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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4节

      路云真才听说此事,大惊失色又碍着平旸王不敢擅自询问。
    路景延原本也没打算隐瞒,坦然对平旸王道:“我在回京途中看到山匪抢掠村寨,便临时绕远与匪兵周旋,中途不甚从马上滚落,直到第二日被村民救起才苏醒,耽误了回府的脚程。烧掉血衣是为了不让祖母担心,并非为了别的。”
    他刻意隐去了和土匪交战时的激烈场面,只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听者却震撼不小。
    路云真直接红了眼睛,走上来盯着他问:“如果阿爹不说,你是不是不光瞒着祖母还要瞒着我!”
    路景延只摇摇头,让她站回原位。
    “哥哥!”
    平旸王妃适时开口:“云真,不要聒噪,你阿爹还在和三郎问话。”
    “是…”路云真委屈巴巴退了开去。
    平旸王得知此事颇为震惊,京城郊外仍在天子脚下,怎的会无端发生这等罪大恶极之事?
    路景延前世不知其因,死过一回才清楚现下民生并不安定,京中乱臣藏污纳垢,增收赋税百姓怨声载道,边疆吐蕃虎视眈眈,此时的丰年稔岁安居乐业不过是千里之堤崩溃前的假象。
    平旸王碍着家中女眷在场,没有细问下去,只道:“三郎,你回府还未拜见祖母,先去见过她老人家再回来与我详说。山匪的事就别和你祖母提了。”
    *
    柳砚莺回荣春苑搓了三遍手。
    只感觉上边的血迹全都沤进了她皮肤缝隙里去,怎么也洗不干净。
    秋月今日清闲,老夫人刚从佛堂出来,正在厅里见孙儿,她出来拿点心的功夫就看到柳砚莺在院里搓手。
    “一上午干什么去了?搬花要这么久?”
    “你管呢。”柳砚莺懒得理睬,进屋换衣服去。
    本来拿出了最贵的一件衣裳,就这么被路景延给弄脏了,沾上人血真是开年不利。
    该不会是在预示什么吧?
    “呸呸呸。”柳砚莺赶紧打三下木头,叹口气换了身第二喜欢的衣服,重新梳头,在镜子前面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搭配了朵更适合这套襦裙的藕色绢花。
    听说路景延来了荣春苑请安,她紧赶慢赶到前厅去,恰好赶上路景延见完了老太太,搀扶着老人家从月洞门里走出来。
    老夫人吃斋信佛,最是和蔼可亲,见到柳砚莺在脸上笑出六道褶,招呼着:“砚莺,来,你可见过我家三郎了?”
    柳砚莺颔首一笑:“回老夫人的话,见过了,我今早在前院搬花,恰好迎了三爷进府。”
    老夫人高兴地戳戳拐棍:“可说呢,秋月说你今早忙花儿的事去了,你都挨个院里送去了?花都还好吗?”
    柳砚莺笑着应答:“花好着,都送去了。我给咱们苑选了几盆迎春和月季,已拿去让人修剪了。”
    路景延只字未说,只安静注视着柳砚莺。她换了身衣服,还配合新换的衣服戴了新的头饰,先前似乎是三支素钗,这会儿成了一朵浅色的芍药花。
    人比花艳。
    只要是见过她的人就不会质疑,路景延记不清第一次见柳砚莺是什么时候,但记得清对她的最深的印象便是绮靡艳丽。
    她起先只是老夫人屋里的女使,看似安分守己一直待在荣春苑里不太出来。后来不知何时傍上世子,离开荣春苑的时候变得多了,和路承业如影随形。
    有一回路景延路过常翠苑门前的小花园,忽地被假山后窜出的女子抱住了腰身,她身躯很软,前胸贴着他肋下,路景延认出是她,定在原地忘记推开。
    她蒙着眼睛,笑盈盈道:“抓到你了世子爷!”
    路景延听罢只剩哑然:“我不是世子。”
    柳砚莺仓皇掀开蒙眼的黑布,看清他后似是异常嫌恶地连连后退,然后飞快跑开了。
    那个神情,叫人记忆犹新。
    他知道那种嫌恶是出于什么,只因他是郡王府庶子,将来不可承袭平旸王之爵位。
    “三郎,在想什么?”老夫人问。
    路景延回过神,这才注意到自己陷入回忆看着柳砚莺太久,淡然别开眼道:“没什么,祖母,要开席了,我扶您过去。”
    “好,我们过去。”
    柳砚莺见状上前:“老夫人,既有三爷搀着您,我替您把拐收着。”
    适才路景延盯着她看,当老夫人的面她只敢低垂眼皮,这会儿才在接过拐棍后跟在二人身后偷摸一笑,志在必得。
    俨然误会了路景延适才望她出神的原因。
    第4章
    大过年的府里装饰得一派喜气,沿暗香阵阵的小径走侧门去到摆了家宴的花厅。
    老夫人听见外间有人放起爆竹,让秋月去看看谁先到了,秋月说是五郎。
    一行人走近,看清是姨娘孙氏正带着五郎路元礼放鞭炮。
    孙氏还有个女儿,是府里行二的小姐,名叫路仙柔。她已嫁人却留在府中,丈夫吕濛原是郡王府的门客,颇受平旸王器重,后来入赘路家,为王府办事也更名正言顺。
    “老夫人!”孙氏最是八面玲珑,见老夫人来了,撇下玩得不亦乐乎的儿子走过去,“老夫人您来了,昨儿个我派人送去您院里的乌鸡养颜丸您可用过了?”
    “你还说呢,我一个老太婆,吃哪门子养颜丸。”老夫人原本让柳砚莺搀着,被孙姨娘不动声色拉过了胳膊,走到前面去。
    孙氏嘴甜道:“您不老!瞅着可年轻呢。”
    柳砚莺不屑,心说这算拍的什么马屁。
    送养颜丸也是,老夫人潜心向佛,怎么会用那些庸脂俗粉的东西,不过是碍着小辈一片心意才收下,让秋月收进库房里,等过一阵老夫人忘了,底下几个丫鬟婢子就自己偷偷吃了。
    孙姨娘向来不怎么懂得讨老夫人欢心,行事总透着股小家子气,柳砚莺对她半点好感也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女儿,路家二小姐路仙柔,这府里就属她和柳砚莺最不对路子。
    老夫人一来,所有人入席围桌而坐。
    待丫头伺候着擦拭过双手后,后厨正式端上饭菜,由各房女使为自己主子布菜。
    用过饭食,一家人围坐守岁。
    下人们端上瓜果酒水,候在一旁。
    老夫人是大长辈,总得送点好意头给小辈沾沾喜气,于是让柳砚莺和秋月俩人挨个去斟酒,斟的是荣春苑提前制好的屠苏酒。
    酒里加了大黄、白术、桂枝、花椒,饮过之后祛风散寒,新的一年驱邪避瘴。
    柳砚莺和秋月端起酒壶,绕着圆桌分头走。
    柳砚莺挨个行至路承业身侧,为他倒酒:“世子,请用酒。”
    路承业自柳砚莺步入这个门厅起,眼角余光就跟化了的饴糖似的丝丝连连没离开过她,此时接过酒杯,喝得格外痛快。
    他与柳砚莺算不得熟稔,只是常在老夫人那儿见到她,偶尔攀谈几句。
    回回都叫他心猿意马魂不守舍。
    光瞧柳砚莺的脸,仿佛有胡人血统,眼里神采明艳脸颊丰盈,连鼻头都比别人挺翘。大过年的,屋里点缀的红似乎都衬到了她脸上,显得她面色愈加红润,眼波流光溢彩好似珠宝,楚楚动人。
    她走向路景延,倒最后一杯酒:“三爷,请用酒。”
    路景延饮尽杯中酒,将酒杯放回她手中漆盘之上,并没有看她。
    柳砚莺心道声来日方长,忽听路承业问老夫人。
    “祖母,我听王大说您屋里有两个家生子过了年满十六,可想过为她们在府中指个婚事?”
    众人纷纷看向他。
    奴婢分两种,一种是外雇的,一种是家生子。
    外雇的到了年纪就会出府,自行嫁娶。
    家生子指的就是柳砚莺这种,生在府里的奴婢,到年纪到底是放出府还是留在府中都看主人意思,通常就和家里小厮配个对,再生下家生子,世世代代为奴为婢。
    命好的被主子看上,当个姨娘,生下来的孩子可以摆脱奴籍。
    不过平旸王府是礼仪之家,看柳砚莺就知道,就算家生子处境也不会差,主人们不会苛待,反而念着旧情宽待他们。
    路承业问老夫人屋里的家生子何去何从,可以看做是体恤下人随口一问。
    也可以是意有所指,试探柳砚莺的去处。
    平旸王妃留了点神,问路承业为何突然说起这个。路承业还挺坦然,只说老夫人屋里的砚莺和秋月是和几个少主人一起长大,到年纪也该为她们想想终身大事。
    柳砚莺咯噔一下,却听路承业继续说道:“要不是前阵子庄上吴监工和我说起,我还不知道祖母您屋里的秋月和吴监工长子情投意合,可怜只能在每月月初吴监工带人来府上呈报时才能见上一面。”
    平旸王妃颔首:“原来是因为这个,那你便叫那吴监工带着人来府上提亲,我自会做主。”
    秋月喜出望外,抱着漆盘忙不迭垂首:“谢过夫人,谢过世子。”
    柳砚莺松一口气,原来路承业只是在为他手下人说媒,她是记得秋月十六岁嫁了人,得老夫人恩准住到了庄上。
    说罢了秋月的婚事,五郎路元礼听见了城里的烟火声,吵着要出去看,于是孙姨娘只好牵着儿子提前离席。
    平旸王起身叫走了路景延和路承业,父子三人去到偏厅单独谈话。
    花厅里只剩平旸王妃、老夫人、路仙柔和路云真。
    三人聊了一会儿,又说起秋月的婚事,老夫人忽道:“砚莺,你来,既是都在为秋月谋划了,那也不能把你落下。”
    柳砚莺期期艾艾走过去,知道老夫人说这话八成是为了试探,表忠心说道:“老夫人,砚莺从没想过嫁人,既然秋月要嫁人,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我一辈子都要留在平旸王府,留在老夫人身边。”
    路仙柔喝了两杯有些上头,见柳砚莺这么会哄老夫人开心,笑起来:“说得好听,那你倒看看你是怎么做的?穿的是什么,脸上抹的又是什么?今日府上郎君都在,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她丈夫吕濛脸色一变,伸手拉她,却被瞪了一眼。
    柳砚莺当即朝老夫人跪下去。
    她这会儿不能辩解,主子说她错她就得认,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路仙柔是喝多了有意针对,柳砚莺今日打扮并无出格之处,衣着、发饰都合一等女使的规格。
    只是这些合规的东西到她身上去就显得那么的“别有用心”,“野心勃勃”。
    路仙柔转脸对自己的乳娘道:“张嬷嬷,你去教教砚莺该怎么打扮。”
    柳砚莺明白今天躲不过去,哪怕老夫人此时已因路仙柔的无端苛责面露不悦之色,但她知道老夫人不会因此发作,
    仙柔是亲孙女,砚莺只是个奴婢,就是再仁慈的主子也没有因为下人呵斥自己孙女的道理,至多是等回屋后稍稍宽慰两句。
    平旸王妃更没有出言阻止,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她对柳砚莺有些介怀,正好趁着孙姨娘不在,借她女儿的嘴敲敲柳砚莺警钟。
    张嬷嬷朝着柳砚莺走过去,摘下了她脑袋上的绢花,掖进她前襟,叫她收好了。
    张嬷嬷说得柔声细语:“虽说府里没有明文规定丫头不能带花,但你得看场合,今日主家的郎君们都在,你还戴花,这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