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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边伏影 第20节

      “我都成年人了……”
    温舟勍拍了拍她的后背,心疼的亲额头,一下又一下,“你还小,可以害怕。”
    商渔18岁的第一天,醒来后大雨已停,天空湛蓝干净,山里空气清新,彩虹在卡朗雪山上投下柔美的光,大黑在逗弄虾兵,蟹将在鸡圈里耀武扬威,老牛咀嚼着翠绿的草,温温靠着赤脚在蹭蹭,商渔趴在温舟勍的身上赖床。
    *
    吃完饭,两人一同回到床上补觉,再醒来又是饭点。
    下午温舟勍有课,两人一起出门。
    下楼时温舟勍揽着她捏了捏她肩膀:“还酸吗?怎么不再躺会。”
    “躺不动了,再说我就一天休息时间,明天又是一堆安排,不得趁下午出去转转,家里缺什么菜啊或者你缺什么生活用品,给我发个消息,我一会出门都买了。”
    “不用,昨天才填满了冰箱,你我的生活用品也都补了。”
    “呦,原来我是嫁了个贤夫良父啊。”她抬手捏他的脸调侃。
    她忙着上班,家里填充生活用品、打扫卫生、浇花等事都事都是温舟勍在做,早上商渔坐在客厅,看到电视机上落了灰,昨天刮了一夜的风还吹进来几片玉兰花瓣。
    她拿抹布要擦,被他赶进卧室看文件。
    “越擦越乱,你歇着吧。”温舟勍说,拿过了她的抹布。
    商渔知道他是让她去休息,也不辩驳,只是卧室没待几分钟,出来洗了盆草莓,跟在他后面,自己吃吃又喂喂他吃。
    温舟勍拍掉她的手,抓住扣在手心,“好好走路。”
    “哦。”
    高教授刚好遛完鸟上来,看到两人拉着手,诶呦一声,“这楼里好几年没见过年轻的小夫妻了。”
    商渔舔舔唇,笑着跟他逗趣。
    温舟勍等着她,两人谁也没松开手。
    下到楼底,温舟勍车开过来,在她面前停下,“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叫了家里司机,马上就到了。”
    “行吧。”温舟勍点头,“有事打电话,我先走了。”
    “嗯嗯。”商渔点点头,在玻璃升上前又急忙说:“等等。”
    “嗯?”温舟勍按停玻璃。
    商渔左右飞快看了看,俯身在他侧脸亲了下,“老公,好好工作。”
    温舟勍笑着摇了摇头,“未必能做到了。”
    说完,丢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走了。
    商渔目送着他远去,片刻,嘴角的笑慢慢消失,苦意染上眉梢。
    第16章
    司机赵鼎的车很快就到了,商渔给他说了个地址。
    三个小时车程,商渔终于到达目的地。
    眼前,云城城郊,一家高级私人医院映入眼帘。
    商渔站在路边,看着眼前十几层高的白楼,沉默良久后抬步走入。
    医院五楼,朱金阔暴躁的从病房走出来,铁青着脸在走廊和医生说话,“我爸之前不还身体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朱先生近些年一直高血压,工作压力大,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突然晕过去是工作量太过巨大……”
    医生絮絮解释,朱金阔听得青筋跳起,又烦躁又无奈,他是家里最不顶用的小儿子,没有大哥能干,在这个时候只能看着自己老爸晕倒,想帮忙那些工作他也胜任不了。
    他烦闷的往窗边走,猛地拉开窗户吸收新鲜空气,胸腔里的郁闷依旧无法排解。
    圈子里的人看他纨绔子弟,说他不学无术这话很没错,他也乐得做这样的人,但前提是父亲没有晕倒在他面前。
    朱金阔暴躁地抓着头发,忽然目光定在楼下的小石路上。
    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往医院外走,走的很慢,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低着头很快消失在了小路拐角。
    朱金阔偏头,隔得有些远,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了。
    商渔?
    她怎么会在这?
    能让她这幅样子难不成之前财经新闻说商步松身体不行了是真的?
    医院外,赵鼎已经打开车门等待,看商渔脸色苍白,担忧的问:“小姐,你还好吗?”
    闻声,商渔抬头,“我?我挺好的啊。”
    她笑着坐回车里,好像刚才他看到他的脸白只是他的错觉。
    “小姐,我们原路返回还是您要去公司?”
    商渔看了眼表,回到云城已经快七点,温舟勍晚上有课,“哪也不去,找家酒吧把我送过去吧。”
    最后,车在一家名叫caesar的酒吧停下。
    对于夜晚的喧嚣和放纵来说,现在还早,酒吧里没有几个人,商渔在吧台坐下,点了四杯酒。
    没来得及推荐的调酒师见怪不怪的应下。
    商渔拿出手机,给康雯发个定位,“愿意出来陪我喝杯酒吗,如果你想工作之余休息一下的话。”
    发完消息,她端起酒杯尝起来,随后对调酒师的技术赞赏的打了个响指。
    调酒师送她一个wink。
    商渔喝完四杯,在以为康雯不会来,其他她也想不到能找谁打算离开的时候,她走了进来,依旧穿着她黑色工服和老气的黑色皮鞋,与酒吧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引起了几个年轻女孩的注意。
    她面色坦荡,从容不迫。
    商渔欣赏的挑挑眉,笑着朝她招手,脸颊已经晕染上绯红。
    康雯朝她走过来,在看到她身前的四杯酒后蹙起眉,已经有一丝来的后悔,如果对方只是想让她围观她买醉的话。
    “坐啊。”商渔点点旁边的椅子,推给她一杯又点的酒,“北方佳人,我尝着还不错,送给你。”
    她指着调酒师red说:“他说这里是春天里的最后一颗冻梨。”
    “冻梨?”康雯笑着点了点瓶身,“想说像我吗?”
    刻板,冰冷。
    商渔无辜地朝她举手,“总之味道很好。”
    康雯端起尝了一口,扬眉,“酸甜,有咖啡和果香结合的味道,是还不错。”
    商渔:“你也是。”
    康雯愣了下,没有说话。
    商渔低语:“下班之后,我们能不能做朋友?”
    康雯扭头看她:“你想听真话?”
    “酒都灌了,我还能是为了听假话嘛。”
    “真话就是……不可能。”
    “啊。”商渔失落的喊,声音里有没有意外,闷闷的抱怨:“为什么?”
    康雯:“我不和老板做朋友,这是我工作的第一原则。”
    商渔:“是吗?”
    康雯:“还有就是……”
    “还有?!”商渔低头打量自己,“我这么人嫌狗厌的吗?”
    “嗯,恋爱脑。”康雯瞥了她一眼,犹豫了一瞬,说了真话:“没有理智和自尊,算是我最讨厌的一类人。”
    “那你这可以放心,我已经结婚了,以后可以做一个最有理智的人了,更不可能为了婚姻丧失自尊,这你是不是能放心跟我做朋友了。
    “商总,你不缺朋友的。”
    商渔:“以前是……但和厉斯远分开后,我也不想再联系那些人,其实那些也根本算不上朋友,只是我为了围着厉斯远打转认识的一些人罢了。”
    康雯默了下,没有说什么。
    显然,这一点两人是都认同的。
    商渔又端起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后,表情呲的有些难看,明显是手里的酒有些刺激,康雯手指微动,看着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好辣。”商渔的脖子到脸瞬间就红了。
    康雯拿走,“酒精度数太高,别喝了。”
    “看,你知道了吧。”商渔指着酒杯,“我为什么想和你做朋友,因为我发现我不开心灌酒的时候,连个会拦我的朋友都没有。”
    商渔目光已经有些飘,笑的有些勉强,“这些年……过得可真是失败。”
    “行了,你醉了。”商渔扶她坐好,“如果你真的需要朋友……那就等酒醒了,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听。”
    商渔嘿嘿笑了,目光呆呆看她,“雯雯,我就知道你是面冷心热的人,你知不知道公司里有人偷偷叫你大冰块,哼,你才不是。”
    她这么调侃着,眼神里的笑却有些勉强,不知又是因为什么。
    康雯头疼的看着她,脑里一根弦在跳。
    就连商渔为了厉斯远连着半月在公司看不到人,为他惹出一些麻烦事都没让她像现在一样感到棘手。
    好在康雯作为一个严格负责的秘书,有上司配偶的联系方式。
    那边停了两三秒便接了电话,康雯解释完,那边当即问了地址,“我很快就到,麻烦你照顾她一下,如果方便,可以问酒保要一杯热水。”
    热水虽然不能解酒,但至少会促进她的新陈代谢,缓解喝酒后带来的不适感。
    康雯颔首应道,挂了电话有些意外的看向商渔。
    她只是听过温家,温舟勍也只之前几次见面,两人没有过多交谈,因为他和商渔闪婚之举,康雯对温舟勍的观感有些微妙,不过对方似乎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