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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首辅后院种田 第71节

      顾冬提溜灯笼,眼观鼻,鼻关心。尽职尽责地做好一个灯笼柱子。
    “嗷~”大狼青不明白为什么又不走了。
    “猫儿。”
    “呜呜呜……”元阿笙委屈不已地指着边上,“鱼。”
    一说这个,顾恪决展颜。
    这是钓不到鱼,平日闷着不吭声,这会儿知道说委屈了。
    他微微侧头,注意着路重新提步,带他远离这个伤心地。
    元阿笙的额头滑到他侧脸。嘴上不停。“鱼鱼……猫毛猫猫……”
    “等你醒了,我教你钓鱼可好?”
    “鱼,呜呜……鱼!”元阿笙沉浸在自己钓鱼的失败之中。想不明白,混沌的脑子也不允许他想个明白。
    试问,有谁三番五次钓鱼,一条鱼儿都不上钩。
    顾恪决闷笑。
    “不是阿笙的问题,是湖里的鱼儿太会跑。”
    “鱼……跑了。”元阿笙又蹭地一下直起身子。“鱼跑了!”
    顾恪决手臂稳稳的。
    “没跑,在湖里。今天钓不到还有明天,再不济还有明年。阿笙慢慢来。”
    元阿笙歪头。“钓鱼。”
    顾恪决直视他一双迷蒙的眼睛。“明日钓鱼可好?”
    “明日。”元阿笙慢吞吞地捧住他的脸。“你别、别晃,我晕。”
    顾恪决眸色柔软。“好,不晃。那回去睡觉。”
    “钓鱼。”元阿笙摇了摇头,吧唧一下,没骨头似的侧脸贴在了顾恪决的鼻子。“鱼。”
    “这会儿鱼也睡觉了。阿笙也该睡觉。”
    “睡觉?”
    顾恪决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喃:“嗯,睡觉。”
    “嗷。”
    元阿笙脑袋一重,埋在顾恪决的脖颈。“晕……”
    “很快就到了。”
    顾恪决收紧胳膊,加快了脚步。
    *
    “老娘真真儿是到了八辈子霉,今儿个出门遇到那不要脸的。“
    “你说说,怎么会有人一把年纪了,脸皮子还是那么厚。”
    “呸!晦气!”
    大门口的花园,姜敏刚刚从外面回来。本来昨儿个大儿跟大儿媳妇那和和美美的样子让她心情好极,这才一早上出去找玩儿得好的姊妹吃吃茶,哪里想到会遇到那么个晦气的东西。
    春和抚着自家夫人的后背。
    “夫人消消气,为了那种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了。”
    景明:“夫人,要不告诉大少爷。”
    “别,他一天忙得都没时间陪儿媳妇,别给他多事儿。”
    “是。”
    春和一个转头,看见了从大门口进来的顾恪决。她忙道:“大少爷。”
    姜敏将将要出口的话止住。她动了动腮帮子,笑着回头。“儿啊,回来了。”
    顾恪决拱手:“母亲。”
    “嗯,母亲不是出去吃茶了,怎的回来这么早?”
    “还不是!”
    “还不是惦记着,惦记着我孙儿,回来瞧瞧。”
    “诶?你走的那么早,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顾恪决与姜敏并行。“母亲,你若是在外面受了气,尽可以告诉……”
    “哪里,哪里受什么气。”
    “只是听了几句污耳的闲言碎语,当不得什么事儿。”
    “你还没用朝食吧。顾冬!还不领着你家大少爷去用饭。”
    顾冬心说都辰时了,少爷已经在宫里吃过了。不过他还是道:“少爷,不是说去云潇院那边看看吗?”
    顾恪决点点头。
    “母亲,儿子在朝廷行得正,坐得直。坐那么高,我也想护着家人,而不是让您在外束手束脚。”
    说完,顾恪决离开。
    姜敏站在原地,看着他宽厚的背脊。满脸欣慰。“好啊,儿子终归是长大了。”
    景明:“夫人,您忘了,少爷他二十六了。”
    “二十六怎么了?我儿子厉害着呢。”
    春和瞪了景明一样。随后笑着搀扶着姜敏:“那是当然。”
    “现在大少爷已经有着落了,二少爷也踏实了。夫人您就好好颐养天年吧。”
    “是,我可比那什么狗屁的武国公夫人日子好过太多了。”
    ……
    云潇院。
    日上三竿。
    元阿笙拱着被子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唔,这一觉睡得可真好。”
    “是吗?”
    “咦?你怎么来了?”元阿笙默默将脑袋缩回被窝,拢了拢,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茧再坐起来。
    “我是你送回来的?”
    元阿笙说话慢吞吞的,看着是记不住昨晚的事儿了。
    “嗯,我送的。”
    “不会被……”
    “不会,你安心。”
    “好吧。”
    “那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顾恪决撩起衣摆在凳子上坐下。见他犯懒的样子,没忍住逗弄。
    “我可以不出去吗?”
    “不行。”
    顾恪决:“为什么?”
    “男、男有别。”
    *
    “男男有别。”
    顾恪决面对着房门,双手负立。重复着这句话。
    这是他第二次在阿笙的口中听到了。
    以阿笙的身份来说,好像是有点道理。但是仔细一想……
    “阿笙,你这是耍赖。”
    “怎么就耍赖了!”元阿笙一把拉开门,跨步上门槛,居高临下地……不是,与顾恪决视线平齐的对视。
    顾恪决眉头舒展,凤眼幽深。像繁茂绮丽的彼岸花,瞧一眼像能吸了神。
    元阿笙气势陡然弱了一瞬。他摇晃而迅疾地抓住门框。
    顾恪决抬手扶着他腰,拿他没办法。“没耍赖,快下来。”
    “哦。”
    元阿笙一身杏山岚色胡服。衣身紧窄,将少年人的身姿勾勒得笔挺修长。像春日里山雨的嫩竹,脆得很。
    “你惩罚的东西做完了吗?”
    “昨天的做完了。”顾恪决松手,握成了拳头藏在宽袖之中。
    元阿笙蹙眉。“那岂不是今天的还有。”
    “嗯。”
    元阿笙连连摇头。他几步下了台阶,舀了一小碗米往后头院子去。
    顾恪决头一次来,自然跟着他。
    “你还不去做你的事儿?”小池塘边,元阿笙顿步。
    平静的水面倒映着男人颀长的身姿。他目似朗星,带着浅浅笑意注视着眼前人。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