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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改嫁死对头 第276节

      陆呈:“还得起就行。”
    “你还有没有人性?算了,我才不玩呢,我自己有。”
    陆呈参军走了,穿上了崭新的绿军装,还戴着一朵大红花,顾媛送他的时候,一直乐个不停,拿着相机给他拍了不少照片。
    陆呈站在人群里很是出挑,他继承了父母的好样貌,高高俊俊的身形,帽檐底下剑眉星目,他站得很笔直,在顾媛的印象里,他的身姿仪态一向出众。
    毕竟是当过九年升旗手的老升旗人了,虽然小学时她当班长,她是领头人,可每周一升旗的时候,陆呈经常走在队伍最前面,她看到的是陆呈的背影。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看他掀起红旗飘扬的时候,顾媛总会想起,她小汤圆同志一进校就被看中说要培养她当升旗手的,可她拒绝了!
    升旗手确实很帅啊!
    顾媛有时候会暗搓搓地羡慕,并且希望风再大点,来场龙卷风,吹起旗帜糊他一脸,看他狼狈地往后退,可这种事情从没发生过。
    真是遗憾。
    陆呈也在车上看她,这天夏风很大,吹起顾媛齐腰的长发飞飞扬扬,这样的场景,陆呈看过很多遍了,顾媛的头发很长,他长得高,一贯坐在教室的最末尾,风吹进教室,就能看见她脑袋后面的长发被吹起,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他一直觉得顾媛这头发很可怕,头发多,还经常掉头发,有她出没的地方,总有长发掉落。
    无论是小学还是中学,顾媛只要梳着马尾,她那一转头,那头发就相当于一巴掌糊过来。
    站着时候还好,要是跟他们兄妹俩一起坐着,她一转头看她哥,头发直接照脸啪。
    她再转头看他,头发又在顾琛脸上一啪。
    他跟顾琛,那就是当年被他妹头发一起打过的好兄弟。
    *
    九月,顾媛开始读高一了,顾琛高二,再等明年他就要高三了,就要参加考高考了,顾媛坐在新教室新班级了,突然就有些落寞。
    下意识回头看,也看不到背后熟悉的人影,而她哥哥以后考上大学后,学校就会只剩她一个人了。
    ——就算是一个人,她还是那个顾班长。
    第165章 招待所
    八六年二月, 又准备农历新年了,这个年假展艾萍可算是不忙了,带着孩子们红红火火地准备年夜饭。
    这个时候的年味非常浓, 家家户户都操心过新年, 要吃好穿好,要放炮仗,要搞庙会,顾家的孩子们都长大了,不愿意跑出门放炮仗,展艾萍只买了些烟花, 打算年三十的晚上凑个热闹。
    写春联、炸丸子、炸鱼饼、炸芋头、包饺子……顾媛带着妹妹顾棉忙个不停,两人一边炸一边吃饱了。
    顾媛:“这个炸得有点丑, 吃了算了。”
    顾棉:“姐, 我觉得这块也不行, 都吃了吧。”
    “不行的咱们挑出来。”
    ……
    展艾萍在一旁路过:“你俩别吃上火。”
    顾晟看着报纸:“妈妈给煮凉茶。”
    陆呈过年并没有回来,顾媛不知道他去了哪, 没有信, 作为母亲的高京梅好像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陆铭过来跟妻子过年, 夫妻俩如胶似漆, 这会儿子没了正好,不打扰他俩的二人世界。
    出了元宵, 后勤部主任和退伍军人安置中心主任接连来找展艾萍, 全都是为着一个问题而来,“展同志, 你愿不愿意承包一家招待所?”
    虽然他们嘴上问着“你愿不愿意”, 实际上他们希望展艾萍能接下这个烂摊子, 两人口中的招待所曾经是供技术专家使用的宿舍,后来改成部队招待所,到现在,已经接连亏损好几年了。
    现在都在裁撤机构,削减各项支出,各种烂摊子也要想办法挽救起来,这家招待所是一家老招待所了,地盘也不小,原本安置着六十多名退伍军人和各类家属在这里工作,现在要求还要再尽量多容纳一部分人安置就业。
    为了扭亏为盈,这个招待所已经专门向外营业,但是收效甚微,再继续下去,恐怕还要亏损,这些人的工资福利又要怎么来?
    这就需要一个人来改革,挽救这家濒临倒闭的招待所。
    赵主任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展艾萍,认为她有能力接受这个烂摊子,“你在火车站边上弄得那个小招待所办得有模有样,现在给你个大任务,帮帮忙,把这个招待所支撑起来。”
    展艾萍道:“我就是个医生、老师,不擅长做生意,也没有扭亏为盈的能力。”
    “展同志,您别谦虚嘛,你也是部队里出来的,现在到了最要紧的时候,上面号召咱们要咬牙吃苦,咱们不仅要咬牙坚持,还要自力更生啊。”
    现在就连很多军工厂都开始改行生产雪糕、冰箱、洗衣机了。
    展艾萍道:“让我再想想。”
    赵主任走了之后,罗嫂子上门来提醒她,给她透个口风:“小展,你别接这个烂摊子,那地方也不是个好位置,偏了,人都不太愿意去那个招待所,我听我家老罗说,里面的人也懒得很,待客的茶叶都发霉了……”
    由于那招待所每年招待人次越来越少,到了现在更是越来越敷衍,人员懒散,敷衍了事,一个个又都是些家属,开除不了,谁接谁讨人嫌,还得当个恶人,要是管理不好,徒惹人笑话。
    必须得来个有魄力的人。
    展艾萍道:“他们一个个的往我这跑,还不是要把这个硬骨头塞给我,我不接能行吗?”
    罗嫂子:“不接就不接了,还能硬逼着你来吗?我看你啊,这几天见人就躲,躲个清闲再说。”
    展艾萍:“逃避不是办法,我先上那招待所看看。”
    展艾萍找了罗嫂子搭伴一起去塘口招待所,她打算实地考察考察,先看看这招待所的硬件设施如何。
    以前展艾萍也有心思开一家大酒店,目前钱也不够,她得再看看情况,慢慢选地址,筹备开一家八九层楼高的酒店,酒店的投资可不是个小数目,所以她不着急。
    她们到了塘口招待所,这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了,有些年头,实际上建的还算不错,两栋三层小楼,加上两侧的小房子,围成一个小院,可以看得出,房子刚建起来很是漂亮,现在则荒废颓败,大不如前。
    白墙、青瓦、走廊上是红柱子……只是到现在,白墙上面尽是污渍,红柱脱漆,小院里不见绿草殷殷的树木,全是些枯枝败叶,下了雨,地上一大堆黄泥印,让人觉得肮脏混乱。
    前后两栋楼,这里大概有床位七百多张,有些房间很久没使用过,打开一股子的潮味儿,展艾萍看了下价格,五块钱一晚上?
    傻子才来住。
    这几年私人宾馆越来越多,若不是公务出行,指定要住这里,其他人真没必要来住这样的招待所。
    里面的工作人员也确实敷衍,尤其是搞卫生的,见没人住,她直接不搞了,每个月白拿工资,没人住也没人告状。
    实际上这些员工是不愿意有变化的,一年接待的人次少,她们也能省点事,每个月轻松拿工资不好吗?就算人流住满,她们也不能多赚几块钱。
    展艾萍道:“估计平日里也就几十个床位专门用来招待人,别的都空置了。”
    这些人住完了估计还想投诉,只可惜公务出行,不得不住,只能在心里抱怨了。
    罗嫂子感叹道:“可不是么,浪费啊。”
    这些客房里留下来的东西还不错,虽然是十年前的旧东西了,但也样样齐全,有沙发茶几床铺柜子和热水壶,有些房间还有地毯,虽然早已经陈旧发霉,表面上还过得去。
    备至这些东西要不少钱啊。
    “喂,你们看够了没有!别在这耽误功夫了!”戴着白帽子的工作人员语气不大好,冲她俩喊了两声。
    罗嫂子叉腰道:“你可仔细着点,这位以后说不定是你领导呢。”
    “呵,还领导。”白帽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展艾萍道:“你平日招待贵客也这样?”
    “天天都这样,被安排来这里的,能有什么贵客啊。”
    展艾萍道:“那你还是长长眼吧,今天不是贵客的人,明天指不定就是你得罪不起的‘贵客’。”
    展艾萍跟罗嫂子走出了塘口招待所,罗嫂子道:“你看看这些人的工作态度,要是在我店里,早就给开了。”
    展艾萍失笑:“你现在很有店长的风范。”
    “那是。”罗嫂子道:“就不能太纵容,无论哪里都要有个规章制度。”
    展艾萍道:“总不能养蛀虫,让人白白拿钱吧,这蛀虫只会越养越懒。”
    “罗嫂子,我打算接下这个招待所。”
    罗嫂子瞪大了眼珠子:“你要接下这个破摊子?那还不如搞好自家的小宾馆,非得要给那不长眼的人一个好看?”
    展艾萍挑眉:“我接下这烂摊子,上面总得给我开个绿灯吧,大刀阔斧搞改革。”
    “这烂摊子要是能盘活了,有钱。”展艾萍打算承包下这个招待所,若是盘活了,她筹钱盖大酒楼的资本就来了。
    罗嫂子:“这钱不钱的……现在干啥不都有钱?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展艾萍笑道:“你要不要掺和一腿?”
    “别人跟我说要搞这个,我不信,但是小展你说,我信。”罗嫂子拍了拍胸脯:“反正都是一把烂摊子,折腾坏了不还是个烂摊子吗?大不了我陪你一起上报纸,咱们一起被人嘲笑,被骂,我一个乡下妇女,能混到今天很不错了,被骂就被骂了,老娘我楼都盖好了。”
    只要一说到自己的那栋楼,罗嫂子十分有自信,有楼就有自信。
    这几年报纸上经常有这种新闻,今天这个人在某家工厂改革成功了,大家纷纷去学习,去听演讲,等到明年,那厂子改的太过分,又垮台了……被迫卸任又怎么怎么样?老老实实上报纸当个反面教材。
    “跟咱们那小打小闹的地方比起来,这地方基础确实不错啊。”罗嫂子盖了楼,她也搞“住宿”,但她没啥钱投资,里面的床位真的只能是床位,哪像这里,起码卫生间还像模像样的,那些沙发茶几各类陈设都是好东西啊。
    展艾萍笑道:“那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展艾萍开始接受这家招待所,大刀阔斧改革,首先就从人员和环境上改革,外部简单的装修和荒废的中间院子,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有关人员的规章制度,展艾萍也制定好了,她把所有人员叫齐了,“现在是我个人承包,自负盈亏,好的坏的都是我的……你们中想好好干的就留在这里,不想干的趁早滚蛋。”
    “所有人都得遵循我订的规章制度!”
    开头一个个还不愿意,到后来展艾萍杀鸡儆猴,解雇了几个硬钉子,状况才好些。
    上次见到的那个白帽子就被她解雇了,还在想方设法施压呢,说是谁谁谁的家属。
    “赶我走?赶我走了你还得好声好气请我回来!”
    展艾萍冷笑一声:“不管是谁的家属都没用,换地方了,说了这是我个人承包的地儿。”
    她的手腕强硬,有些人就告状告到上面去了,这下又冒出个妇女主任来劝她了,跟她分清厉害关系:“周芍是老薛的家属,你总得给个面子吧,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那可是老薛呢。”
    展艾萍好笑道:“你们这一个个主任是不是商量好了啊?这个扮白脸,说你随便搞,都听你的,这边唱红脸,那不行,这个人得留着,那个的留着。”
    “张主任,我也实话跟你说了,不可能,别说是什么老薛,老丁都不行。”
    张主任道:“那你也得为你家老顾想想吧,都是老战友了。”
    虽然展艾萍说得强硬,但是张主任并不当一回事,她和稀泥和习惯了,哪回不都是这个样。
    张主任劝她:“你好好说话,把人请回去,我已经说了她。”
    展艾萍:“我也说过了,绝无可能,张主任,你还是发挥你妇女主任的作用,给她张罗个新工作。”
    “你呢,最好也跟老薛谈谈心,问他有没有脸见他的老战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