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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 第60节

      醒着的时候她不说谭柚是她老师,喝醉了才把真情实感表达出来。
    苏婉连忙过去扶她,轻声劝,“阿姐你小声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着长皇子跟阿柚的圆房夜公然跟阿柚示爱呢。”
    这不纯纯的找死吗。
    “你怎么能想的这么下流!”苏虞表情不满,吐着大舌头,拍着胸口说,“我这里装着的都是赤城干净的姐妹感情,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她扭身问白妔,因为转身转的太急,脚没跟上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你说对不对!”
    白妔也喝多了,跟着附和,“对!”
    很好,跟长皇子“抢亲”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苏虞立马将白妔奉为知己,举着酒壶跟她碰起来。
    又喝了一圈,苏虞再回来时,不知道跟白妔聊了什么,伸手揽着旁边的苏婉,举起手里的酒壶跟大家说,“欢迎大家来参加我的状元宴,大家吃好喝好不要客气。”
    苏婉,“……”
    苏婉皱眉担忧地看着苏虞,感觉怎么人还没考秋闱呢,就已经先疯了。
    临近亥时末,婚宴接近尾声。
    苏大人临回去前,过来把苏虞苏婉带走。白大人也半扶半扛着白妔,嘴上虽训斥,“在人前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可搭在白妔后腰处的手却紧紧扶着,怕白妔摔着。
    吴嘉悦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被下人或者家人领走,唯有她,清清冷冷地站在原地,没人来过问。
    “我娘呢?”吴嘉悦佯装不在意地问谭府下人,“她是不是也喝多了?在哪儿,我带她回去。”
    下人微微一顿,“吴大人开席没多久就先回去了,太傅亲自送到门口上的马车。”
    “回去了啊……”吴嘉悦低声呢喃。
    她缓慢吸气吐气,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收紧成拳,心头积攒了说不出的暴躁跟怨怼。
    凭什么别人都有家长接,唯独她没有?
    吴嘉悦满身戾气,她到底不是苏婉那种温吞的小白兔性子,气的当场就要发火,脚已经准备朝地上的空酒壶踢过去。
    她觉得只有听见东西破碎的声响,才能消除她满身火气。
    只是脚都踩在滚圆的酒壶上了,吴嘉悦又慢慢把攥紧的手松开。
    她缓慢弯腰蹲下来,双手捂脸,用力搓了两把。
    她怎么能在谭柚院门口犯浑,在谭柚新婚之夜把她院里弄得一片狼藉呢。
    吴府嫡长女蹲在那儿,情绪明显不对,没一个人敢上前去说话,包括她自己的下人。
    谭府满院喜庆热闹的火红灯笼下,唯有吴嘉悦自己一人,蹲在寂静无人的墨院门口,明亮的灯笼光亮将她轻轻瘦瘦的影子缩成一团,只笼罩着她自己。
    “主子交代了,说您跟苏家两位白府那位,可以直接住在客房里,那边已经提前收拾好了你们四人的房间。”谭府下人到底还是大着胆子轻声说,“自然,您若是不愿意,我们便单独派马车送您回去。”
    “我等会儿再走,”吴嘉悦伸手把面前的酒壶捡起来,“我醒醒酒。”
    她半弯着腰,把院门口满地酒壶挨个捡起来抱在怀里,声音没什么情绪,“我们造的,我帮着收拾。”
    吴嘉悦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嫡长女,从小到大没干过粗活的人,她就连喝酒都可以不用自己亲手拿酒杯,可这会儿,却弯着腰在谭柚院门口认真地捡满地瓷瓶酒壶。
    她不知道自己是想找个借口在谭府多逗留一会儿,还是单纯不想回去,反正她觉得把狼藉的院门口收拾完,心里平静了很多。
    吴嘉悦没苏虞白妔喝得多,她的身份就导致她在外面不能随意大醉,生怕醉酒之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被有人之人听去,更怕被人稀里糊涂的套了话。
    母亲总骂她无用废物,没能为吴府做出点什么有效贡献,可吴嘉悦也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为这个家考虑了。
    吴嘉悦心想,也许她就是无能吧,注定不能继承吴府,不能帮母亲担起扶持皇女的担子,不能在皇上那边做一个有用的助力。
    既然这样,那她不如安心学习考个功名出来,将来靠自己的能力入朝为官。有多大本事,她就吃多大的碗,既不用看母亲脸色,也不用想着吴府利益,她就做个只忠心朝堂的人。
    如果以后吴府真有个万一,她也能成为大家最后的退路。不敢说别的,至少……能活着吧。
    这么一想,吴嘉悦突然觉得天地宽阔了许多,原本逼仄迷茫的未来瞬间敞亮清晰起来。
    四人中,她像是最后才找到路的人,原本的不踏实感顷刻间消散,像是终于将双脚踩在了地上。
    于是谭府下人眼睁睁看着吴府嫡长女,捡酒壶捡的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最后轻松的笑起来。
    众人茫然……又害怕。
    吴府嫡长女不会是受什么刺激,疯了吧?!
    吴嘉悦是最后走的,墨院门口几乎是她一人在收拾,“我头回觉得,偶尔干点活出出汗能让人心情畅快。”
    但仅限于偶尔。
    下人将院门口发生的事情如数告诉谭柚,包括苏虞的话跟吴嘉悦捡酒壶。
    谭柚沉默了一瞬,也不是很能理解这两人的行为,只道:“她们开心就好。”
    不理解,但是她尊重。
    谭柚听见身后的房门打开,扭头朝后看,见胭脂站在一旁像是在等她,这才跟下人说,“花青喝了不少,夜里仔细照顾着。”
    “是。”
    下人离开,谭柚朝胭脂走过来,眼睛看向屋里,微微皱眉,“怎么了,可是殿下哪里不舒服?”
    胭脂摇头,福礼道:“驸马,殿下时常夜中惊醒难得睡上一个整觉,还望驸马临时前能将屋里的烛台熄灭,不要有光。”
    胭脂自然知道龙凤喜烛要点一夜,于是他说,“蜡烛放在净室里了,屋里只点了寻常的灯。”
    虽然听起来不合规矩,可胭脂不讲理的觉得,他们主子就是规矩。
    谭柚倒是没有任何异议,“好。”
    她回到屋里的时候,司牧正坐在桌边在玩桌上的那个瓢,粉嫩的指尖摁着一端再忽然松开,看瓢在桌上左右晃动。
    “我让胭脂准备了果子酒,”司牧瞧见谭柚进来,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她,将瓢分给她一个,“来?”
    成亲的最后一道流程,喝合卺酒。
    两人同饮一卺,寓意着她们犹如合在一起的瓢,成为一个完成的卺瓜,从此妻夫为一体。
    自然,原本带有苦味寓意着妻夫“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酒被司牧换成甜甜的果酒。
    他跟谭柚碰了碰瓢瓜,眉眼弯弯,“我们定会像这果酒一般,清清甜甜回味无穷。”
    司牧吃了太多的苦,现在只想要点甜的。
    谭柚笑,伸手将他脸边碎发挽回耳后,温声说,“少喝点。”
    司牧发现谭柚这个人不管是做事还是吃喝,好像心里都有个度,比如床上那事,她就只做两次,先是青涩熟悉的一次,后是真正快乐的一次,再多就不做了。
    像硃砂担心的七次,根本就不存在。
    两人在屋里那么久,只是因为做的时间长而已,并非次数多。
    司牧抿着酒,抬眼看谭柚,有点想勾着她多来几次。
    她太正经,他就忍不住想做不正经的那个。
    “阿柚,”司牧走过去,微微屈膝弯腰低头将自己钻进她端着瓢的臂弯里,两只手抱着她劲瘦有力的腰,昂脸看她轻轻说,“想要。”
    他过于直白诚实,甚至身体也为此做出了反应,谭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拒绝。
    司牧轻咬下唇,红着白净的小脸就这么乖乖地看着她,等她给。
    十六岁的少年,刚开过荤的年纪,被布料轻轻蹭过都能有状态的年龄,哪里忍得住。
    谭柚想跟司牧说,他体虚,今天又是头次,过度“合卺”不好。
    但被他温热又滚烫的体温紧紧贴着,谭柚那个“不”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像他问她要荔枝那次一样,谭柚轻抿了下唇,柔声说,“最后一次。”
    司牧立马开心起来,“好~”
    他贪欢,喜欢的糖会总想吃,喜欢的事总不厌其烦的要硃砂演给他看,喜欢的人总忍不住贴在一起。
    谭柚觉得,司牧可能是曾经拥有某物的时候没把握住,才造成他现在这种颇有些“及时行乐”“贪婪占有”的性子。
    只要他确定是他的,他就会跟只猫一样,四仰八叉地占有,并且不许别人觊觎,只要有人稍微越界,他就会炸毛弓腰。
    谭柚轻轻吻司牧满是汗水的鼻尖跟额头,低哑的嗓音温柔的告诉他,“我们有许多的时间,可以长久的在一起。”
    满腹文采跟墨水的谭翰林,这会儿对着颧骨绯红的司牧,说出来的却是最朴实最有烟火气的承诺,“我会陪殿下四季三餐,殿下不要不安。你我都是彼此独有的,不会分给旁人。”
    所以他不必这么贪婪的索取,像是怕一松手她就走了。
    司牧眼睛红红的看着谭柚,伸出潮湿的指尖描绘她脸部轮廓线条,软软地问,“那今天还有吗?”
    “……没了。”谭柚鼻尖抵着他的鼻尖,“不要贪欢。”
    司牧笑。
    两人重新洗漱后躺下,谭柚将床头几步远灯架上的烛台吹灭,抹黑缓慢地走到床边休息。
    司牧早已疲惫地熟睡过去。他今天精神满满了一天,算是将所有精力耗完,这会儿睡得格外沉。
    只是他依旧将薄被拉过头顶,把自己蜷缩进去侧躺着睡。
    谭柚跟他不同,谭柚睡得板正,手脚规矩,被子更是只盖到胸口。
    两人睡着,司牧本来疲惫到不肯再动一下的脑子忽然感觉到光亮。
    司牧感觉到明亮通天的火光映亮了他所住的沁凤宫,这宫殿是他病重后搬来的,冬暖夏凉,不该突然热起来。
    火光过于刺眼,司牧挣扎着睁开眼睛,便看见火势已经蔓延到他寝殿门外,火舌映亮半间屋子,从门缝跟窗户缝隙往里面舔舐。
    浓浓的烟味钻进来,司牧几乎刚开口便呛咳起来,他拿过床头的巾帕遮住口鼻,眼睛却被熏得生疼酸涩。
    “来人咳咳……”
    司牧病了半年了,一直在喝漆黑酸苦的药汤,愣是不见好转。
    他每日连饭都极少吃,但药却是一碗接着一碗,苦到他差点哭出来,时常喝完就趴在床边干呕。
    司牧问过很多次,太医都说瞧不出什么毛病,亦或者说自从他把兵权交出去后,太医便瞧不出他生了什么病,只说慢慢养着,总会好的。
    可事实上,司牧身体日益消瘦虚弱,到后来几乎连自己走动都做不到。
    司牧挣扎着从床上摔落下去,眼睛被火光跟浓烟刺痛。
    沁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一个宫人过来,或者说外面没有半点声音,连胭脂跟硃砂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