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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1)

      “啪啪啪!”“滴答滴答─”
    闪光灯发出的声音及雨滴落下的声音前候交奏响着,不久就只剩下斗大雨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李秉宏摸向自己发疼的鼻翼,当看见掌心上的液体是鲜红色,他立即放大瞳孔瞪着康哲允歇斯底里地大吼:「我一定要告你!告你蓄意伤人!我一定告死你!」
    康哲允完全无法相信眼前对自己高声谩骂的男人,曾是自己最仰慕的人。
    光想到这他就难掩不住一股噁心。
    即使下着冰凉的雨,狠揍了李秉宏一拳,依旧缓和不了康哲允此时的怒息,就在他准备上前补上第二拳时,韩贤澯出手将他拉至后方,用手指的力道及眼神警示他,他的情绪才逐渐冷却。
    「够了。」在康哲允的眼里,他的嘴型是这样说的。
    韩贤澯上前将一脸狼狈用骯脏雨水擦拭自己脸上鲜血的李秉宏扶起,并为他銬上手銬。
    「你必须要为你的事情负责。」韩贤澯冷言道,他平行对视一脸不服输瞪视着自己的李秉宏,「怎么?瞧你这眼神,你真以为你还是有机会能卸下这手銬吗?」
    「你觉得不行吗?」李秉宏笑而反问,「我又没有杀人,就算要判也是判当场激于义愤伤害罪罢了,最多也只要去坐个两年的牢或是缴缴罚金就可以脱身。」
    韩贤澯收下眼眸,不置可否地回以淡淡一笑,「是啊,你说的没错。」他徐缓起身俯瞰神情仍轻蔑的李秉宏。
    「但是你真认为这个社会还会再接纳你吗?」韩贤澯沉声道,「别说这个社会了,你的妻子还有孩子能够接受他们的丈夫和父亲是个未遂杀人犯吗?」他边说边伸出食指勾住手銬中间的链条,「而且从今以后你将会永远被贴上一个伤害罪犯的隐形标籤,贴着它的你将会遭受旁人鄙视的眼光与言语的攻击,最后就只能独自一人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世界上,这样的生活假如你会喜欢,那么我也服了你。」
    李秉宏无言地笑了,笑没几声后中止,敛容看着韩贤澯说:「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很不喜欢你。」
    「我也是。」韩贤澯笑瞇瞇地说,语毕他单靠一隻手指将李秉宏整个人拉起。
    韩贤澯这毫无预警的动作使李秉宏整个人蹣跚起步,差点顏面朝下又和泥泞来个亲密接触。
    不理会李秉宏的怒视,韩贤澯咬牙压着嗓子说:「打从你是你老爸精子的那一刻,我就看你很不顺眼了。」
    ?
    把李秉宏押进审讯室后,由韩贤澯负责进行审问。
    「需要毛巾吗?」盯着满脸不堪样貌的李秉宏,韩贤澯不禁开口问。
    李秉宏一脸态度欠佳地反问:「你觉得呢?」
    韩贤澯用眼神示意站在玻璃窗旁的人送一条乾净毛巾进来,没多久门就被打开,康哲允手拿着毛巾走了进来。
    韩贤澯瞅了康哲允一眼后,接下他递来的毛巾,「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他说。
    「组长,我想留在这里。」康哲允说,他用坚定的眼神注视着韩贤澯。
    韩贤澯瞥掉视线,无视他的请求,「出去,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
    「组长!」
    「我说出去!」韩贤澯努力坚持住自己的立场,冷冽望向固执己见的康哲允,「让你待在这里我没有十足的信心可以拦住因愤怒失去控制的你。」
    听到韩贤澯这番具有说服力的话语,康哲允最后听从上司的命令乖乖走出审讯室。
    他回到原位后,站在他旁边的阿昱拍了拍康哲允的背部安慰道:「相信组长吧!他一定会让这坏小子全招的。」
    「假如真的生气就揍这片玻璃墙吧!这可是强化玻璃,不那么容易破的!」见康哲允不搭理自己的玩笑,阿昱只好摸摸鼻子自行吸收。
    现在的康哲允完全无心于其他的事物,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只有李秉宏的招供。
    究竟五年前在那一间套房里他到底对小白做了什么事情?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对小白动手?
    不论他怎么思考所有可能的原因,他就是无法嚥下这把怒火,就算怎样气愤身为人也不应该把自己身怀六甲的女友打到昏迷不醒,甚至发生事情后还置身事外,对其不闻不问。彷彿这件事从来不是自己做的……光想到这些,他就无法原谅。
    康哲允的下唇瓣已经被自己的门牙给咬至发红,然而他并不在乎这些痛,因为再怎么痛也比不上五年前小白遭受到的那些痛。
    而且现在的他,并没有剩下多馀的时间了。
    「五年前在○○公寓发生的杀人未遂案,被害人房恩雅小姐是你当时的女朋友对吧?」韩贤澯拿出房恩雅的照片放到桌上。
    李秉宏看一眼照片后,愣了愣随即回答:「嗯。」
    韩贤澯挑起眉,有点意外他的回答。
    「犯案当天你人在哪里?」韩贤澯问。
    李秉宏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脸上残馀的鲜血说:「为甚么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他放下毛巾直视韩贤澯,「你们手上肯定是握有有利证据,才会出现在我面前,将我逮捕的不是吗?更何况我爸现在也无法像五年前那样解救我,所以不用担心我会扯谎否认,不如就直接把那个证据放上来让我瞧瞧?」他说,「这样审问就不用那么花时间啊!」
    韩贤澯有些不悦地看着他,随后他便拿出预备在旁的笔记型电脑,将那部復原的影片打开。
    「五年前呈上法庭公开的影片是遭人进行修改过的。」韩贤澯低声说道:「而真正的完整影片中,有明显拍到你双手沾染鲜血步出房恩雅小姐套房的身影。我们也找到了当年唯一的目击证人,周义正先生。他也诚实供出自己确实收下你父亲赠予的庞大封口费,除了修正影片内容外,还修改原本他的出庭供词。」
    李秉宏面无表情盯住萤幕上的画面,认真听着韩贤澯的论述。
    「李秉宏先生,是你伤害了房恩雅小姐对吧?」
    李秉宏移开看着视频的视线,双眼凝望韩贤澯冷冷地回答:「嗯,就是我。伤害房恩雅的人就是我。」
    「那你为甚么当时会情绪失控,殴打房恩雅小姐,差点置她于死地呢?」
    他把銬着手銬的双手放到桌面,手里把玩沾染鲜血的毛巾,并将身子往后靠着椅背,然后抬起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喃喃道:「因为太爱她,无法接受她背叛我的事实,于是就只好毁掉她作为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