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姐先是关心秦秋白姐弟俩的状况，又让他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最后才问出想要问的问题。
    “秋白，听说你跟嘉衍一起去商场买女装，你们有女朋友啦？”
    秦秋白终于明白季大姐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专门找他，按理来说，身处季大姐现在的位置，就算是关心他，最多只会派工作人员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季大姐，您说笑了，我怎么会有女朋友，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家里的事情。衣服是给我大姐买的，她这些年在许州那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正好我最近手头上宽裕了，给她买几件衣服，到时候也好让姐姐光鲜亮丽地回京，不是吗？”
    季大姐的眼神里比刚才多了一些柔情，她说：“秋白，你们姐弟俩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谢谢季大姐……”
    “你是越来越懂事了，但是我们家嘉衍，就越来越让人难以琢磨。你应该也听说他为了一个舞女……哎，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倘若有个好姑娘能拴住他的心，我也是愿意的。就怕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孩带回家。”
    秦秋白切身感受到季大姐的着急，但是心底也觉得好奇，怎么季大姐说的季嘉衍，和他认识的不太一样啊。
    在秦秋白眼里，季嘉衍和同龄的男孩子确实不太一样，同龄人在玩泥巴、玩打仗游戏的时候，季嘉衍却安安静静地在旁边思考问题。
    问他为什么不一起玩？答曰：幼稚。
    什么东西不幼稚呢？
    季嘉衍上小学的时候，就能指挥木匠给他刚出生的侄子和外甥女做舒服的摇篮床。
    他的侄子和外甥女的玩具基本都是他设计做成的，每个玩具都会成为当时京城大院里欢迎也是最时髦的玩具。
    用现在港城电影里时髦的话来说，那些玩具都是vip高定。有资格玩的，只有季嘉衍看得顺眼的人。
    有些人不死心，哭着让家里拥有话语权的长辈到季家交涉——我也要一个季嘉衍做的玩具。
    既便面对的是辈份很高的长者，小季嘉衍脸上依然是非常冷淡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秦秋白也曾经好提过，季嘉衍长大以后会交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这次回京，秦秋白确实听说了一些关于季嘉衍和一些身份复杂的女性的传闻。
    但是秦秋白不认为那是真的，表面上看到的和事实绝对有很大的差距。
    昨天他追问了几句，季嘉衍显然懒得搭理他，他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念。
    反正根据这么多年的经验，除了多吃几年饭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被季嘉衍甩几条街。
    普通人替神人操心，吃饱了撑着吗？
    包括昨天，季嘉衍在商场里买了好几套女孩子的衣服，秦秋白虽然有些惊讶，但也不认为季嘉衍是在讨好女孩子。
    果不其然，回去后，季嘉衍就把那些衣服随手扔给秦秋白，“你拿走吧。”
    秦秋白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无语地说：“所以你是买着玩的呀？还是说，你假装有女朋友，省得你姐又要忙着把那个保姆的女儿塞给你？”
    季嘉衍没承认也没否认。
    这会儿，亲眼看到季大姐的反应，秦秋白更加觉得自己猜对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替季嘉衍做点事情，回馈他的帮助，秦秋白当然不会错过。
    既然季嘉衍想用“已经有心上人”的幌子堵大姐的嘴，他配合一下也无妨。
    “大姐，嘉衍从小是什么性格您应该比我清楚，这可是他第一次给女孩子买裙子。连你们家婷婷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吧？我昨天旁敲侧击问了半天，嘉衍虽然没有承认，但是我大概知道了女方的情况。”
    季大姐有些紧张地咽口水，“那女孩是什么样的人呀？”
    “肯定不是您担心的舞女，也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那女孩儿长得应该很漂亮，而且智商很高，跟嘉衍有共同语言的那种。大姐，您应该感觉得到，嘉衍很不喜欢那种菟丝花一样的女孩。”
    秦秋白的言外之意就是——季嘉衍喜欢的女孩，不仅身家清白，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智商很高，和季嘉衍差不多。
    季大姐那么聪明的人，自然就会重新审视一下，程丽丽根本不符合季嘉衍的选择。
    对于季大姐来说，只要季嘉衍不是放纵自己，搞出那么多花边新闻，她就放心了。
    和秦秋白聊过，季大姐确实放心很多，心满意足地离开。
    临走之前，季大姐还叮嘱一句——“秋白，咱们今天说话的内容，你要保密哦。别让嘉衍知道。”
    但是秦秋白回到季嘉衍家里的时候，季嘉衍把刚煎的羊排端上来，“辛苦你去应付我大姐了，犒劳你一顿。”
    秦秋白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说：“你的脑子真可怕，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你说，你以后要是有了女朋友，看她会不会像看一个透明人？真恐怖啊……”
    说完，秦秋白似乎又想起些什么，满脸八卦地问：“你是不是因为把那个保姆的女儿看得太透了？所以才懒得搭理她？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呀？我印象中，她似乎从小到大看起来都很乖的样子。”
    第20章 狠狠地咬上一口
    季嘉衍伸手，准备把羊排端回来。
    秦秋白飞快地挡住季嘉衍的手，“好吧，好吧！我不八卦了！反正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不过我得事先跟你交个底，我跟你姐说，你应该是有心上人了。”
    季嘉衍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应该是不介意，秦秋白才继续说：“我跟你大姐说，你喜欢的女孩子不仅身家清白，长得漂亮，智商还很高。咱们国家，智商高的人，除了是你的校友，就是你们学校隔壁的学校。我估摸着，接下来你姐就会到这两个学校去找漂亮姑娘。”
    说到这儿，秦秋白忍不住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这里有时候转得还是很快的！你大姐一时半会儿肯定没办法对号入座，毕竟老天爷是公平的，不可能给了一个人聪明的脑袋瓜子还给一副好皮囊吧！你就已经是老天爷打盹的产物，但是你脾气多臭啊，还有不少人觉得你是个怪胎。”
    季嘉衍懒得再搭理秦秋白的叨叨逼逼，他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大兜东西。
    兜往桌子上一扔，秦秋白一边啃羊排一边看。似乎有国外的巧克力、大白兔奶茶、麦乳精还有一些坚果之类的零食。
    这年头，谁要是带着这一兜东西去串门，绝对是最受欢迎的那个。
    秦秋白疑惑，季嘉衍可不像是会为了串门准备这些东西的人。
    果不其然，接着就听到季嘉衍说：“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你带走。”
    秦秋白拒绝：“我又没有孩子！”
    “你没有，冬青姐有！”
    秦秋白正想反驳，他姐虽然结过婚，但庆幸的是没跟那个人渣有孩子。
    下一秒，秦秋白又反应过来，他姐虽然没有自己生的孩子，但是她这些年确确实实把那些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
    比如说那个叫宋清清的小丫头。秦秋白不止一次听姐姐说过，如果她有领养孩子的条件，一定要养一个像清清那样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宋清清的形象在秦秋白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小丫头的一些言行举止，总感觉有些熟悉……
    过了一会儿，秦秋白满脸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表情，他兴奋地说：“嘉衍，你还记得我姐有个叫宋清清的学生吗？就是那个，被狼心狗肺的养父母养着的可怜小丫头。你有没有觉得，她特别符合我跟你姐说的你女朋友的形象？聪明漂亮可爱，不是菟丝花，是野草。”
    季嘉衍冷冷地瞥了一眼秦秋白，“那丫头才多大啊！”
    秦秋白挠挠头：“确实很小……但是你也可以等她长大。”
    “呵。”季嘉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再怎么有想法，也绝不会对她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现在的季嘉衍心里，那个小丫头和他外婆以前养的小白狗很像，又乖又萌又软，遇到一些恶毒又不知好歹的人，小白狗也会狠狠地咬上一口。
    最终秦秋白也没有跟季嘉衍客气，他把那兜吃的东西带走了。
    按照他姐以前的习惯，高考结束后，学生拿着录取通知书来看她、感谢她，她都会竭尽所能地给学生们送东西。
    秦秋白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才从京城来到许州。
    一下火车，秦秋白就直奔他姐姐家。
    不过是离开半个多月，再回来，秦秋白明显感觉氛围和以前不太一样。
    比如以前看到他就躲的教职工家属，现在一个个看他就像是看自己家的亲孙子，和蔼可亲、脸上堆满笑容。
    “秦老师的弟弟来啦？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
    “有你在，秦老师前夫那一家人也不敢来欺负人。”
    “还有那胡搅蛮缠的家长，你可得保护好你姐。”
    “……”
    秦秋白眉头皱起来，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不少事！
    问了几个问题之后，秦秋白就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不仅仅他姐姐有麻烦，宋清清那个小丫头也有麻烦。
    一见到姐姐，秦秋白就围着她上下打量，确定她没事之后，秦秋白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目光凶狠地说：“那一家人真不是东西！看来之前我还是太仁慈了！”
    秦冬青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你别意气用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狗可以咬人，但是人怎么可以咬狗。你不许冲动，我可不想一个人回京城。”
    秦秋白知道姐姐是担心他会跟那家人耍横动刀子，怕他又进牢里去。
    其实他早就过了意气用事的年龄……
    “对了，清清那丫头怎么样？听说她的家长也在找她的麻烦？”
    说起这个话题，秦冬青情绪都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家长。”
    接下来，秦冬青把前因后果以及宋清清的现状告诉秦秋白。
    听罢，秦秋白满脸震惊：“什么？季嘉衍帮忙把清清安排好的？”
    秦秋白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左手提的包，里面装有几套小女孩的衣服。又看了看右手提的兜，里面是大白兔奶糖、国外的巧克力……
    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给清清准备的？
    秦秋白不由得在心里给季嘉衍发了张好人卡——这小子可真是有良心！知道我姐姐关心清清，他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减轻姐姐的负担。
    去招待所见宋清清之前，秦秋白还以为自己即将要看到的是一个小可怜，见到本人，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清清，你是不是长高啦？”
    不仅长高了，好像还胖了点，脸上都有肉了。带了点婴儿肥，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更加乖巧可爱。
    谁能想到表面上看起来和小白兔一样乖巧可爱的宋清清，刚才在纸上写满了“作战计划”。
    作战计划不仅仅是针对鲁卫明一家，还有针对秦老师前夫那一家人。
    秦冬青兄妹俩来之前，宋清清刚刚把那张纸交给江东辉，让他帮忙把理论上的东西付出实践。
    宋清清笑得眉眼弯弯，“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以来吃的好睡得好住得好的最好时光，好像是长高了。”
    秦冬青慈爱地看着她说：“现在这样多好！”
    第21章 大快人心
    秦秋白把东西放下之后就准备去大展拳脚，收拾杂碎。
    秦冬青打开包，从里面拿出衣服给宋清清，“来，把衣服换上，看看合适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