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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用进废退

      当然,更兴奋的是那些已经上了客船的造船匠,这可是他们亲手制造出来的模型啊!一想到日后,他们将造出这样的帆船,他们就心中澎湃不已。
    造出了这样的帆船,还有谁敢瞧不起他们?还有谁敢对他们不尊敬?
    他们都看向了张正书,也只有这个创造了奇迹的小官人,才能让他们一洗前辱,才能让他们重新获得自尊。工匠,别人不了解的群体,却被这个小官人如此礼遇,他们岂能不感恩?
    “别愣着了啊,赶紧记录你们要记录的数据,看看哪里还有缺陷的。现在还有时间更改图纸,不然等定型了,开始建造了,想改就难了!”张正书提醒这些造船工匠,要开始干活了。
    造船工匠们也回过神来,一个个都按照张正书说的,开始记录新型帆船模型的数据,以便加以调整。事实证明,即便没有风帆手在桅杆上操纵风帆,风帆也没有最大限度利用风力,可那新型帆船模型就是比客船要快得多。须臾间,二十多米长的麻绳,已经全部放尽了。
    于是,出现了一个奇景。
    要不是前面那艘新型帆船模型太小,要不然已经成了拖拽这艘客船了。
    张正书估摸着,这艘客船也就是七、八节的航速,可那新型帆船模型起码有着十一、二节的航速了。
    “稳定性还不错嘛!”
    张正书嘀咕了一句,客船上的他,都有点立足不稳的意思。可那艘新型帆船模型呢,却好像如履平地一样,在风浪中起伏着,却始终没有被浪花横风拍翻。
    “小官人,我是服了!”
    曾懋也上了船,这时候挤到张正书身旁,开声感慨道,“我行船三十多年了,却从未见过如此快速的船只,要是建成了大船,还有八成这般的航速,我觉得这样的船只,一定会风靡天下的!”
    确实,在没有知识产权保护的宋朝,抄袭什么的,根本不算事。
    而且汉人确实聪明,只要仔细观察一番外形,或者拆解一番,就足以获取信息来山寨了。
    再加上,这样的船只张正书一定会向外出售的,最多就是占据了几年先发的时间而已。所以,这样的船只注定要掀起一阵帆船改革的。且不说它载货量大,就是那航速,那稳定性,都足够一些商贾不惜花巨资引入了。
    “曾五叔,这样的船只,你先替我造个十艘吧!”
    张正书也来了信心,“至于剩下来的钱银,我会托人带过来的。”
    曾懋点了点,手底下也是很兴奋:“能登上这样的船只,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可别这么说,我还有更好的船只哩!”
    张正书连忙安抚道,“就如同蒸汽船,你没见过吧?”
    这时候,在一旁也震撼了心灵的苏熙,更是惊愕:“蒸汽船?小官人,你真的打算开始研制蒸汽机了?”
    “争气鸡?是甚么来的?”曾懋是一头雾水,连忙问道。
    “这个蒸汽船啊,其实就是给船只安装一个蒸汽机。这个蒸汽机呢,就好比一个炉子,只不过这个炉子能给船只提供动力,不管是顺风还是逆风,都能达到飞快的航速。只不过,这种蒸汽船是吃石炭的,要是没了石炭,它就不能动了。这年头也不是哪里都有石炭,所以还不能脱离风帆……”
    张正书给曾懋画了一个大饼,也给周围的造船匠画了一个大饼,让他们不至于造了一艘新型帆船就不思进取了。
    要知道,这造船技术是用进废退的,就好比后世的北极熊国,多年不建造大船了,他们还有建造大船的经验吗?即便有图纸,没有足够经验的工人,造船也只是一句空话罢了。不止是北极熊国,米国、英吉利国、法兰西国……还不是一样?
    看看正史上的明朝,前期都还能造宝船,后期呢?呵呵,宝船技术早就失传了。
    到了清朝,还能找到一艘超过一万料的大船,都算张正书输好吗?要不是被大炮轰开国门,浑浑噩噩的中国人,还不知道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是被异族统治的悲哀,这就是被儒家把持了朝堂的悲哀,鼠目寸光,只顾眼前利益,只顾自身利益!
    所以,张正书绝不能让历史往那个方向走。而造船,就是张正书造历史的反!
    唯有让国人看到海贸有巨利,看到海贸其实并不危险,才有更多原本贪恋土地的国人踏上星辰大海的征途。只要中国人肯下海了,以中国人的勤奋,还有西方什么事?这时候的西方,还沉迷在小国寡民的统治之中,不思进取哩!
    当然了,引导了航海时代之后,还要引导相应的思想产生。不然的话,只有超越一切的经济,却没有匹配的思想,那也是很危险的。一旦儒家产生警惕,腐儒开始跳出来说三阻四了,那岂不是要举手投降?
    “是不是把《国富论》、《资本论》、《论法的精神》、《论实业体系》、《新工具》、《社会契约论》等思想巨著抄过来呢?”
    看着周围陷入狂喜的造船匠,而张正书却走一步,看到了十步以后。
    “有备无患啊,还是先抄出来吧。资本,天生就是和儒家做对的,没有指导思想,怎么打得过儒家?”张正书也很无奈,谁叫中国人都很在意什么“义利之争”呢,说实话,争利的并非小人,而讲“义”的也不全部是君子。看看现在那些贪官污吏,哪一个不是表面道貌岸然的君子,他们不争利吗?看看满街巷的走夫贩卒,他们就不讲义气吗?
    所以,在张正书看来“义利之争”简直是不知所谓。
    靠道德治国,那必定是要出问题的。
    而严谨的法治,才能规定界限。同时,在人心上树立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雷池。越过雷池一步,那就是法律的制裁!
    可惜,在法家没落的宋朝,即便是儒皮法骨的政治格局,也无法支撑起法治的大局面了。唯有坚持数百年的抗争,与皇权抗争,才能渐渐获取应有的权利和明白各自的义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