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今天没有奇怪的举动，没有生气，没有不高兴？”
    没有，没有，都没有，妈妈今天和以前一样。
    叶子非常确定。
    夫妻间的小危机算是解除了，钟越河心想以后说话注意点，别什么心里话都在她面前吐露出来。
    爸爸今天的问题实在太多，问了一个又一个，叶子在爸爸问起妈妈给他们讲什么故事的时候，她让爸爸自己问妈妈。
    “问我什么？”王锦绣正好从客厅进来。
    钟越河摆手说没什么，反问她来厨房做什么。
    王锦绣：“今天控制不住嘴巴，我想拿几块点心，待会儿看书的时候吃。”
    她会爱护借来的书，要吃点心的时候就把书放到自己另外一边，绝不弄脏书本。
    “你拿吧，想拿多少拿多少，还要装盘子里再配双筷子吗？”她坐书桌前吃点心的习惯，不用手抓，拿双筷子夹。
    蛋糕会用勺子吃，小点心用筷子。
    “嗯，我自己装，你不用站起来了。”王锦绣见钟越河要站起来，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继续吃饭。
    王锦绣装了三块点心出去，汤圆叶子已经把小碗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饭都不剩，吃完离开厨房。
    不管爸爸有什么想法，汤圆叶子都不管了，他们找妈妈给他们念故事听。
    小朋友喜欢听妈妈念童话故事，但没有到妈妈急匆匆吃完饭去看书的程度，他们用正常速度吃完晚饭才出去找妈妈。
    “汤圆，叶子，妈妈要看书，等妈妈看完再念给你们听好吗？”王锦绣已经被有趣的童话故事深深吸引住了。
    叶子问妈妈多久能看完。
    加上今天念的故事，王锦绣连一半都没看完：“明天在吴岳弟弟家的时候，妈妈就念给你们听，妈妈看书慢，你们不要介意。”
    叶子不是很介意，童话里每个小故事都短，妈妈念故事不会断在一半的地方，每个故事都给他们念完了。
    妈妈心里有猫挠，汤圆叶子没有，虽说晚上听不到有点遗憾，也不纠缠妈妈念给他们听，各自玩去了。
    钟越河洗好碗的时候，王锦绣在书。
    钟越河洗漱完了，王锦绣在看书。
    钟越河要上床了，王锦绣还在看书。
    “虽然不想催你，但还是要说一句，该洗漱睡觉了，叶子等着妈妈帮她洗脸刷牙。”她这个人一旦沉迷某样事物，很容易忘记时间。
    期末考试前一段时间，要不是家里有他这个好男人，她能不眠不休坐在书桌前学习。
    今天看书的劲头完全不输期末考试复习的劲头。
    王锦绣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确实不能沉迷看书：“里面有很多小故事，我看完现在这个小故事就不看了。”
    “你最好是，我让叶子出来，站你旁边。”钟越河去睡觉间，让正给荣荣编辫子的叶子出来监督妈妈。
    叶子还是不会编麻花辫，有了新的任务，将荣荣的毛线头发扎起来就完事了，出来站在妈妈身边，监督妈妈。
    给小朋友刷牙洗脸的任务只能妈妈来，爸爸带孩子实在太粗糙了！
    有个小不点女儿站在身边，王锦绣没办法沉浸式看书，把正在看的小故事看完，合上书，书本放进自己的布包里：“叶子，妈妈带你去刷牙洗脸。”
    “嗯！”
    ...
    钟越河确定王锦绣已经不生气不难过了，她沉迷看书，他说的伤人话，她早抛在脑后了。
    他不想她不理自己，无论是生气还是看书。
    他试图用寒假作业打败童话书，在她看书的时候，提醒她该做作业了，结局就是王锦绣花了两天的时间写作业，在年前把作业写完，然后继续沉浸式看童话书。
    看《温妮的猫》时都没有那么上头，钟越河说也说不得。
    “已经开始放年假，今天一起去水产品市场。”
    王锦绣假期从大年三十前一天开始，正月初四上班，和去年一样的日子。
    她不是很想去：“我要整理明天带回家的行李。”
    钟越河看她分明是想留在家里看书，白天没动作，晚上才开始整理：“我们回老家才几天，又不用带被子带年货，有多少东西需要收拾一整天？”
    “我想放松一天，一整年就没放过几天假。”王锦绣确实打着留在家看童话书的念头，她已经在看第二本童话书了。
    实在佩服作者的奇思妙想。
    钟越河：“我一年到头也没放过几天假……你的假确实比我还少，不能拿着书坐在我办公室看吗？”
    他不介意她沉迷看书，只要她能待在办公室里。
    王锦绣更想待在家里看书，还是在家里看书更自在，他都求她了，她也不好太过分：“行吧。”
    不太情愿就是了。
    今天不用大早上出门，王锦绣先把明天回家的行李收拾好。
    一月初寄回家的干货就当是他们寄回家的年货了，今年不会再专门带年货回去，只带穿在里头的棉毛衣棉毛裤，外套都不用带。
    “手电筒放新的电池吧，我怕回到家又没电了。”王锦绣找到手电筒，打开手电筒，看起来挺明亮的，不确定回到家会不会因为快没电变暗。
    去年回到家都不敢频繁打开手电筒。
    家里有备用电池，钟越河说不用了，因为现在手电筒就是新的电池，他换过了，她整天看书，不管别的事情，他换了电池她也不知道。
    “没有整天看书，最近洗碗了。”王锦绣说到洗碗，声音都轻了。
    似乎不值得专门说出来。
    之前天天让他做饭洗碗，最近她知道主动洗碗，应该是好的变化。
    钟越河：“你想看就看，不影响日常生活就行，难得见你对某样事物产生浓厚的兴趣，我肯定不能给你泼冷水。”
    他不乐意的同时，又挺愿意看到她的改变。
    他喜欢她为了自己的样子，以前总是为他，为家庭，为两个孩子付出许多，在自己身上的付出却不多。
    为自己付出才对。
    为自己付出金钱，为自己付出时间。
    钟越河帮忙整理，拿了蛤蜊油和黄芪霜，拿在手上没分量，打开看：“怎么只剩一点了？”
    蛤蜊油已经用完一个，王锦绣没事情做，将壳洗干净放阳台上，钟越河手里的是第二个，第二个也只剩浅浅一层油。
    “天天用，只剩一点不是很正常吗？”王锦绣已经把要带的衣服裤子全放躺椅上了，这会儿正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到编织袋里。
    今年确实挺轻松的，寄包裹的钱没有白花。
    钟越河：“年后回到家里再买新的。”
    “不用买新的了，现在的用完就行了。”
    “哪行，这两个小玩意儿对皮肤好，在百货大楼买的？”
    王锦绣：“我们附近没有百货大楼，老家县城里也没有，不用浪费钱的，每天少晒点太阳对皮肤好，冬天出门手藏在兜里也不不需要防冻伤。”
    钟越河：“这些东西都对皮肤好，我用着感觉很不错。”
    他瞎说的，每天早上蹭一点，没感觉出什么，就是觉得她用着好像发生变化了。
    皮肤更好更白，人更好看了。
    “是吗？剩下这点不用收拾到行李里去了，我们到老家用着麻烦。”
    “行吧。”钟越河知道她抠门不是一天两天了，改掉抠门的毛病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她不想买，他自己来买。
    百货大楼是吧，刚好他有钱了，蛤蜊油黄芪霜连着卫生巾一起买。
    收拾好行李，夫妻俩带孩子出门。
    水产品市场显然比水产品养殖场办公室和吴阿姨家好玩。
    虽不及和朋友们一起玩的游戏有趣，汤圆叶子还是很喜欢在水产品市场“逛街”。
    市场里全是“自己人”，王锦绣非常放心汤圆叶子在里头逛，她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看书。
    “锦绣，去养殖场吃饭了。”钟越河来通知沉迷看书的她。
    王锦绣听到要吃饭，故事没看完也不看了，只在里面夹上书签，把书合上塞到布包里，拎起自己和叶子的布包。
    叶子今早带着自己的小布包出门，现在小朋友不知道在哪，她把叶子的包一起带上。
    “不用带包，就是去养殖场吃个饭，吃完饭很快回来。”
    王锦绣不太放心：“带两个包不费力气。”
    问卉姐借来的书很宝贵。
    “不费力气也不要带去，放这里，我把门锁上，绝对不会有人偷走。”
    “锁门的？锁门我就把包留在这里。”她以为不上锁，听到锁门，不执着带包走了。
    钟越河很想说今天她没带钱出门，不用怕被偷，小偷偷书不是有毛病吗？
    她把两个包都塞进钟越河办公桌底下的小柜子里，出来办公室，亲眼见钟越河锁掉办公室的门，她还要再确认一遍是否锁上。
    汤圆叶子喊爸爸妈妈了，她才把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
    两个小朋友看起来都有点激动，王锦绣起先不知道发生什么，直到从后门走出去的时候，才明白孩子们为什么激动。
    原来今天是要坐小货车到养殖场吃午饭。
    妈妈和两个孩子在爸爸的帮助下，坐到车斗里。
    货车车斗里有不少人，钟越河也坐在车斗里后，王锦绣心跳才恢复正常，心跳加速是担心他们主动和她搭话。
    她在村子里对谁都能傻笑，是因为那些人她太熟悉了，见到许多半生不熟的人，她只剩局促不安。
    叶子在外面不是非常活泼的孩子，和哥哥逛了半天水产品市场，怀揣着激动心情的叶子躲在爸爸旁边，和哥哥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钟越河在外人面前喜欢装模作样，他不说话，王锦绣也不说话，气氛有点微妙，幸好车子很快到达养殖场。
    到了养殖场，大家吃饭的时候聊起上午的生意。
    现在在水产品市场干活的摊主，大多在养殖场吃午饭，养殖场的小食堂真的有了食堂的样子，摆了好几张桌子。
    钟越河不和大家坐在一桌，一家四口找了张小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