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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辅后院种田 第5节

      也不知道从哪儿来,流到何处去。
    除此之外,侧边的花园更大。堪比一间屋子的空间。元阿笙往那边绕去,跟着院墙走着前面便有了个小池塘。
    “这环境,置办起来后准不错。用来养老在合适不过。”
    仰头,好不容易见着一棵正茂盛的芭蕉。不过也是从外头探进来的叶子。
    元阿笙抬手拍了拍。“你好,芭蕉。”
    一墙之隔,顾恪决站在芭蕉外的小路上。星眸落在摇晃的芭蕉树上,将里面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看来,他也是不愿意来的。这一趟兴许没来错。
    腿后一重,一条毛色油亮的狼青甩着尾巴用鼻尖拱了拱他,像是催促着他继续往前。
    “不急。”
    “汪呜——”狼青低哼,立马跑了出去。
    元阿笙这边才踏出门,立马对上一条大狼狗。他背脊一僵。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还有狗守门。
    监视吗?
    顾恪决触及那扬唇出来的人,往前的脚步回落。
    他本在院门侧边的小路,人出来便正看一侧影。
    冰肌玉骨,明似妖荷。
    本欲收回的视线停驻几分,黑眸无波,看不出什么。
    腿边微痒,草声窸窣。
    顾恪决低头看着被自己撩动的草叶,后知后觉他刚刚是往边上走了一步。
    他抿了抿唇,重新出来。抬眼看去,人却已经不在门口了。
    “汪汪!”狼青双眼幽亮,冲着他低叫两声。
    顾恪决在原地静思片刻,冲着狼青招了招手。
    大狗撒着欢儿跑来,尾巴直甩。
    顾恪决弯腰,手落在尖尖的狗耳朵上揪了揪。“别伤人。”
    狼青甩头低呜,想将耳朵扯出来。
    顾恪决松开毛乎乎的狗耳朵,负手离开。
    人将将入府,不宜多言。
    第4章
    “诶?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顾恪决转个弯儿便对上匆匆过来的顾冬。
    “我去哪儿用跟你说?”
    “不用不用。”顾冬默默往边上侧了一步让开。墨色衣摆从眼皮子底下掠过,顾冬忽道:“少爷不然进去坐会儿?元公子进门一天,您还没见过呢。”
    顾恪决不答反问:“你作何?”
    “哦,我爹叫我先把这月的月钱送来。顺带还有些小事儿需要说说。”顾冬顶着宛若实质的视线,咽了咽口水。
    早知道少爷在,他就等一会儿了。
    顾恪决:“去吧。”
    “是。”
    等人消失在路上,顾冬心虚地抹了把头上的汗。
    真真是,无端端吓人干嘛。
    *
    时间回到刚才。
    元阿笙一出门便被大腿高的大狗给吓了一跳。
    狗是铁青色的,两只狗耳尖而长。毛发蓬松,油光水滑。
    只往门口一坐,深褐色的狗眼目不转睛盯着人,那压迫感顿时袭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元阿笙小心翼翼退回院子,隔着一道门坎儿才见狗转了头去。
    看样子,真是来盯着自己的。
    他僵硬站在院子里。脚步压低,浅缓往后继续退。
    坐在院子里依稀能见到半个身子的大狗没动,反倒是警告般叫了两声。声音雄厚,震慑感十足。
    元阿笙心一颤,咬咬牙一鼓作气退回到屋里。
    行,他不出去还不行嘛。
    ……
    “元少爷可在?”
    “在!”豆儿不知从哪儿旮沓探出个脑袋,急急忙忙拍打身上的灰尘跑到院子里,“顾冬哥哥,少爷在屋里,我去叫。”
    屋门关着,元阿笙在桌前呆坐。听到外面的声音沉重地叹了口气,心里已经将大狗的事儿消化得差不多。
    不愧是顾府,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说不定院子周围还有人盯着的。
    若以后他找到门路了,肯定要搬出去。一辈子若是困在这个地方,指不定得压抑死。
    边想着,他打开门。
    “元公子。”顾冬垂眼,给元阿笙行礼。
    “叫我名字就好。”
    顾冬将手上包好的银子递上。“这是您这个月的月钱,管家叫我顺带过来拿给您。”
    月钱?这个他好像在管家口中听到过,不过当时没有当真来着。
    元阿笙眼睛微亮,声音却平静。“有劳。”
    “不麻烦,只还有一事,要给元少爷说说。”
    见他眼睛瞥过小孩,元阿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对一脸兴奋的小孩道:“豆儿,上茶。”
    顾冬见小孩一溜烟没了的身影,依旧垂着眼帘。只是声音压低了不少:“元公子,不瞒您说,我们家主子这些年忙于政事,身边也没个贴心人。”
    “这眼看着您来了,我们顾府上下都心怀感激。”
    元阿笙抿嘴不言,等着他客套话说完。
    “夫人的意思是主子繁忙不来后院。元公子倒是可以去前头,与主子多亲近亲近。”
    一瞬间,元阿笙的眉头下拉,脸上当场画了个苦字。不过幸好人垂着眼睛没看见。
    “可前儿个不是……”他试图挣扎。
    顾冬一抖。想到刚刚自家主子打量自己的样子,有些心虚。“您别怕,主子只是,只是人严厉了些。再不济,还有夫人担着呢。”
    “顾冬哥哥喝茶。”
    元阿笙清楚地看到他抖了下。他在怕。
    怕什么?
    细思极恐,这古代,哪里有老娘给儿子找男妾的。怕不是,他就是两人对垒的棋子儿吧。
    不行,不能参与进去。不然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冬将小孩手中的茶盏接来端在手上,想放又找不到放的地方。这院子简陋,物件可还得再添一添。他悄悄看了眼元阿笙,眼神微恍立马收回。
    不过最好是让主子主动提的好。
    他相信,只要主子见到了元公子,一定会在他那满是政事的脑子里空出一点位置。
    一定!这是从婴孩时期便跟在顾恪决身边养出来的,对他喜好的判断。
    “就是这点事儿,时候不早了,豆儿可要跟着我一起出去拿饭菜?”
    “要!少爷你等着啊,我马上回来。”
    捧着茶杯一放,豆儿欢快跟上顾冬。徒留元阿笙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糟老头子的娘他没有印象。按照他的推算,起码也是七八十了。但还是那句话,亲娘也不至于主动帮儿子找男妾不是。
    真是,好生奇怪的一家子。
    要他去亲近,甭想。
    元阿笙抛了抛手中的银子。五两,一个月五两的月银子。可要元府的一月二两好太多。
    算下来一年就是六十两。即便是在京城,也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多年了。
    包吃包住,还有钱拿,他作何还要去触霉头。
    元阿笙拳头捏紧,暗暗下决心:从今儿开始,他就攒银子,为以后出去讨生活做准备。
    那么现在——
    他要做的就是养足精力,好好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事儿。
    银子一收,他转身进屋。
    在各个房间里转悠一遍,随后从杂物间拎出来一把躺椅。
    洗洗刷刷,往院子一放。湿漉漉的,被阳光映照着金光闪烁,微微刺眼。
    晶莹的汗珠缀在额角,脸更是白里透红,清透如雪。
    元阿笙随意擦了擦汗,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