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让路婶子赶紧过来。
    第二天一早，吴桂英跟沈大国去了批发市场买了一箱碗。
    碗买回来, 全部用开水烫一遍。
    这下不怕碗不够用了。
    吴桂英还以沈家村的村委会打了电话，找路婶子的，那边说路婶子不在这有, 等她回了再给吴桂英回电话。
    吴桂英在电话亭边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那边才回电话。
    “吴大姐, 我就不过去了, 这马上要过年了, 家里事情多，地里的菜得种上……”路婶子意思是不过来了。
    起码年前是不过来了。
    “你这说不来就不来了, 我哪找人去？”吴桂英听到这话, 头都痛了。
    劝了半天, 都说加工钱了, 可那边还是不肯来。
    那边路婶子不是嫌钱少，是想临近过年多陪陪家里人跟孩子，谁过年还在外头做事？
    吴桂英也是无奈得很。
    这都一月底了，二月中旬过年，这个时候确实难招人。
    沈大国劝她，“这离小年就十多天了，小年之后就没什么客人了，要是你觉得累，咱们就做晚上那波客人的。”
    “那怎么行！”本来流水就比以前少，要是中午再不开张，那就更少了。
    吴桂英中午这波肯定要做的。
    至于招人的事，确实可以放一放。
    吴桂英安慰自己，碗都买来了，肯定会比之前强一点。
    一天下来，天黑算了这店铺的账。
    这赚的比昨天多了一些，总的来算，是以前的八成。
    吴桂英总算是露出笑脸了。
    可没高兴两天，这客人又少了，赚的钱也少了，反反复复的。
    吴桂英愁啊。
    想来想去，准备给沈夏打个电话问问，看看闺女有什么好主意。
    毕竟，这赚钱的事都是闺女想出来的。
    -
    沈夏接到吴桂英的电话，已经是两天后了。
    事情是这样的。
    先是梁爷爷晚上接的电话，知道吴桂英找沈夏，然后梁爷爷第二天打到梁松的单位跟梁松说了这事。等梁松下班回家，就把这事告诉了沈夏。
    沈夏知道后，就给大哥家打了电话。
    没办法，她妈那边没安电话，联系不上。
    这电话是大嫂接的。
    “哪位？”一开始大嫂的声音还挺正常的，后来听出是沈夏后，大嫂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热情起来，“夏夏啊，你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吃饭了吗？”
    之后就是嘘寒问暖，还问她什么时候回安市，“你过年回来，一定要到我家玩啊，我家的客房可是给你留着了！”
    这热情得让沈夏都不适应了。
    沈夏赶紧说，“大嫂，我大哥在家吗？”
    “你找你大哥啊，在的，我去叫他。”
    过了一会，沈山来了。
    沈夏就跟沈山说了吴桂英找她的事，让沈山帮着去说一声，她明天早上在四合院等她妈的电话。
    中午晚上吴桂英得开店，忙得很，只有早上有时间。
    沈山知道后，晚上出门，去了店铺那边，跟吴桂英说了这事。
    吴桂英听到这话，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明天一定要问问闺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她今天早上去农贸批发市场买菜，去的路上又看到一家店子在装修，那店家搬到铺子里的式锅，跟她家的大锅一模一样，莫不是也要开麻辣烫的店吧！
    要是又开一家，那她这店里的生意肯定要差一些的。
    吴桂英眉头紧锁，沈山自然是看出来了，便问，“妈，这边是出了什么事吗？”
    吴桂英瞅了沈山一眼，觉得大儿子不懂这些，就说道，“一点小事，你就别管了。”又问他，“你媳妇最近还老往娘家跑？管孩子没？”
    沈山道：“我说她了，最近除了上班，都在家休息，去方家那边去得少。”
    丈母娘把小女儿给关起来了，窗户都给封死了。
    正好又是放寒假，不用去学校那边，听方如凤说，她妈想在明年天课之前，把妹妹的那波恋情彻底斩断。
    没出校园的傻姑娘，没什么经验，容易被老男人骗。
    吴桂英听沈山说方如凤管孩子了，放心了。
    之后把沈山打发走了。
    这大儿子家里也不省心，她就不给大儿子添堵了。
    沈大国在一边听着没说话，眼看儿子沈山站起来像是要走，他赶紧开口，让吴桂英拿点钱给他，他明天早上去买年货的东西。
    吴桂英没听明白：“家里鱼肉都腌上了，还要买什么？”
    上次不是才给了三十吗。
    怎么又要。
    “瓜子糖果不还没买吗？”沈大国伸手。
    当着大儿子的面，吴桂英不好骂他，还是摸了一张大团结给沈大国。
    “就十块？”
    “十块还少！”吴桂英眯起眼，盯着沈大国，“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头借钱给别人了？”最近花钱那么厉害。
    这不对劲。
    “没有没有！”沈大国不承认。
    吴桂英：“那就是给别人钱了！是不是给你家老三了！”
    沈大国一下子不吭声了。
    这是被说中了！
    吴桂英把给沈大国的那一张大团结又给抽了回来，“这生意越来越差你不知道啊？”
    “不是赚了吗？”顶多是少赚一点。
    沈大国觉得，这一个月赶上以前一年，真的是赚了很多了！
    “是，是赚了，那是我的钱！”吴桂英看着沈大国，“我们起早贪黑的，赚了一点辛苦你，你只看每天进账多，每天成本多少你算过吗？”又指着自己的胳膊，“我这胳膊天天捞面，手酸得抬不起来也没休息过。”
    又说，“还有我这腰，这一站就是八九个小时，咱们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刚才说借给沈小兵，沈大国否认了。
    说是给，立马就心虚了。
    沈大国嚅嚅：“小兵最近困难，又临近过年了，我想着让他好好过完这个年。”
    他保证，“等年后，我肯定不给他钱了。”
    沈山还没走。
    对于沈大国老借别人钱这毛病，他都不想说什么了。
    说了也没用。
    他对吴桂英道：“妈，要是太累了，就把店子关了算了，现在沈河也结婚了，夏夏也嫁人了，家里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你们不用这么累的。”
    没必要这么拼。
    吴桂英当然不肯。
    要是不开店铺，她去哪？难道跟沈大国一起回沈大国种地啊？
    人要往前走，怎么可能越活越回去。
    她跟沈山说：“明天我跟你妹妹商量商量。”
    “行，到时候有结果，跟我说一声。”沈山走时，还不忘叮嘱沈大国，“爸，三叔家的事你就别管了，你要是真放心不下他，就搬到他家去，跟他过。”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沈大国瞪沈山。
    沈山：“这个弟弟在你心里，不是比你老婆孩子还重要吗，你不是说他有难处吗。”又对吴桂英说，“妈要是还从家里拿钱补贴三叔，你就让他别在这里干了，你再招个人吧。”
    意思是把沈大国换掉。
    吴桂英心里一动。
    沈大国急眼了，推着沈山往外走，“你怎么天天出些馊主意！”刚才他就不该在沈山来的时候说钱的事！
    他还不忘说，“我是你爸，你怎么就不想着我点好！”
    这天晚上。
    沈大国因为沈山的话，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吴桂英也是一样，没睡好。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去外头打电话亭给沈夏打电话去了。
    打了两通，没人接。
    不死心的打第三通的时候，电话总算是通了。
    “妈，现在还不到七点半，你怎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沈夏声音都带着困意，她昨天晚上在这边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