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兰愣了下，摇摇头。
    吃完手里的黑面馒头，又喝了点洋白菜汤勉强填饱肚子。
    其他人还在吃，陆时檠碗里的饭很快见了底。
    追上她后，低声道：“我跟你一起去打听。”
    “好。”顾云兰点头，“你说我哥他们会不会去打仗？。”
    陆时檠挑挑眉，安抚道：“别怕，云强和向前都是命大的，打仗也不怕。”
    顾云兰没言语，看见一个军官穿戴的人，赶紧过去问了问。
    一番询问下来，才知道大哥所在的兵团在距离知青的目的地还要多走十几里地。
    陆时檠又多问了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拿着小本本像模像样地做了笔记。
    晚上睡大通铺，她还是男孩子身份，挨着女知青不合适，挨着男知青也不合适。
    季为民知道她女生的身份，悄悄对她们俩说：“她在这屋里也不合适，不如对大家明说吧。”
    陆时檠看向顾云兰，“你的意思呢？”
    顾云兰不想住男舍，想了想说：“我去找晓白姐，跟她坦白。”
    季为民马上说：“我看行，晓白姐还是很可靠的。”
    说去就去，等大家都找好铺位再说就迟了。
    顾云兰敲了敲女舍的门，“晓白姐在吗，我有话跟你说。”
    白晓白听到她的声音，麻溜地从床板上下来。
    打开门一看是顾云兰，惊讶道：“有什么事吗，小云？”
    顾云兰低声道：“晓白姐，有件事我骗了你，你别生我的气。”
    白晓白一听，蹙眉问：“什么事？”
    顾云兰叹了口气，“其实我是个姑娘。本来以为下了火车咱们再没有交集，可接下来咱们还要同路，我一个姑娘家睡男舍也不方便，只好硬着头皮找晓白姐帮忙。”
    第154章 一路艰辛的知青们
    嗐，我当多大的事呢。”白晓白抿嘴笑起来，“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怀疑过你是姑娘。你这白白净净的俏模样，真是雌雄莫辨。”
    顾云兰松了一口气，“我这也是为了出门方便，家人不放心才剪了头发。”
    白晓白挽住她的胳膊，比之前更热情。
    “走吧，你挨着我睡。”
    睡觉有了着落，屋里的女知青也都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她也用回了自己的名字，用真诚跟这些可爱的姑娘和平相处。
    不过大家还是喜欢叫她“小云”。
    第二天，她的真实身份也在知青间传开。
    大家知道她不远千里来西南，就是为了探望大哥，都特别敬佩。
    由于她年龄小，大家都把她当成了小妹妹。
    顾云兰被知青团宠起来，陆时檠献殷勤的机会都没有，欲哭无泪。
    兵站的粮食有限，几天下来无非就是半生不熟的黑面馒头、土豆和萝卜。
    对了，还有洋白菜熬的菜汤。
    昼夜温差比较大，白天二十度左右，到了晚上只有七八度。
    因气候变化大，有几个知青感冒了，还有几个闹起了肚子。
    最开始有高反的知青袁园，半夜发起了高烧。
    兵站有卫生员，离他们睡觉的地方远点，大半夜谁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
    在她们眼里，感冒发烧不是什么大事，抗一抗就过去了。
    顾云兰却不这么认为，发烧不比其他，严重的话会烧坏声带，烧坏脑子。
    她可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从空间拿出了退烧药和感冒药胶囊里的药粉化在灵泉水里，趁着屋里灯光暗，对袁园说：“袁园姐，我来之前从家里带了一些治疗伤风感冒的药，你喝了吧。”
    袁园的头昏昏沉沉，“谢谢你……”
    水放的不多，一口见底。
    袁园冷不丁地被退烧药苦到，蹙眉道：“怎么这么苦？”
    白晓白插嘴，“良药苦口利于病，幸好小云带着药，你就偷着乐吧。”
    袁园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肤浅了。”
    顾云兰拍了拍袁园的手，“袁园姐你快睡吧，睡一觉，出身汗就好了。”
    “好。”袁园点点头，钻进了被窝。
    顾云兰又给另外几个感冒和拉肚子的知青喝了药。
    男舍，陆时檠也是如法炮制。
    等大家都睡了，他又爬起来写信。
    这次，他是给父母写信报平安。
    顾云兰的信写好以后，也跟陆时檠的信一起寄了出去。
    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
    有她的药在，生病的知青好的很快。
    差不多过了半月，她们这一百多号人又重新坐汽车出发。
    越往目的地走，越荒凉。
    气温也越来越低。
    大家的热情随着戈壁沙滩的出现，越来越弱。
    白晓白也出现了高原反应，不再带头唱歌。
    之前兴奋的知青们，昏昏沉沉，好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
    顾云兰和陆时檠由于喝灵泉水的缘故，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被汽车颠的屁股疼。
    寒风一起，卷集着漫天黄沙。
    她们满身是土，脸上灰扑扑的。
    头发也乱糟糟，好像跟谁在土里打了一架。
    每一粒黄沙，都写着干燥。
    季为民开口问：“小云，你后悔来这里了吗？”
    顾云兰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摇头道：“不后悔。如果我不来，才要后悔一辈子。”
    季为民沉默，其实他有点后悔。
    下乡前，他已经被分配到一个规划局的下属单位，可是他拒绝了。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主动请缨来这里。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
    顾云兰比自己还小都在坚持，他又怎么能轻言放弃！
    陆时檠听到他的心声很是理解。
    人不轻狂枉少年。
    季为民才十五，一腔热血总会有回报。
    只是有点心疼风尘仆仆的顾云兰。
    她这个年纪，选择安逸点也可以。
    可她却为了家人，甘愿赴汤蹈火。
    车外，偶尔会有过一两匹骆驼。
    骆驼刺在风沙中滚成一团，左右摇摆。
    白晓白脸色苍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司机：“同志，还有水吗？”
    司机指了指远处一块不大的池塘说：“那边有水，我开车过去你们再下来。”
    顾云兰也看了看司机口中的池塘，没有抱太大希望。
    没有个把小时，肯定是到不了的。
    她拿出自己的水壶说：“晓白姐，我这里还有水。”
    说着给白晓白的水壶里倒了小半壶，白晓白猛灌了一通才好点。
    不胜感激道：“小云，有你在太好了。”
    其他渴的嘴唇干裂的知青，也都纷纷借水喝。
    陆时檠把自己的水贡献了出来。
    这个时间再不相互扶持，他们到目的地估计会掉半条命。
    车速不快，看见水源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小时。
    这里的水清澈见底，水质很好。
    大家都把自己的水壶灌满，找了隐蔽的地方方便完，才又继续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