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出了门，直奔风雅堂去了。
    等上门后，发现这风雅堂里的酒桌已经撤掉了，只有萧珩与卫灵犀两个人在书房里临窗对弈，大夫人心头咯噔一下，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九弟，你大哥呢？”大夫人直接问道。
    “大哥早已经离去了。”萧珩丢掉手里的棋子起身说道，“大约在一个时辰前，大哥就已经离开了。”
    “一个时辰！！！”
    “是的。”卫灵犀补充道，“大哥走前已经有了醉意，夫君命李青和桑枝去送他回去。大哥说不必让李青去了，让桑枝一人便可。”
    大夫人脑袋里轰隆一声，似乎有什么炸裂开来。
    第59章 没脸见人了
    “桑枝，桑枝……”大夫人念叨着这个名字，脸色的血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她也顾不上多说什么了，直接对薛妈说道，“走，去找大爷去。”
    一路上，大夫人的心情起伏跌宕的，脑子里都乱成一团麻。
    “快，快去找老爷，你我们二人四处找！”她厉声吩咐道，在这黑沉沉的夜里，显得格外地清晰。
    薛妈见大夫人着急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夫人，这都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若是老爷想要发生点什么，此时也已经发生了……”
    “闭嘴！”大夫人恼火不已，“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见到老爷！”
    “夫人，您消消火，现在着急没用……”
    薛妈正在劝慰大夫人，忽然间，看见不远处的水榭边上，有两个小丫鬟靠着柳树在聊天呢，都已经这么晚，这是哪个房里的丫鬟在这儿偷偷摸摸的闲磕牙呢？
    “夫人，您看。”薛妈指着不远处那两个丫鬟，“那里有两个丫鬟，我先过去打听打听，您别着急。”
    “快去！”
    薛妈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喊住那两个丫鬟问她们：“你们是哪个房里的丫鬟？怎么这么晚了，不在主房里伺候着，大晚上跑出来偷懒了？”
    那两个小丫鬟见是大夫人身旁的薛妈，立刻就问了她好，把刚才的情况汇报了一下：“薛妈，我们两个人是小小姐房间的粗使丫鬟，小姐下江南了，留我们打扫房子。”
    “这么晚了，你们不好好在院里待着，出来瞎晃什么？”薛妈虎着一张脸倚老卖老的训斥着两个丫鬟，“见过大爷没？”
    两个丫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大……大老爷在小姐的院子里。”
    “嗯？”
    “大老爷和九夫人身边的丫鬟桑枝在……”
    两个丫鬟的话未说完，薛妈顿时就明白了，她立刻呵斥道：“闭嘴！这件事你们两个谁都不准再说半个字，否则，惹怒了大夫人，仔细你们的皮。”
    “是，薛妈。”
    大夫人等的心浮气躁，见薛妈一路小跑的又跑了回来，便不耐烦地问她：“你问出什么话了没？”
    “夫人，老爷和桑枝在十一小姐的院子里。”
    “什么？”大夫人双眼一瞪，目光十分骇人，她狠狠地攥着手里的帕子，“走，去看看。”
    ……
    房里，别有一番景象。
    大夫人站在窗外，听着从屋里传来的动静，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肉里去了。
    “夫人……”薛妈听见那不堪入耳的声音，再看看夫人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她硬着头皮说道，“夫人，莫生气了。这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何况，老爷今晚上喝了酒，肯定是桑枝那贱丫头勾引的老爷……”
    大夫人现在早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她哪里还能够听得进去这些？
    “薛妈，去敲门。”
    “啊？”
    “去敲门！！！我说什么你没听见么？”
    “夫人，这老爷……老爷还在呢，现在去……现在去老爷肯定不高兴的。”薛妈哪里敢进去，他害怕老爷收拾她怎么办。
    见薛妈不敢上前，大夫人上前抬起一脚，咣当一声就将那扇紧闭的房门给踹开了。
    萧梁正在兴头上，突然间，被这咣当一脚，给吓了一跳：“谁？找死吗？”
    “老爷真是好兴致。”大夫人站在原地，看着这孟浪场景，气得快要升天。
    她请人费尽心思的将桑枝这丫头调教了出来，谁能想到，这贱蹄子竟然把那点本事全都用在了自家男人的身上。
    桑枝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给吓了一跳，她急忙将头埋在萧梁的怀里，眼泪说来就冒了出来。
    她低泣道：“大爷，我没脸见人了。”
    薛梁刚刚才尝了鲜，他哪里舍得让这少女受委屈，急忙将一旁的衫子扯过来，裹在了桑枝的身上。
    他小心的将桑枝从那案几上抱下来，送入纱帐之中，安慰道：“别怕，嗯？”
    桑枝娇滴滴的声音溢出：“嗯，我听大爷的。”
    大夫人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给狠狠捅了一刀，疼得要喘过不过气来，她胸口剧烈地起伏，呵斥薛妈：“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把那个浪蹄子给我揪出来！”
    薛妈犹豫不敢上前。
    大夫人也不要大家闺秀的面子了，直接一挽袖子，上前就要将桑枝从帐中拽出来。
    “站住！”萧梁呵斥，抬手挡住她的去路，“夫人要做什么？”
    大夫人脸上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老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自从嫁给老爷给老爷生了个儿子，将他抚养成大，为老爷纳了两房妾室，老爷为什么还要跑出来偷吃?若是他人便罢，偏偏是桑枝这等下贱蹄子，老爷这是在辱没于我！”
    说完，她便扑上去，掀开帐子拽住桑枝的头发，甩开巴掌左右开弓，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
    “大爷，大爷救我。”桑枝哭得梨花带雨。
    萧梁伸手将大夫人的衣领揪了起来，狠狠将她甩在了一边，薄情冷语，字字诛心：“你瞧瞧你哪里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是个泼妇！我告诉你，你给我离桑枝远一些，少找她的麻烦，否则，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爷！”大夫人跌坐在了地上，婆娑的泪眼中满是痛楚与失望，“你嫌弃我了？”
    “瞧瞧你是什么样子?”萧梁原本娶她就是为了家族利益，何况大夫人并不美艳，性格脾气也不讨喜，更不得他的喜欢。
    “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为老爷孕育了煊儿，我操碎了心，自然不能和桑枝那十五六岁的贱蹄子比较。”
    “你这不争气的肚皮也就生了一个煊儿！我即将进入不惑之年，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你还意思说。”萧梁无心与她争执，而是直接丢给她一句话，“桑枝我要了，我要纳她为妾。”
    第70章 神仙滋味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落下，把大夫人都给劈懵了。
    “你……你说什么？纳桑枝为妾？我不同意！”大夫人上前，紧紧抓着他的亵裤裤脚，“老爷，你不能这样作践我，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桑枝算是个什么东西，她怎么配给老爷做妾？”
    “我想谁做妾，就让谁做妾。”大老爷指着她，“出去，现在去找老九和九弟妹去说一声，他房里的桑枝我要了，明晚我就抬了去做妾。”
    大夫人受不了这委屈，俯地哭泣不止。
    “薛妈，你眼瞎了吗？还不把她拉走，还让留她在这儿做什么?”萧梁喝道。
    薛妈急忙上前去扶大夫人，温声地安慰她：“夫人，夫人先出去吧，有话咱们出去了再说。”
    大夫人被薛妈连哄带拖的从房里给拽了出来，她心里也不明白，这事儿怎么好端端得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从萧嫣的院子里出来，大夫人捂着脸哭了好一阵子，眼皮都哭肿了。
    薛妈在一旁劝慰她：“夫人，想开些吧。哪个男人不是这样呢？”
    她的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狠狠扇在她的脸上：“薛妈，我看你是越老越没出息了，刚才在屋里，你瞧瞧你那怂包样，连一声屁都不敢放。你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
    薛妈被甩了一个耳光，整个人都懵了。
    半晌回味过来之后，哭丧着一张老脸说道：“夫人，我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您，对您是衷心耿耿，可是大老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初的贾姨娘，今日的桑枝……大老爷对她们的态度简直是如出一辙啊。不过，夫人您也别太揪心了。桑枝被收了房，她始终还得听您的啊。有了桑枝，利用桑枝对付贾姨娘，也能解解您的心头之恨啊。”
    这句话，让大夫人的心舒坦了一些，她擦了擦眼泪，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
    男人朝秦暮楚，都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只要她的地位不倒，他再喜欢那些女人，那些女人也只能是他的妾，妾是永远都无法爬到正妻的头上来的！
    “走，回去，明天再去找九夫人。”
    萧梁与桑枝翻云覆雨一个晚上，而大夫人看着蜡烛熬干煎熬了一个晚上，直到东方泛白，她才沉沉睡去。
    这还没有睡多久，就听见丫鬟玉珠轻声唤她：“夫人，老爷来了，正在等着您用早餐呢。”
    大夫人知道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她去找卫灵犀说纳妾一事吗？
    她磨蹭蹭地下了床，头脑昏沉地厉害，铜镜中，自己的眼睛肿得像是那池中的金鱼眼一般，眼底的淤青更增添了几分疲倦感。
    看着丑陋的面目，大夫人又发了一通脾气，将妆台上的朱钗和玉簪狠狠扫落在。
    “夫人。”萧梁的身影在纱屏后晃动，“别忘了我今日要纳妾，记得去九夫人之处商议此事。”
    ……
    桑枝满身疲倦，双股战战地回了风雅堂，一进门，就看见了刚在院子里舞完了剑的卫灵犀，她立刻收敛脸上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夫人。”
    卫灵犀将剑递给了身旁的金蕊，接过银蕊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问道：“如何？”
    桑枝微微低头，脸上绽开了甜蜜的笑意：“夫人，果然不出夫人所料，大爷要纳我为妾，今日便让大夫人过来与您商议此事。”
    卫灵犀唇角浅扬：“很好。累了吧？去打水洗洗，休息一阵子 ，今晚便是你与大爷的洞房花烛夜，别忘了伺候好大爷就是。”
    桑枝脸上露出了娇羞又期待的笑，她上前一步，跪在了卫灵犀的面前：“先前是桑枝对不起夫人，日后桑枝即便是去了大夫人那里，心也是向着夫人的。夫人不计前嫌，给桑枝安排了好去处，桑枝感激不尽。”
    卫灵犀淡淡笑道：“我倒不全是为你。你也要想清楚一点，在大夫人的手下生活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若是以后过的不舒心，莫要把怨恨洒在我身上便是。另外，我要提点你一下，大爷的妾室贾姨娘是个善良温柔之人，也是个可以相帮之人。”
    “桑枝明白。”
    “下去吧。”
    桑枝满心欢喜地去了房里休息，青黛、连翘和紫苏都围上来问她昨晚为什么没回来？是不是与大爷发生了什么。
    连翘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她颈上的青紫痕迹。
    “这是什么？”
    桑枝笑得娇羞：“这是大爷弄的。大爷昨晚与我同床共枕了，今日大爷便让人接我过去，给他做妾室。”
    “恭喜你啊！”几个丫鬟都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在她们看来，能给府里的几位爷做妾，这就是她们当丫鬟最大的福气，最好的归宿了。
    紫苏也发现，这桑枝经过了昨晚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桑枝，我发现你好像变了，变得有股子说不出来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