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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从头

      如果楚家从来没出事,如果当年大院儿里一切如常,楚嫣然或许只是一个曾让他儿子眼前一亮小女孩儿。过个三五年,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可楚江天的无法无天,却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出卖军事情报,走私受贿,结党营私,罔顾国家法纪,无视党纲党要……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不可饶恕重罪,他将老父亲的晚节和生命彻底断送,也让大女儿无家可归。
    晏父知道,就在那一年,晏钧男后悔了。官场倾轧的无情痛击,让他心中那个明明可以光芒万丈的小姑娘,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明明归国之后可以在仕途上大有作为,可他放弃了。
    当年晏父沉思半晌,到底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自己养大的儿子,自己最了解,这些年晏钧男不曾忤逆过家庭,可他也从不是提线木偶,他既开了口便很难动摇。此后,他的儿子仍旧精明果断年轻有为,可他身上有根弦却松了,对感情对婚姻,他都自有主张,不以为意。
    这七年,他浪子似的游戏人间,玩世不恭。有时晏父也想过,如果当时,没有诱导他出国,如果当时,任由晏钧男自己去处理他跟楚嫣然之间那有些尴尬的关系,那么后来的晏钧男,又会是什么怎样?
    前段时间晏钧男突然回家,对他说见到了楚嫣然,晏父就知道,多年前的抉择,又重新摆在了眼前。这一次,他决定尊重儿子的意见。
    “爸,那个时候我已经成年了,可嫣然还小。当时跟她之间,我们的反应都太敏感了。”晏钧男坐在父亲对面,一如往常心平气和与父亲闲聊的模样,“其实您是对的,那时候我在国外待几年,可能一切就都过去了。可偏偏阴差阳错,一下子就是十年,我总是遏制不住去想她。我不得不承认,她早就成了我的执念……”
    “真的想好了?”晏父目不转睛地凝视儿子,面容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心意已决!”晏钧男毫不躲闪地对上父亲的目光,“下一次我回家,就是带您儿媳妇给父母敬茶的时候。”
    “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知道?”
    “能知道的都知道了,她的事,国安和公安调查的也不算全……不过以她的性格,还做不出楚江天那些事……”
    晏父听了不置可否,晏钧男又道,“爸,关于她这些年,估计用不了多久你也了解透了。我只希望,您能理解……”
    晏钧男不忍说下去,晏父见状,给了儿子一个安慰的笑,“要跟她过下去的是你,你只要想通了,做父亲的也不再多说什么。你大伯出事以后,外人都以为咱们家从此就要败了,可他们忘了,渝州晏氏,多少朝代更替,多少大风大浪,咱们家都熬过来了。你是我晏家养出的好孩子,你既然决定了,家里头不会反对!只要你们过得好……”
    天气愈发暖和了,素年锦时,春风花草香。晏父像往常一样,坐在太师椅静静看书,午后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映出一派威严。他出身名门望族,父亲亦是革命先驱,少年得志仕途顺遂,可那一年他的哥哥叛逃出国,却铸成了举国皆知的大错。阖夜之间,他由官场少壮派精英跌落泥间,世人谁也没料到他能够起复,他却做到了。
    墙上挂的卷轴是幅写意山水图,落款处:岁丰。这是晏父的字,取自“海晏河清,时和岁丰”。这样的波澜不惊,才是经得住风霜的世家本色。
    走出民政局,烈烈暖阳洒下来,刺得楚嫣然有些睁不开眼,顾不得周边人来人往,她蓦地伸手环住了晏钧男的腰。
    “怎么了?”对方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抱你。”她靠着他胸膛,心中感慨良多,繁华落尽,竟然还是他。“这些年,我仿佛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事与愿违……我不管,是你非要结婚的,以后你就是我男人了!我才不管什么爱不爱,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我懒得计较那么多。反正,你以后只是我自己的男人就是了,你要是真一门心思奔着结婚最好,其他的小心思,趁早收了,我的脾气你知道!”
    “好。”男人答应一声,将她箍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