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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第488节

      齐国,齐国
    “娘亲,每日都很开心。”锦宁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却依旧不认得夏侯雍。
    夏侯雍略有失望:“那她今日看折子了吗?”
    “看了。”锦宁回答的很快。
    “那她可笑了?”夏侯雍依旧纠结这个问题。
    锦宁看着他,点点头:“娘亲笑了。”
    “真的吗?”夏侯雍大笑起来,仿佛心愿达成:“那她可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锦宁认真想了想,他念完折子就被明仪摁下去捂着了,她根本没说什么。
    看着夏侯雍期待的表情,锦宁回头看着清梨说道:“娘亲说,将士在外,远离故土,与家人常年分离,很不容易。”
    夏侯雍一愣,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笑了,而是垂下眼,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锦宁怕的心跳声都加快了,他紧紧抓着清梨的手,差点把清梨捏疼。
    “今晚就不回家了,明日,我让人送你们回去。”夏侯雍拉住锦宁的手,把手里的糖给他,起身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锦宁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一听见落锁的声音,他就又慌了。
    “哥哥。”清梨依旧紧紧抱着他,门外看守的人有影子映在窗户上,她害怕。
    锦宁跑下去拿了桌上的镇纸,折回来塞在枕头底下,这才紧紧抱着清梨,蒙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害怕的东西。
    屋外,夏侯雍也安排给明仪送去消息,约她到弘治帝与仪庄皇后陵墓前见面。
    第1653章 我要你跟我走
    仪庄皇后死于弘治帝之手,可是两人死后依旧葬在了一起,即便弘治帝的地宫也被水泡了,但是丝毫不影响陵墓顶上风光绝好。
    大冬天在山顶看雪,吹着冷风,夏侯雍怡然自得,锦宁与清梨就坐在边上,两人被一张厚实的被子包的严严实实,唯一露出来的脑袋,还戴了厚厚的雪帽,边上站着十几个侍卫,手里拿刀,他们也不敢乱动,两双眼睛提溜转,一会儿看看山下,一会儿看看夏侯雍。
    夏侯雍往地上倒了杯酒,说道:“你们屁股底下的石碑,就是弘治帝的陵墓招牌,他的棺椁,就在这个下面。”
    两孩子都没说话,反到是扭头一直看着上山的路,夏侯雍指过给他们,说明仪会从那里过来。
    等了小半日,白茫茫的雪地里,极快的走来一个红色的身影,她走的很快,顺着石阶,一路往这里过来。
    “娘亲!”清梨兴奋的喊了出来,顿时精神了。
    童稚的声音满是期待与惊喜,夏侯雍笑了起来,看了一眼清梨,便一直瞧着明仪。
    她还是喜欢穿红色,妖冶艳丽,贵气天成。
    一直看着她走上来,夏侯雍都没动,她是独自来的,给她送去的消息,也是只能她一个人来。
    不过,大概暗处跟随的人,早已经布满整个山头了。
    “娘亲。”两个孩子都叫了起来。
    明仪走向他们,像是完全没看见夏侯雍和其他人,她手里抱着两件衣裳,拿着两顶毛茸茸的帽子,锦宁挣开被子的时候,她就抖开衣裳穿在了锦宁身上,又急忙给清梨穿上衣裳,然后再替他们戴上帽子抱住他们。
    “娘亲。”
    他们都抱着明仪,躲在她怀里不敢露头。
    “他们很聪明,和你小时候一样。”夏侯雍笑盈盈的看着他们:“这丫头的模样也像你。”
    明仪没说话,一直安抚着两个孩子,她知道夏侯雍不会伤他们,但难保他们不会害怕。
    “冷不冷?”夏侯雍又问道:“这里有刚热好的热米酒。”
    明仪坐下来,抱着清梨,搂着锦宁,从容看着夏侯雍:“你找我,有何事?”
    “陇西大军回归,你可高兴?”他期待的看着明仪,想看她笑一笑。
    明仪抬手抱拳:“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没看见她开心的笑一笑,夏侯雍有些失望。
    明仪抱住两个孩子:“你要见我,大可直说,不必绑了他们来做筹码。”
    “若是不绑了他们,你怎么会那么爽快的见我?”夏侯雍语气自嘲:“那块匾额我看见了,意思我也明白。”
    明仪看着他:“我还是要多谢你。”
    “说了,不必。”夏侯雍喝了口酒:“我是有所求的,你跟我走。”
    明仪稍显诧异:“走?”
    “我给了大魏半壁江山,大魏也容不下我的,我现在只想带你。”他看着明仪,说的理所当然。
    明仪觉得无比可笑:“所以,你是把我当成物件来做交换的?”
    夏侯雍一阵沉默:“攻克邵阳,灭一国,是青史留名的军功,我把机会给了穆珏,和他换你。”
    第1654章 你是我的命
    这还不是把自己当做物件?
    明仪冷脸问:“我若不呢?”
    他喝了口酒:“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询问。”
    “我觉得,你还做不了我的主。”
    “我知道。”他点点头,看着明仪:“可是穆珏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的,你若舍不得这两个孩子,我可以让你带着他们,我不求你嫁给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带着两个孩子跟他走?
    明仪哑然失笑:“他给的你给不了,他从不曾害我,不曾算计我,也不曾在我身上谋取过什么,你呢?你默许夏侯权给我下毒,默许夏侯家差点杀了我,甚至亲自动手,抢长孙家的江山。”
    “那是他不需要。”夏侯雍突然激动了,可他依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也想不顾一切的护着你与你站在一起,可我能吗?整个夏侯家,多少人想杀了我,我的亲生父亲都容不下我,多少人盯着我少主的位置,多少人明里暗里的对我下手?我若不做,我若丢了少主之位,我如何帮你?”
    明仪看着他,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个孩子吓得不轻,满眼恐惧的躲在明仪怀里看着夏侯雍。
    他眼睛微微泛红,像是食人的恶魔一样。
    “身为嫡次子,既不是备受重视的长子,又不是父母疼爱的幼子,反倒因为被祖父看重成了少主,有越过生父成为家主的可能,以至于,自幼就被生父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一样防备。
    读书习武,父母从不曾过问半句,祖父对我给予厚望,管教严格,稍有不慎,非打即骂,好几次都差点让我直接死掉,父母不亲,兄弟不睦,若非去了盛京与你相识,我便是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我拉着你跳楼,你重伤一年,身边人人呵护,我呢?我的亲生母亲都是帮凶,我的兄弟都在谋划如何除掉我,我的父亲都在提点身边的人对我下手,若非祖父安排的神医可靠,我就彻底死了。
    穆珏呢?他自幼长辈和睦,兄友弟恭,没人算计他,也没人想时时刻刻杀了他,他自在潇洒,他活的问心无愧,他就是整个穆家的掌中宝,他与我不一样,与你也不一样。
    筱筱,我们才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被当做工具,一样在苛责与威慑中长大,仪庄皇后当你是筹码,想要为夏侯家牟利,弘治帝当你是棋子,费尽心思的让你对夏侯家作对,你和我没有区别,理当是我们在一起的。”
    他撑着桌子,探身看着明仪,脸上是对往事的恨意,也是对现实的不甘。
    明仪从容的看着他,犹豫了许久才伸手放在他肩上,示意他坐下去,他太激动,离得太近,两个孩子都害怕的发抖了。
    “与我走。”夏侯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魏江山稳固,统原是迟早的事,小皇帝已经长大,可以独挡一面了,他不需要你了,大魏也不需要你了,可是我需要你啊,你是我的命,不带走你,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第1655章 你凭什么觉得我能理解你
    他太偏执了,除了带走明仪,没有任何想法。
    锦宁紧紧拽着明仪的衣裳,脸色害怕又紧张,他怕夏侯雍抢走明仪,怕今后见不到爹爹。
    “你把我看的太重了。”明仪把抽出来,抱住死死拽着她的两个孩子:“你这样让我很累你知道吗?我不与你走,是不是就算辜负你的深情厚谊?是不是就算不知感恩?可你有想过我是否愿意吗?我有丈夫,有孩子,我为何要与你走?”
    夏侯雍眼神绝望,看着她,几乎要将悲伤弥漫整个山头:“你还是更在乎穆珏,对吗?”
    “是,我顶风踏浪长大,活的小心翼翼,受够了算计陷害,是他给了我安全感,只要我需要,他都在,即使我要替太多人遮风挡雨,可是为我遮风挡雨,只有他。”
    “我也能!”夏侯雍直接过来,推开两个孩子死死抓住明仪的肩膀,无视清梨摔在地上大哭,无措的说道:“我也能的,夏侯家已经没了,没人再会害你的,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一次就行了。”
    明仪微微垂眼,尔后看着他:“那年,你把有毒的点心喂给我时,我说不想吃,是你说尝一口就好,我问过你,是不是真的要我吃,你点头了,但那块点心差点要了我的命。
    人人都说你对我好,在我生死难料时,找来所有你的能找来的大夫救我,甚至以身试药,但你可知道,我亲眼看见你下毒了,害我,然后嫁祸给淳贵太妃,好让夏侯家有足够的理由出兵占据渭东。
    夏侯权想的很好,夏侯权给出的诱惑也很大,事成之后,让你到陇西大军涉事,你知道我看见你点头后接过毒药时是什么心情吗?我把你当亲哥哥的,我几乎把自己能给的信任都给你了,可你要杀了我。”
    夏侯雍愣住,慌张起来:“我只放了一点点,我也怕你死了,所以我只放了一点,我也不知道那是剧毒,我若知道,我一点都不会放的。”
    “所以,你可以用我来冒险。”明仪从容看着他,说起这些也是一脸云淡风轻:“你知道被人背叛是什么感觉,为何觉得我能理解你?”
    夏侯雍红圈通红:“若是不进陇西大军,我怎么帮你啊,祖父年事已高,夏侯权掌握夏侯家,对我处处打压处处防备,我若没有兵马权势,我怎么保护你?”
    “你确定是为了我吗?”明仪扒开他的手:“别拿我做幌子,你我是一样的人,所作所为,只因功利权势罢了。”
    夏侯雍看着她,也渐渐冷静下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你难道不是吗?”明仪把大哭的孩子抱在怀里,神情冷漠:“你我都是一样的人,用深情做幌子不过安慰自己罢了,欺旁人也就算了,何苦连自己都欺骗?”
    夏侯雍张了张嘴,终究把话咽了下去,蹲在明仪跟前,许久才道:“所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是吗?”
    他的声音很低,在清梨的抽噎声下,根本不曾钻进明仪的耳朵。
    第1656章 他总是在最被需要的时候出现
    大雪纷飞中,清梨的抽噎声是寂静中唯一的响动,夏侯雍推开那一下,摔破了她的手巴掌。
    锦宁也靠着明仪,他也吓坏了,只是并没有哭,反倒是一直看着夏侯雍,听着他说话。
    “和我走。”夏侯雍依旧这么说着:“不管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我都要带你走。”
    说着,他伸手就来抓明仪,明仪立刻闪开,一手抱着清梨,一手抓着锦宁的手,足尖轻点迅速向后躲开,几乎同时,密密麻麻的羽箭射向他们。
    夏侯雍等人立刻闪开,周遭出现了很多的士兵,他们手持弓箭,正对准了他们。
    士兵中站着的谦王,示意大家放下弓箭,冲着他说道:“夏侯雍,走吧,别枉负了性命。”
    “跟我走。”夏侯雍依旧盯着明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