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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

      顾岁安求着楚清棠要了很久,但她知道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于是她推开欲求不满的年轻肉体,强撑着疲惫,驾马度过了一整座山,到了金水河的另一端,也就是她的来路。
    苏定北,是她今晚必须要见的人。
    只是一进军营,她就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火焰照清她脸上狼狈,她感到有无数箭矢正对准她,“我是苏将军的小妹,苏挽棠!”她用尽了力气吼出这话。
    苏将军最近找回了个妹妹,这倒是人尽皆知,只是那位娇小姐怎么会只身在深夜来军营?于是他们派了个人去通传,但手中的箭也都没有放下,只是稍稍偏离了些。
    苏定北来得很快,他一把把人捞进怀里,“你怎么来了?”
    楚清棠被干得双腿酸痛,又是连夜赶路早就累得不行,还经历了一把被无数冷箭瞄准的生死体验,不用假装,就哭了出来,“我想你了呀,哥哥。”
    苏定北不知道,是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这样,还是只有楚清棠这样,怎么能发出这么软的声音?他有些慌乱,手无措地拍了拍她的肩,“你,你,你别哭啊。”
    看到这副场景还有什么好说的?士兵迅速地散开,深怕晚了一步就要被将军追究个以下犯上的责任。
    “真是见了鬼了,从来没见过将军那么温柔的样子。”显然,今晚军营里的话题是绕不开苏定北和楚清棠了。
    “谁说不是呢,还结巴了。我记得我上次去给将军汇报,就磕巴了那么一下,就那么一下,将军就说我舌头要是用不好就给我揪下来。”
    “你们不觉得将军跟将军妹妹关系太好了吗?我跟我妹子就从来没那样抱过,不过我跟我婆娘在床上倒是经常那样。”
    说那话的人被踹了一脚,“你个粗老三跟将军能比吗?”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突然一个声音冒出:“不过,将军妹妹长得真漂亮啊,人也温温柔柔的。”这话倒是没遭到反对,众人像是在回味见到楚清棠的场景,慢慢就安静了下来......
    “啊!痛死了!”温柔的楚清棠一脚把蹲在地上给她挑脚底血泡的苏定北踹倒在地上,洗脚水泼了他一身。
    楚清棠捂住嘴,“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苏定北吐出嘴里的水,“你说呢?老子还从来没喝过别人的洗脚水。”
    “这东西确实不能多喝。”楚清棠说完,看到苏定北越变越黑的脸,才想着找补道,“哎呀,人家不是故意的嘛。谁让你弄疼人家了。这种事本来就不该你亲自来的。”你技术真的很差,楚清棠在心里吐槽。
    “军营里没有女人,你想让哪个男人看了你的脚然后嫁给他,三年生三娃,三十岁就死翘翘?”
    “紧急情况嘛,谁会把看了脚就必须负责这种话当真啊?哥哥不是也看了我的脚吗?难不成哥哥也要对我负责?”
    苏定北脸有些红,想起那日的荒唐,不敢看她,“我、我不一样,我是你哥哥。”
    “你我都知道,你不是我真哥哥。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护着我呢?”
    “护着你还不好?非得给你扔出去喂狼?”
    “我只是觉得奇怪。一般来说,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的,要么就是天性使然,譬如亲缘这种,要么呢就是有所图谋,譬如肉体什么的。你对我这么好,是想肏我吗?”
    苏定北在听到“肉体”两个字的时候绷不住了,后面更是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楚清棠扒开他的手,眼睛扑闪扑闪地,“我听别人说的呀。”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给你说这种污言秽语?”
    “我来的路上碰到的一个姐姐,她好可怜的,她丈夫被抓去充军了,人家看她孤身一人好欺负就趁乱抢了她的钱,占了她的地,她饿得没法子就出来讨饭,还带着个奶娃娃,啧啧。”
    “你不必为她担忧,一切都会好的,这场仗我们必胜。”
    “真的吗?你知道她丈夫是谁吗?真的还活着吗?她的孩子被饿死了,仗打赢了就能复活吗?”
    苏定北这下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了,直截了当地问她,“你想说什么?”
    楚清棠也不再跟他兜圈子,“就想问你,如果对方投降的话,你们对降军是要残暴地赶尽杀绝呢,还是采取优待的政策,成就一段千古佳话呢。”
    “这可不由我做主,我一举一动都听皇上的命令。”苏定北之前愧疚的心理一扫而空,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她梦中叫的那个名字之一,小安,不就是顾岁安吗?她竟然跟自己的小叔子搞上了,还在这里为他求情,她莫不是被骗出真感情了?
    “你能做主的,毕竟你才是调动这千军万马的人,不是吗?”
    “你这是在鼓动我谋反吗?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的。知道吗?我亲爱的妹妹。”
    “哪有那么严重啊,我只是想让你做出对天下百姓最有益的选择。皇上也会支持你的,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在吗?”
    苏定北这下可以确认苏挽墨也一定是假的了,他就说她怎么转了性不贪吃了。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他问。
    “你指哪一个皇后娘娘?”她也知道他知道苏挽墨是假的了,也是时候翻牌了。
    “皇后娘娘还有哪一个?不就只有我的亲妹妹苏挽墨吗?”
    “挽墨啊,她说希望你为苏挽棠报仇呢。”
    苏定北很清楚,苏挽棠从来都不是走丢的,不用偷听什么谈话,也能从父亲从不派人去找小妹,并至死都没有再提起过苏挽棠这个名字中猜出个大概。皇帝生性残暴,好杀人这点他也清楚,治理天下的帝王有个私人的围猎场,里面养的全是活人。
    “跟我说说你们的计划。”苏定北坐上了床,对楚清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