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是这丝气息让它夺路而逃。
    “主人，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一丝天道印记？”
    只有犯了滔天大罪的神灵才会有这样的印记。
    “天道印记？”
    温甜懵了，书里并没有提到这个。神罚倒是有，具体是什么样，通过文字看不出来，其中只有不到一百个字，提及衡嘉决定下凡历劫是去拜访好友神无涛回来后。
    这个神无涛就是一个身上有神罚被困在神界无渊山的上神。
    “嗷呜，过来。”
    衡嘉在他们灵识交流的时候，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看向他们。
    你叫过就过？
    温甜也是有脾气的，被人不问清红皂白甩了上墙，，新仇旧恨，后背还痛着呢，现在就想使唤她。后悔给他吃好喝好，就应该让他饿着，省得有力气甩她上天。
    等等，他叫她什么？嗷呜？随便给人取外号有礼貌吗？
    衡嘉静静地看她，明知道他看不见，温甜还是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他的眼神像以前她在办公室摸鱼的时候，大老板看她的眼神。
    严历冷峻，像是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可恶的阶层压制！
    以前每当这个时候，她的顶头上司就会趁机给她穿小鞋子。
    现在她又没难搞的顶头上司，她才不随叫随到。
    看了很久，衡嘉转过脸去，轻轻叹息一声，没再说话。
    天彻底黑了下来，草窝暗了下去，温甜开始给自己准备晚饭，爬到角落没有铺干草的地方钻木取火，生了个火堆，从草堆中掏出两条还算新鲜的死鱼烤得喷香，自己吃个精光，只给衡嘉一颗丑丑的黑色果实。
    焱瞳游走在她身边，小声问：“主人，不给他吃鱼吗？”
    “不给。”温甜蜷在火堆边上打盹。今天运动量有点大呀，这么困。
    衡嘉安静地吃完那颗果子，盘腿坐着，像是在修练。草窝里安静下来，只有火堆不时传来“卟卟”的声音。
    后半夜，焱瞳睁开眼睛，看到衡嘉把手按在它主人的脑门上，它大吃一惊，尾巴一甩，却被他用力抓住，拎起蛇尾，扔到草窝外。
    等它爬回来时，衡嘉已经躺在平时的草堆上了。
    第二天起床，温甜只觉得神清气爽，穿越这么多天，就今天起床不难受，之前每次起床都晕晕的，要好一会儿才能掌控身体。
    今天的天气也好，阳光从草叶子中透过，洒在草窝里，有种初夏静好的感觉。
    适合远行。
    既然焱瞳有办法出去，那还是离开这里的好，毕竟在这里她不敢睡踏实，总害怕有野兽过来，大概是睡不好才会每天起床的时候都很累，跟以前她当打工人的时候一样累，昨晚是她睡得最舒服的一个晚上。
    温甜一边收拾背包，一边查看数据，发现魂体力量上涨了一点点，灵敏度也上涨了。说明她的法子还是可行的。
    她心情一好，就忘了昨晚上自己对衡嘉冷脸的事，凑过去给他换药，查看他的伤势。
    “怎么搞的，昨天明明气色好了很多，今天居然又昏迷不醒。”温甜小声嘀咕，心里在想，不会是昨晚焱瞳把他缠得太紧，伤势复发吧？要不就是饿坏了？
    她小心翼翼的用草杆慢慢滋润他干裂的嘴唇。
    衡嘉的每一处都十分好看，薄唇性感，禁欲感十足，像是矛盾体，视野冲击还蛮强的，温甜用欣赏美男子的目光看了好一会儿，才给他喂药。
    药是灵植，用石头捣碎，变成黑色碎汁，衡嘉吃了之后，嘴唇会变黑色，很有那种美男黑化入魔的风格。
    养眼还是蛮养眼的，但还是正常唇色更好看。
    还是不要让他入魔了，好好养着，当个养成游戏也不错。
    喂药没多久，衡嘉悠悠醒来，好像忘记了什么，不过，他想起一个法术。
    见到他手指动了一下，温甜很高兴，一张嘴就是嗷呜嗷呜的声音，赶紧闭嘴。
    真扫兴，若是她能说话，一定好好调戏他，以报昨日严历眼神之仇。
    她这个人就是爱记仇，记仇小本本上列了好多条。
    “你有话要说？”
    她突然听到衡嘉的声音，但是他安静地躺着，并没有开口。
    “你是哪座山门的弟子？”
    昨晚虽然看不清，但是衡嘉朦胧间看到眼前的少女穿着很奇怪，他游历天下，并没有见过那样的宗门服饰，也没想到会有哪个宗门舍得让资质这么好的弟子进妖雾迷林送命。
    “你在跟我说话吗？”温甜半信半疑地凑过去。
    这家伙不是没有神力了吗?
    “嗯。”
    “灵识传音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术法。”
    筑基以上修为即便是灵力全无也不影响，这术法并不需要太多的灵力，灵识足够强大就行。
    温甜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赤果的轻视。
    “……”
    为什么她有一种被大佬凝视的错觉？
    虽然衡嘉确实是位大佬，那也是后期，现在他虎落平阳，修为掉到炼气期了。
    其实，她不知道什么灵识传音，跟焱瞳交流是靠心里的碎碎念，就像平时暗地里吐糟。
    那他岂不是知道系统的存在？在他面前她没有秘密了？
    温甜震惊地猛抬头，虎嘴擦过衡嘉脸颊边又惊得往后倒。
    这堪称社死有没有？前些天她还为了逗他开心学猫叫来着。
    第5章 、晋江文学城
    温甜后知后觉，赶紧溜了，留在这里没尊严。
    衡嘉“看着”四爪并用，笨拙往外爬的小老虎，唇角微弯。
    这小姑娘秘密还挺多，系统是何物？等出迷林还是先将人送归宗门，还了这份救命之恩，再去万胜宗。
    她或许是有神物护身才留下一缕残魂。
    这么尴尬几天，温甜没有在衡嘉面前流露出什么心思，把自己当成真的老虎幼崽，躲到别的地方做化形丹，相安无事。
    这一天早上刚起床，焱瞳飞快游回来，兴奋地嘶嘶吐着蛇信嚷嚷：“主人，今天就是出林的好日子，快收拾，我带你们出去！”
    妖雾迷林一年只有半个时辰可以出去，而且还要会看天时，很多人死在迷林，是因为不会看出去的时辰而被超强妖雾吞噬。
    焱瞳是寻宝蛟，战斗力一般，但是天生对各种恶劣环境了如指掌。
    它说能出就能出。
    温甜精神一振，顾不得尴尬不尴尬，用爪子扒拉着衡嘉衣摆，仰头看他，“走。”
    又回头看了看堆在角落的各种果子，“脱衣服。”
    “不过是普通的果实。”衡嘉皱眉。
    他发现温甜不管什么东西都往草窝里拿，也不辩好坏。
    “快点！”温甜按爪催促。
    要不是系统背包实在装不下，她才不会找他。
    衡嘉在她的催促之下，平时淡然的脸上裂了一丝缝隙。
    不管以前在神界还是下凡轮回十世，都没有哪个人会这么跟他说话。
    人们不是怕他就是恨他，不像温甜，既不怕他，也不恨他，还会使唤他。
    “包起来，都包起来。”
    温甜豪爽得像是中了五百万去商场买买买。
    衡嘉铺好洁白的外袍，一边往上面放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边想，他不对劲。
    见他包好，温甜坐到包袱上，“抱起来。”
    虎崽很小只，就比人脑袋大一点，刚好陷到包袱的凹糟里。
    衡嘉低头对着它，弯了弯唇，伸手拎着毛茸茸的后颈，轻轻放到草窝外，与她对视，“自己跑吧。”
    温甜：“……”说好的心思纯净的神呢？
    居然对她睚眦必报，太记仇了太记仇了。
    没报恩就先记仇。
    衡嘉虽然失去修为，但是动作还是挺快的，温甜要很用力才追得上，跑到最后，她只觉得两边都是虚影。
    焱瞳在前面带跑，不时回头催促。
    太阳渐渐高升，妖帝山投影出现在河中，湍急的大河断流，从中分出一条路。
    “那边！”焱瞳大喊，蛇尾甩出一块鳞片，河中路出现一个周围游走着白色鳞片的漩涡。
    一人一虎一蛇刚跃入漩涡，倾刻间，漩涡消失，河水重新奔涌前进。
    温甜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脸都被一只手掌按住，动弹不得，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公子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老夫总算做了件好事。”
    “多谢。”衡嘉的声音寡淡而疏离，总有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温甜暗暗唾弃，这人对救命恩人就这态度，半点感激之情都没有。
    忍不住用乳牙啃了啃按在自己脸上的手掌，那只手带着淡淡的甘松香气。
    “公子就好生歇着，老夫晚上再来为公子换药。”
    隐约间，温甜察觉到说话的老人瞥了她一眼，“公子这布偶倒是逼真，小老虎一样，公子的父母定然极珍视公子，可惜撒手人寰。唉。”
    那老人摇头叹息，等了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人走了。温甜赶紧扒拉开按在自己脸上的手，四处张望。
    他们所在的房间看起来还不错，收拾得很干净，窗台上还放着一个白瓷瓶，里面插着一束盛开的桃花，窗上挂着浅绿色的窗纱随风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