们惊呼之前,昌东伯怒目而瞪,整个人好像丧失了理智,那一刀不似是假模假样的打, 而是真要杀人的。
    听见他们的惊呼, 昌东伯这才回过神来,见了一群人站在屋子里面惊讶诧异的看自己,顿时又升起一股无名火,举起刀,又朝着沈怀楠身上砍过去。
    这回砍的是大腿了, 砍在大腿上, 不会死, 但是会残疾, 朝廷怎么会要一个残疾的人做官?
    沈怀楠还是跪着,盛瑾安却连忙过去抱着他打了一个滚,然后滚到了一边去,大怒道:“昌东伯爷,您真是厉害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敢真杀人!”
    昌东伯冷笑连连,“你们是一起计划好的吧?是故意看我杀人的?”
    沈怀楠艰难的□□一声,“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只是凑巧来我这里拿本书……”
    昌东伯如今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他骂道:“少在这里装可怜,我告诉你,你打的主意是什么,我都懂,但你永远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沈怀楠便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是,我不会再想得到父亲的注目了,我成年之后,便会离家,不会带走昌东伯府一文银子。”
    “我也……我也希望父亲,等我走之后,不要再跟我动气,我……我再不好,也是您的儿子。”
    盛瑾安知道这一切都是做戏,但他却是真愤怒。
    他忍不住骂道:“我们真的只是进来拿本书而已,不曾作假。而您却是要真正的杀了自己的儿子——好啊,昌东伯爷,您这是想要杀子啊。”
    那股杀意做不了假,那股恨意做不了假。
    盛瑾安现在很庆幸自己帮助了沈怀楠,不然等以后,沈怀楠不知道磋磨成什么样子。
    昌东伯呼吸瞬间一窒,听见杀子两个子,就知道自己又陷入了沈怀楠的圈套,而面对这么多学子,又或者是面对他们背后的势力和家庭,他根本做不到任何的反抗和反驳。
    他没有证据。
    他确实是真想一刀砍下去的,杀子……杀子虽然会被人说,却不违背律法。
    没错,按照时下的律法和规矩,他就算是杀了沈怀楠,不过是做出一副自悔和哀愁的模样,带着全家老小去乡下过几年日子,然后过两年回来,照样什么事情都没有。
    昌东伯便有些悔恨自己为什么刚刚没有直接杀了沈怀楠。
    他一把丢开刀,那上面还染着沈怀楠的鲜血,因为刀落地,鲜血也沾染了泥土,格外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