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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225节

      珍卿叫黄大光先停下,见西装革履、气度翩翩的卢公子,小跑着来到她的车前,扒着她的车围栏,有点喘吁吁地说:
    “杜珍卿同学,你这么抵触社交,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告诉你,你写文章样样都好,就是一点,我觉得不尽人意。你写的有些情节,与实际不大符合,看起来像不社交的人,才能写出来的!——”
    珍卿本来想着,说啥也不跟他们瞎玩,他这么一说倒提起她的兴趣,瞅着他说:
    “愿闻其详。”
    卢君毓看她如此反应,他倒有点漫不经心了:
    “你写花月英跟冯世贞,他们之间耍花腔,弄把戏,还有旧式弹词、传奇的腔调,让真正的饮食男女看到,会笑作者乱编的。
    “我有一位堂兄,他是个惯吟风月的人,看到你写的小说,笑嘻嘻地跟大家戏言,说这《蜀州来的冯先生》,作者要么是娶不上老婆的鳏夫,要么是……待在闺中,没见几个男人的……”
    珍卿瞪着坦然自若的卢某,心里头不上不下的,想说话又觉得不能说——她觉得被这个人踩着尾巴了……
    米月和乐嫣也过来听他讲,卢君毓说到这里,米月推了他一把:
    “你蔫叽叽乱讲什么!大家都还在求学,见过很多男人值得卖弄吗!
    “卢君毓,你这样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我们各人家里,不晓得出入得几多,哪会受你的激将……”
    卢君毓不为所动,还是冲着珍卿笑言:
    “杜珍卿同学,文学艺术的精髓,必然来源于生活。
    “你看那成名的女作家,生活阅历都很丰富,你长久闭门造车想当然,怕会被人看出年龄小、阅历浅,压根儿没有社交经验的……
    “杜同学,我们是男女校同学一起,并不去什么声色场所,在一块吃喝谈笑,看他们洋人跳点舞罢了……
    “你到底怕什么呢?难不成,你还是爸妈捧在手里的乖囡囡吗?连同学间的社交,也被管教得如此严谨?”
    乐嫣把卢君毓隔开,跟珍卿说:“珍卿,咱们赶紧回吧,你听在打雷,别待会儿半道淋雨!”
    珍卿看着神情飞扬的卢君毓,不得不说这是个人精儿,说的一番话真会拿人的脉。
    她确实不在乎,是不是受他们男生青睐,也不在乎被人笑没有交际经验。
    可她在乎有人批判,她的文章脱离了实际生活,是在闭门造车想当然——虽然,他是故意夸大其辞了。
    珍卿叫米月、乐嫣,到前面坐上车准备走,她并不打算陪这帮人玩乐。
    她仰头睨视卢君毓,哼了一声说:
    “卢君毓同学,你不用跟我使激将法,我能去的社交场所很多,生活阅历说不定比你还丰富。
    “红男绿女打情骂俏,你来我往耍花腔,我在哪里不能见到?还用得着跟你长见识?!”
    说着她吩咐黄大光拉车,卢君毓就被闪在一边,脸上还挂着自信迷离的笑,目视着珍卿她们走远了。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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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报社学习和游乐
    邵棣招呼着男女们出来, 见卢君毓独站街头发笑,跳过来搂着他肩膀问他:
    “怎么,卢三少, 到嘴边的肉也能飞,你也有出师不利的时候?”
    卢君毓的笑意褪去, 耸耸肩满不在乎:“有才华的女孩儿, 自然比常人清高, 恐怕她家里也管得严, 她未必轻易相信别人……不过, 这也说明她比别人纯净,不是吗?”
    邵棣特别愿意看热闹,故意给卢君毓泼冷水:
    “她虽说是谢公馆的继女, 但我听我们老头讲,谢董事长很宠爱她,兄姐待她也不错。卢大少, 你可不要打鹰被啄眼, 到头来闹一个没意思!
    “你秋来就要去海宁国立大学, 那里有几百清高的女学生,你还怕爱不过来吗?”
    卢君毓轻笑了一声, 没有理会邵棣, 大步流星地走开,却跟那帮同学是相反方向。
    邵棣在后头撵着问:“卢君毓, 同学们都往西点屋去, 你一个人哪里走呢?那么多张嘴去吃喝, 你不会叫我一人买清吧?”
    卢君毓坐上街对面一辆车, 远远跟邵棣招手, 说花销都记到他的账上。
    珍卿满腹心思地, 看着大街上的景象.
    比起她刚来海宁的时候,这大街上着实冷清寂寥不少。
    那时候能瞅见工人纠察队,还有涵盖各阶层的游/行示/威者。
    现在,有些工厂还保留有工会,但工会受到严密的监控,也组织不起来什么活动。
    现在才刚有五点钟,珍卿跟米、乐二人分别后,没有直接回家,她想到麦特林路看看。
    阮小檀等表演的话剧《逃》,擅自改动了她的剧本,着重表现阿葵和表弟的爱情,弱化了小说“女性自强”的主旨。
    偏偏这种套路很得人心,这次升平戏院的首演大获成功,这后面牵扯到很多人的态度,珍卿还不能随意口诛笔伐。
    她打算以云之亦的笔名,写一篇含蓄点的批评,直接发在严肃点的《十字街心》上。
    《新女性报》根基太浅,批评这个大受欢迎的话剧,要是引起舆论攻击,恐怕《新女性报》扛不住。
    现在,《新女性报》正出到第三期,销量大了以后工作量更大。
    珍卿本身是个笔杆子,自己有事就不跟大家一起忙。
    而且三哥找了熟练的工人,出工钱叫他们代替珍卿帮忙。
    到报社大家正干得热火朝天。
    珍卿让黄大光把买的汽水,分给辛苦工作的众人。她跟裴俊瞩、熊楚行等聊了一阵,一直没看到负责的荀学姐。
    裴俊瞩咕嘟灌着汽水,说女师的苏见贤大姐来了。
    她是来拿《新女性报》印的防治疟疾传单,打算带回女师,叫同学们到华界各处散发。
    珍卿到后院找荀学姐两人,正在准备晚饭的老妈子,看见是她热情地让进去。
    穿过院子里的小道,后面有三间僻静的屋子。
    这小道用不规则的砖铺成,有些砖块被雨水冲得松动了。
    珍卿有时不留神踩上云,砖缝里压出一些污水,把她的袜子和皮鞋都弄脏了。
    珍卿微微皱一下眉,但没有俯身去擦它。
    她一边向后面房子走,一边叫“荀学姐、苏大姐”,叫了几声没有人应,近前看三间屋里都没有人。
    珍卿疑惑地四下张望,见那个窄小的后门开着。
    她下意识走过去钻出门,就见荀、苏二位姐姐,站在离小门五六丈外,正目送一男青年走远——走到要拐弯的地方,他还回身,向荀、苏二人笑着挥手。
    珍卿看着觉得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话说回来,这报馆后门外也够荒凉的。
    这些平房看着略显陈旧,不说杂草丛生,但却是寂无人声;海宁近来有点水患,后面比较低洼的地方,都积着一些浑黄的水。
    荀、苏二人一转身,猛见身后杵了一人,霎时间吓得心惊肉跳。
    荀、苏二人相视一眼,荀学姐盈盈堆着笑,过来亲昵地挽着珍卿问:
    “好稀客啊,你多久没来报社,你祖父接过来了?”
    珍卿答了荀学姐的话,跟苏大姐笑着点头,三个人拉着手进去。
    荀学姐问珍卿好多话,有的是珍卿家事,有的是工作上的事,苏大姐也加入说谈。
    珍卿想问,她们刚才在外头干什么,竟然一直没有机会张口。
    说着荀学姐想起什么事,说珍卿来得正好,就起身取了一沓信递给珍卿:
    “这是我父亲托我转交你的,之前打电话说你生病,后来又说你祖父来了,我一直没好扰你。
    “一些出版界的朋友,晓得《新女性报》系我主办,就拐了好几道弯子,托我向你转达意思,想叫你给他们撰稿,他们都很有诚意,说润例可以坐下来谈。”
    珍卿看这七八封信,颇有点哭笑不得。
    她是《新林报》的忠实粉丝,他们的编辑辗转向她约稿,想一想还有点受宠若惊呢。
    《十字街心》她是周周投稿,竟然有一位叫边庭的先生,拐弯抹角地给她写信约稿。
    她与《宁报》肖先生更相熟,他大约只晓得她能画画,不晓得她在好多地方投稿。没想到《宁报》的一位编辑,竟也从荀学姐这里跟她约稿。
    荀学姐调侃珍卿,把笔名取得太多了,反倒弄巧成拙、分散名气。若她的文章通用一个笔名,说不定她早就名声大噪,《新女性报》也能借她的名气,说不定早就行销全国了。
    荀学姐故意玩笑着说,叫珍卿以后把笔名统一,让《新女性报》,好好沾沾“云之亦”先生的光。
    珍卿连忙说不妥,还把卢君毓评她的话转述给她听。
    珍卿在《新女性报的》笔名,叫“费舂烟”,走的谐音梗,是“非村言”,意思不是村子里讲的没用的话。
    苏大姐也大发感触:
    “古人讲‘狡兔三窟’,我看活在当下正当小心。
    “多用一个笔名,就是多一块挡箭牌,多一处隐身窟。
    “这个笔名犯了忌讳,当局禁这个笔名的文章,换一个笔名继续写,也不用重新积攒名气。
    “只不过你在外人眼里,就似乎变成数个人,你站在他对面,他也未必认识你呢……”
    珍卿想起小门外见的那人,是她早上才见过的郜家俊——就是晌午遇见的铁通大学学生,一块为施祥生奔走过的郜家俊。
    珍卿差点脱口问她们,但想到她二人讳莫如深,她又警觉地把嘴里的话憋回去。
    荀、苏两位是强干女青年,今天行事莫名神秘,珍卿警觉地不探究她们的秘密。
    见珍卿莫名停顿一下,苏大姐暗看荀学姐,笑着转移话题:
    “珍卿,上回你托荀学姐,给了我一百块钱,助我办少儿扫盲学校,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