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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第285节

      荣晟帝一惊,连忙道,“此事最好让大长公主出面婉拒。”
    “大长公主一向霸道,听说她年轻时还曾上城墙督战,姜驸马在她老人家跟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大长公主若愿意婉拒,在臣上书时就识趣婉拒了。”齐尚书坦诚道,“陛下,如果您要收女眷之权,必然会与大长公主碰上。让臣说的话,这是个好机会。陛下一道谕旨,就说担心姑妈身体,大长公主难道还会说不,这岂不是抗旨么?”
    “之后再趁年下厚赐大长公主,也安抚了她。”齐尚书道,“有这么个两三年,那些爱闹事的女子们自然就散了。”
    “这岂不是令姑妈不悦么?”
    “皇长子妃已育有小皇孙,这样的恩典,除大长公主府还有谁家呢?”齐尚书笑,“陛下多加抚慰,提携姜家子弟来帝都任职。大长公主看着儿孙们,也会高兴起来的。”
    荣晟帝心头有一桩难事,只是此际却不好向齐尚书开口。齐尚书眼力极佳,主动问询,“陛下可是有难处?说出来,臣或许能为陛下解忧。”
    荣晟帝犹豫片刻,“皇长子大婚已有两年,徐妃相中一位淑女,想为皇长子聘为良娣。”
    齐尚书略一思量就笑了,“想必是徐娘娘的娘家姑娘。”
    荣晟帝叹道,“妇道人家平时也就操心这些家常里短的事。”
    齐尚书摇头,“眼下可不是好时机。陛下,若大殿下只是纳寻常妾室,臣不当多嘴。但徐家是徐娘娘的娘家,妇道人家惯常多心,娘家侄子做了儿媳,只怕做婆婆的会偏心。大长公主府焉能不担忧呢。”
    “那倒是个贤惠姑娘。徐妃也断不是偏心的人。”荣晟帝是很想抬举徐家的。先前江南官员出缺,荣晟帝就安排了好几位徐家族人。
    齐尚书惋惜道,“陛下没有跟臣提及此事,臣也不知道。若陛下与娘娘有此意,眼下的确不好逆大长公主之意。相反,还得给些恩典才是。”
    荣晟帝深以为然,“是啊。”
    “那便这样吧。陛下亲自问大长公主祈福之事,大长公主必然要去的,介时陛下再说出诸多担忧来,大长公主一意要去,陛下再允。这就给了大长公主面子,想来往后大殿下纳侧,大长公主府也不好说什么。”
    齐尚书再三道,“还请陛下一定要好好抚慰大长公主,就是大殿下纳侧后,也断不可过于宠爱良娣逾越皇子妃。”
    “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齐尚书存一丝幻想的问,“这事不能推一推么?推个一年两年的?”
    荣晟帝面露难色,齐尚书便不再问了,“陛下暂且保密,切勿漏出风声。尤其徐娘娘、徐家,都低调着些。不然叫大长公主知晓,陛下就失了施恩的先机。”
    “放心吧。”
    齐尚书道,“臣看明年中东宫就能修缮好,待徐良娣之事一定,臣立刻就上请立太子的奏章。陛下点姜驸马为东宫册立的正使,以示恩典。这样一来,大长公主也就没什么怨言了。”
    看齐尚书这一通紧锣密鼓的安排,荣晟帝大为满意,笑道,“都依卿的主意。”
    齐尚书微微躬身,“那臣就先退下了。”
    于是,祈福之事照旧。
    只是人若得意总要露出形迹,与内务司合作的一位江南绸商亲自押送一批上等丝绢到帝都,送到徐家府上。
    此事旁人或者不知,断瞒不过掌内务司多年张家。
    张总管被派到湖北任巡抚,他的侄子小张公子随凌祭酒一家来到帝都入国子监读书。张家出身草根,但素来团结,小张公子得了信儿,送到为公主掌庶务的赵族长那里。
    赵族长略一查就知晓徐家用这些丝绢做什么的,赵族长都笑了,这简直是脑袋叫雷霹了都想不出来的招术啊!
    真是皇帝陛下能做出的事,据说当年徐国公倍受陛下宠爱,连后宫之事,陛下都交由徐妃代管。
    后来徐国公势败,宫务方重回郑后之手。
    既如此,赵族长便将消息送给了郑家。
    这一次,你们两家不妨再争上一争。
    赵族长悠闲的欣赏着冬日蜡梅,罢官夺爵什么的,除非郑家人咽气,不然,我可是半点不信你们真就束手待戮。
    给你们个机会,把姜家拉到公主的阵营中来吧!
    这不就是当初你们两家联姻的妙用之一么?
    赵族长是不会让公主一味向姜家示好的,那样姜家也太高傲了些。身为皇子妃的母族,你们如果想在公主这里留一条路,那么,你们得主动向公主表达诚意!
    第361章 殿下之二七
    殿下
    正文第三六一章
    郑衡的消息其实比赵族长还要快一些,不过,赵族长特意将这个消息递给郑家是什么意思呢?
    他是为公主做事的人。
    他能代表公主的意思吗?
    公主让赵珣这样的人来帝都帮忙,当然是因为公主意识到,她必需要有自己的力量。要有自己的力量,就要有自己的人。
    赵珣是公主认可的自己人。
    赵珣无官无职,进宫不便,与自己一样,只能等公主出宫时才能与公主见面。
    郑衡不认为公主会吩咐赵珣将一些消息告诉郑家。
    这应该是赵珣自己的决定。
    公主让赵珣来帝都,赵珣的儿子都已是翰林,赵珣既然来了,便不会久居为公主打理庶务的位置。
    那么,赵珣的目的与自己是一样的。
    郑衡随手将这消息签子折了折,丢进火盆烧了。
    有个盟友,不是坏事。
    尤其是坚定的盟友。
    第二日,郑衡就去了大长公主府。
    妹妹郑锦年前年后的日子,郑衡不敢给她带补品,索性带了一车鲜菜佳果,据闻吃了能令宝宝美丽。
    郑锦体型尚且灵巧,只是肚子有些大,脸上略有几点雀斑,这是有身孕后长的。“吃啥都没用,你看我脸,别传孩子脸上才好。”
    “这不大可能。听母亲说,她怀着我时,脸上长了一脸,你看我脸上有斑。而且,生完孩子斑会褪去的。”
    “皇子妃怀皇孙时就不这样。”郑锦说。
    “想来也有不同。”郑衡笑。
    郑锦看兄长气色不错,顺嘴问了问家里人,得知家里人都好,她才放心。
    说来真叫人气愤,太后祖母一去,陛下全不念旧情,啥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寻衅到国公府头上。如今好了,爵没了,官儿也没了,想来陛下也痛快了。
    郑锦问,“二哥不是又叫大殿下召回去了么,领了个什么差使?”
    “如今大殿下身边人不少,也没空位,安排了个闲差。每天也不忙,照领薪俸。”
    “先随便干着呗。闲差也好,不容易被挑错处。”
    “是啊。”
    兄妹俩闲说会儿话,郑锦久坐腰酸,换个坐姿,“大哥你今天过来,可是有事?”
    “嗯。有件事得跟驸马说一声,顺道来瞧瞧你。”
    “什么事?”郑锦也属于自幼爱打听类型。
    郑衡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事,就同妹妹说了,“这事儿吧,恐怕现在知道的人不少。可谁也不会主动来告诉府上,不然岂不是给府上添堵么。”
    “到底什么事?”郑锦更好奇。
    郑衡抿了下唇,正色道,“听说徐家姑娘要进宫做大皇子侧妃。”
    郑锦目瞪口呆,“真的?”
    郑衡点头,“江南最大的绸缎商新送了一批丝绸绢帛到徐府,这事儿帝都的丝绸行都晓得了,徐家专门采买给徐姑娘预备的。”
    郑锦气的,啪一掌拍在几上,怒道,“简直岂有此理!”
    郑衡眼疾手快扶住茶碗,无奈道,“这也不值当动怒啊。”
    “真是岂有此理!就徐娘娘那举贤就举亲的性子,徐家姑娘一进宫,那还有旁人说话的份儿么。”郑锦与姜颖既是姑嫂又是好友,自然一心为姜颖考虑。
    郑衡叹道,“你这话也夸大了些。皇子妃是正妻,又育有皇孙,谁也动不了她的位置。只是这事儿一看就是徐家的私心,我既然知晓,就没有不告知你们一声的理。
    你别大张旗鼓的嚷嚷,此事不见得没有转寰的余地。”
    郑锦直叹气,“明白人根本办不出这样的事。办出这样事的人,哪里容易转寰。不说旁的,皇子本就有两位良娣的名额,徐妃娘娘要抬举娘家侄女,她那样得陛下宠爱,她若非要这样,陛下怎么会反对呢?大哥你也知道陛下有多信赖徐家,内务司总管都叫徐家坐了。”
    “我们府上能说什么呢?皇子妃的娘家,不许大皇子纳良娣?”
    郑衡道,“若是大殿下自己不愿意呢?”
    郑锦看向兄长,郑衡道,“只要大殿下不松口,谁还能强逼大殿下纳良娣?”
    郑锦皱眉思量一会儿,“大殿下对徐妃娘娘可孝顺了,他又一向温和,徐妃娘娘捏着帕子一哭,我就担心大殿下撑不住。”
    “这也太小瞧大殿下了。他已是成年皇子,学习朝政多年,固然孝顺,也有自己主意才是。”郑衡温声道,“你也晓得,这事你们府上不好发表意见,你就当不知道就好了。我私下同驸马提一句,旁的,一概不用管,也管不了。”
    郑锦点点头,愁眉不展。
    郑衡曲指轻弹她眉心一记,笑道,“这才到哪儿,就值当犯愁。”
    郑锦也笑了,一笑间愁绪尽散,“现在还不犯愁的,我看就是大哥你了。”
    “有何可愁的。”郑衡的眉宇间有一种更为开阔的所在,“知晓前路,确定目标,再一步一步的向目标走过去,就不愁了。”
    郑衡看妹妹都好,就去书房拜见姜驸马,简单的说明此事,便要告辞。
    姜驸马留住郑衡,轻轻捏着眉心,“阿衡你非外人,我也不是圣人,虽说皇子纳侧纳妾断轮不到旁人指点,可我心里总是更偏着自己孙女的。”
    郑衡道,“您这也是人之常情。”
    姜驸马有些后悔这桩联姻,他自认家族底蕴尚浅,实在很难应对皇家这种复杂的婚姻状况。姜驸马十分怀念去逝的老国公,忍不住说,“若郑兄长尚在,就能同他倾诉了。”
    对于姜驸马这话,饶是机敏如郑衡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郑兄长已逝,姜驸马问郑兄长的继承者,“依阿衡你说,此事当如何应对?”
    郑衡说出自己对妹妹说的话,“不应对。顺其自然。”
    姜驸马看向郑衡,郑衡道,“您担心大皇子妃的心我都明白。当年太后嫁给先帝做正妃,先帝为东宫时一样有出身显赫的良娣妾侍,宫中是讲规矩礼法的地方,在皇室做正妻,就要有这样的气度。”
    “阿颖既然能容丁侧妃,自然能容旁的侧妃,礼法之内的事,我相信她能处置。礼法之外要怎么办呢?”姜驸马性情温柔,在对待孩子上也素来心软。说句心里话,与皇家这门亲事,当初也不是姜家起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