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吃什么口味，自己拌。
    拌凉皮省事，钟越河要大展身手的时候，王锦绣让他分一份出来，给汤圆叶子吃。
    汤圆叶子或许没办法接受爸爸的口味。
    钟越河拿出一口大碗，往大碗里夹了半碗凉皮，配菜也分出来一部分：“没有别的事情了吧？”
    “没了，你开始拌你自己的吧，汤圆叶子的份我来拌。”
    往凉皮里尽情加调味料的钟越河忽然想起来：“你在吃几个小孩子的剩饭？”
    “没，篮子里有好几口碗，粥和凉皮都放他们各自的碗里，勺子也是一人一个……你要说剩下的，似乎没问题。”剩下的够她吃饱了。
    今天下午妈妈对小红鹂说的话，小红鹂有没有听进去，叶子不确定，叶子自己听进去了。
    她知道小红鹂爸爸妈妈很快回来，小红鹂很快能结束现在痛苦的生活，所以她这会儿已经不担心好朋友了，看着爸爸大展身手，往凉皮里倒了许多东西，她也想自己发挥。
    即将碰到辣椒油罐子的小手被爸爸拍了一下，叶子没来得及控诉，就听到爸爸说：“你们的让妈妈来调，自己不许碰。”
    “越河，你也别放太多东西了，怎么盐糖都放进去了，你是拌凉皮，自家拌凉皮，芝麻油、酱油、醋加点就行了，喜欢吃辣，加辣椒油，不用什么都加进去。”
    钟越河：“你不懂，入味。”
    “凉拌海带都没见你加盐。”
    “没加很多盐，要是有香菜和蒜泥就好了。”
    “……随你。”
    花了几分钟，钟越河拌好自己的凉皮，给两个小朋友盛粥，不用妻子自己动手，他给两个孩子拌好凉皮。
    按妻子说的，酱油，醋，芝麻油，没加辣椒油。
    叶子想要辣椒油，钟越河倒了一丁点，意思意思，叶子小朋友没半点意见，只要有就行，她和哥哥的凉皮算拌好了。
    小朋友们晚饭准备好，王锦绣不用着急吃晚饭了。
    钟越河吃口自己拌的凉皮，直夸好吃。
    王锦绣不信，让他给她夹一筷子，她尝一口，确实还行，和传统凉皮味道差很远，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钟越河：“说吧，是不是看到了？”
    夫妻两人的默契，让王锦绣明白丈夫已经猜出来：“看到了，怎么回事，我以为你坚决不答应。”
    钟越河：“她们摆摊摆到水产品市场旁边，本来我不知道是谁，没理会，后来孙国建又找到我说他对象的事，表示他对象一家都比较倒霉，对象爸妈变成下岗工人，她也成了下岗工人，一家人干脆搬来大学城做小生意。”
    “一家人都在一个工厂吗？”
    “嗯，一家人都在一家厂子，厂子改革重组，辞退了一批工人，他对象一家全部在内。”
    “他们在外面好好的，难道是你不允许，给他们选择，要么走，要么只能租你们的摊位？”
    钟越河：“不是，没在水产品市场里，我懒得管，孙国建来找我，说摊子摆在外面，刮风下雨的话，生意就不好做了，想租里面的摊位，我问三十块钱一个月能不能接受。”
    他没瞒着租金的事。
    “孙国建回去和他们讨论后，都接受了？”
    “我还有个前提条件，孙国建的对象不能掺和进来，只能是她爸妈其中一个人经营凉皮摊子，他们商量后，两个条件都答应下来了。”
    王锦绣听明白事情起因经过：“他们在外边摆摊，赚的钱有部分就是来自水产品市场的客人，你想着既然他们在蹭，不如让他们光明正大蹭，从他们手里赚笔租金。”
    钟越河：“差不多。”
    “一个小摊子，在水产品市场不是非常显眼，他们不是才下岗吗，一家子舍得花三十租金，太夸张了。”
    钟越河：“舍得，当然舍得，赚得不少。”
    “你吃过吗？”
    “没吃过。”
    和王锦绣想得一样，他没吃过。
    ? 第170章
    “知道人家身份后没买过凉皮, 之前没买是不是怕被大家看见？”
    他挺爱往家里带小吃甜点，不久前还往家里带过凉皮。
    他说没吃过，她完全相信, 这种小事，他不至于撒谎。
    钟越河：“我买凉皮怎么能被员工看见, 我是老大。”
    “对, 对，你是老大, 不能被别人看见你贪嘴的样子，我今天差点买了, 听到价格，立即转头回家，我自己做也不会差到哪去。”
    钟越河：“你很介意吗？介意的话我把他们赶出去。”
    王锦绣：“我不介意,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三十块钱的租金不香吗？抵我一个月的工钱了。”
    话题都不是她主动提起，是他自己提的。
    她发誓她做凉皮不是在暗示他解释清楚。
    听到曹姐都夸凉皮好吃，觉得他可能眼馋了, 所以做给他吃。
    “租金以后给你。”
    “别给我, 算到你们的公账里，省得以后说不清楚。”王锦绣学会计，知道自己要避嫌。
    钟越河：“知道了, 知道了, 未来的大会计。”
    “谁说我一定当会计，现在想太早了。”
    钟越河看她的表情, 知道她心思又飘到学习上, 及时打住：“是, 没错, 现在想太早了，你跟我说说，下午待在树底下和小红鸟说什么，有没有虫子或者树叶掉到头上？”
    “没虫子和树叶掉我们头上，我看你巴不得有东西掉到我们头上吧。”
    王锦绣把下午和小红鹂说的话告诉丈夫。
    自己的晚饭吃完后，开始喂小吴岳吃晚饭，喂小吴岳也不耽误她说下午的事情。
    小吴岳专注玩玩具，一一喊他，他就把嘴张开，吃一一喂到嘴边的粥。
    钟越河听完，提炼出关键信息：“她爸妈后天就回来了，好事，你也不用每天为别人家小孩着急上火。”
    提到自己的好朋友，叶子有话要说，她说小红鹂住在爷爷奶奶家很不开心。
    “我知道她住在爷爷奶奶家不开心，但是她先别不开心，她爸妈后天就回来，苦日子快结束了。”
    王锦绣看丈夫今天有心情和女儿拌嘴，没插话，专心喂小吴岳，喂完带宿舍去。
    ...
    周六晚上，王锦绣看着丈夫，欲言又止。
    “怎么？你想反悔？”明天就是她拿毕业证书的时候，他立刻联想到发带。
    “越河，我明天不想绑发带去学校。”
    见丈夫脸色发生变化，在他开口说她前，她要先说明：“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先别生气，我想在我们休息日去市里玩的时候，穿一整套，衣服裙子和发带配在一起。
    不骗你，我明天不知道要在学校待多久，可能很快回来，可能待很久，我想打扮出门的时候，你能一直陪着我，去学校的话，你没办法一直陪我，我也有不少话和阿紫说，没办法很快回到家。”
    钟越河听完，脸色好了许多，甚至比之前好：“你早说，支支吾吾的，我以为你又要耍赖。”
    “说得好像我经常耍赖。”
    她故意把他引到“女为悦己者容”的方向，实际没想过为他打扮得多好看，只是不想自己太尴尬。
    有他陪着，她穿裙子的尴尬会减轻许多。
    钟越河被蒙在鼓里：“不是没耍赖过，去市里玩的事情你最好别骗我，我记仇得很。”
    “我们先商量好哪个休息日，商量好了，有任何事情，我都推掉。”
    “下个休息日吧。”
    “那么快吗？”
    “不然你想哪个休息日去？”
    “嗯，能在六月去就在六月去，七月更热，反正我休息日放假，带上汤圆叶子的吧？”她没反对意见。
    “我倒是不想带，你能答应吗？”
    王锦绣摇头，她不答应。
    “这不就成了，下个休息日，别放我鸽子，放我鸽子你惨了。”
    日常被丈夫威胁，王锦绣习惯了：“不放鸽子，你安心吧。”
    ...
    已经和丈夫约定好，王锦绣没别的心事，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离开家去教室。
    老师让他们上午九点过来，她想早点过去也不行。
    今天时间宽松，她来到教室的时候，何紫已经来了。
    她们待的地方不是以前上课的教室，是这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教室。
    毕业的同学没有非常多，大家零散坐着，等老师过来。
    老师九点整过来，跟在老师身后的是一个年轻学生，看起来就十几岁。
    这个学生跟过来干活的，帮老师喊名字派成绩单。
    在毕业学期之前的每个学期，都没有专门的个人成绩单，毕业了会发总成绩单。
    在校考过的所有科目分数都在上面，盖了学校的公章。
    学生喊名字，喊到的自己上讲台拿。
    成绩单和另外一样一起发给大家，另外一样，不是毕业证就是学习证明。
    在场拿学习证明的人比拿毕业证的人更多。
    他们领到东西坐位置上，接下来就是老师的最后讲话了。
    王锦绣耳朵听着老师的话，眼睛却是落在轻飘飘的毕业证上。
    毕业证是一张纸。
    然而这张纸的分量，在王锦绣心中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