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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S-29

      我抿着嘴,手紧握着拳头,双眼直直瞪着她,我还以为她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坏。
    霖仁哥握住了我的手,示意要我忍住怒气,确实今天的场合不适合那么衝动,谁叫她的靠山也在现场呢。
    我表情僵硬却还是扬起嘴角说:「冯小姐,即使我们差距极大,但有些事是我得的到,你却怎么也得不到的,例如……」我微微动了头,用手微微指了包厢,「他!」
    「谁说的,你不知道吧。」她哼笑说:「今天我爸会来,就是为了我和路野之间的婚事而来的。」
    我心里不相信她说的,于是视线看向霖仁哥,向来在工作时总是面无表情的他,今天却皱着眉,视线狠瞪着冯亚茨。
    「冯小姐你还是快请进吧,大家都在里面等你了。」
    「竟然池特助赶我进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一脸装作很为难,却在进去前不忘对着我讥笑了下。
    「晓静……你要相信路野,这不是他的愿意的。」霖仁哥看着我说,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生气。
    我微微苦笑说:「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排斥这婚事,而且他不是说过吗,他心中永远都爱着琳荷,怎么可能会爱上冯亚茨那种女人跟她结婚呢。」
    「不是,除了琳荷之外,他还……」霖仁哥像是还有话没说完,但却被我响起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不好意思啊霖仁哥,我接个电话,家人打来的。」
    见他点了点头后,我就离开餐厅,到外头接起了电话,这还是许久没打来的号码了。
    ——「喂姐姐?」我接起后,小心翼翼地问。
    ——「郭晓静,你现在马上过来医院一趟。」电话那头郭晓芹语气不对劲地说。
    ——「医院?你身体怎么了吗?严不严重?」我听了后担心着急地问。
    ——「废话少说,现在赶快过来。」说完后她就逕自掛掉电话了。
    我心中充满着不安,回到了餐厅里原本要问霖仁哥能不能让我先走,没想到他看见脸色苍白的我,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要我先冷静下来,之后拿出手机向路野传了讯息后,便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到停车场,说要送我过去医院。
    在路上我不断抠着我的手指甲,心里很是焦虑,停红绿灯时霖仁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薄荷糖给我,他还跟我说,只要路野平时在工作上遇到烦心事,他就会这样给路野一颗薄荷糖,让他含在嘴里的同时也能让脑中思绪清楚点。
    我微微笑了下,撕开包装,将薄荷糖含进了嘴里,一阵清凉在嘴里散开来了,我也不再感到那么焦虑,心里的不安彷彿被那颗糖给压了下来。
    从餐厅出发到医院有一小段距离,但幸好已经过了下班的巔峰时间,过去也没有塞车。
    抵达医院后,霖仁哥就先放我在门口下车,而他说停好车后再来找我,我进到医院里看了看指示牌后,马上就朝着姐给我的病房号赶了过去。
    我拉开病房前,瞥见了门旁的病人名字,原来被送进医院的是老妈,我着急地走了进去,看见最靠窗的那个病床上躺着熟悉的面孔。
    翘着脚坐在一旁滑手机的郭晓芹看见我后,只简单瞥了一眼,她脸上我看不出有任何的为老妈担心和关心的模样。
    为什么她总是一脸无关紧要的态度?不是她的亲生妈妈吗?上次老爸出车祸也是这样子,难道是因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彼此是家人,所以就可以这样用无所谓的态度对待吗?家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吧?
    走到她面前后,我降低了音量问,「老妈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被送进医院里?」
    「听说是因为疲劳过度,才不小心从家里楼梯滚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说:「对了,你去柜檯把钱缴一缴吧,趁老爸回家拿换洗衣物时。」
    「你为什么这样子?」我语气有些颤抖地问,「难道你看见老妈这样躺在病床上,你都不担心吗?」
    郭晓芹抬眼瞪着我说:「要不是我突然回家一趟,妈现在就不只是躺在病床上了。」
    「郭晓芹——」我也忍不了了,双眼直直地看着她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猛然站了起身,与我平视,「你才是不要太过分,被捡来了就要甘愿一点!」
    「你虽然是老妈亲生的,但也不如我这个捡来的。」我今天像是把之前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怒气,全部都给发洩了出来,我不知道今天的我为什么有这个胆,敢这样和郭晓芹对呛着,毕竟一直以来我都默默承受那些压力。
    「你搬出去住以后,从没有回到家或者打电话,关心老爸、老妈,就连上次老爸住院那时候也一样,你连一毛钱都不肯花在他们身上,而且也只来看望过一次,难道你就这么不在乎辛苦养育你长大的家人吗?」我最后一句根本用尽了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大声到护士都来叫我们安静一点了,而郭晓芹当下连听都没听,就当着护士的面,给了我一个巴掌,瞬间那声响传遍了整个病房,看见这幕的护士姐姐当下也傻住了,回过神后还有轻声地问我,需不需要冰敷。
    同样也被郭晓芹这举动给吓到了我,感受到脸颊上的疼痛感我才回过神来,看见她要拿着自己包包,直接离开病房时,我手下意识的拉住了她,要她把话讲清楚后再走。
    最后我们被护士请到了走廊外的阳台,护士说这边才不会吵到病人休息。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靠在栏杆上的郭晓芹,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地看向我。
    「你为什么都表现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我低声问。
    「为什么?」她嗤笑着说:「你问我这问题,你脑子是有病啊!他们不是有一个比我还孝顺的女儿了吗?还用我做什么?」
    「那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了?」她不屑地问。
    「你是他们亲生的,而我是被……领养来的。」虽然很不想说出这样的话,但这就是事实。
    「你也知道自己是被领养来的。」她顿时情绪起来,手指着我大声骂着说:「那你为什么要一直跟我抢我的爸妈!你为什么不识相一点?每次总是以身体不适,来讨他们的关心?就是因为你总是装出一副乖女儿的模样,才会让我显得自己才是家中的局外人!」讲到后面郭晓芹语气听起来有些哽咽,「我明明才是他们亲生女儿……」
    她说的每一句,我似乎都无法反驳,原来我一直让她感受到这样的感觉,明明没有想和她抢,只是想对他们好一点,来表达感恩之心,却因为这样让她觉得我一直以来都想抢走父母的关爱,小时候我身体确实比较不好,但那也不是我愿意的。
    「对不起……」敛下眼的我低声说:「没有想到一直以来让你感到这样的感受,但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要抢走原本属于你的人事物,我只是想感谢老爸老妈对我所做的一切而已,让你觉得自己才是局外人,我真的很……」
    「闭嘴!」一阵风迎来,吹乱了她的发丝,这时我抬起眼微微看了下,才发现她眼眶早已泛红,没哭出来只是因为她一直再忍着。
    「姐姐……」讲出那些话让我非常后悔,一脸愧疚的我只能看着她,却什么事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