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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银行行长

      赵煦的神色更加阴沉了,他意识到了严峻的问题。
    户部是被皇城司“勒索”最严重的,他们不想让自己的“血汗钱”落入仇人手中,也是能理解的。理解是理解,但赵煦却不能原谅他们。置国家大事于不顾,这简直是太荒唐了!“姓张那小子说得对,户部的记账方式太落后了。朕前些时日让户部官吏去学那甚么‘借贷记账法’,想必也学得差不多了。即令户部即日起,用‘借贷记账法’,建立财政审计制度,朕就不信了,还有敢上下其手?不止是户部,以后朝廷的账,全都用上‘借贷记账法’!再有,复审的时候,雇佣从李家村出来的账房,用外人来查!”
    赵煦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张正书说那些官员是欠收拾的,真的是给鼻子上脸啊!
    原本,赵煦也算是信得过那些文官,认为他们读过圣贤书,大概不会做出危害大宋的事情。但事实证明,不管他读过什么书,贪婪本就是人性。没有相应的监督,没有严厉的惩罚,不足以威慑那些文官。所以,赵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趁热打铁,要把监督体系弄起来再说。
    “嗯?你的样子好像还有话没说啊!”
    赵煦也是聪明之人,看着彭元量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你认为朕如此不妥?”
    “不不不,陛下所虑,皆为大宋,小的如何会觉得不妥?只是小的在皇城司那边收到风声,户部欲对银行不利……”彭元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说出口。虽然他不清楚赵煦和张正书的口头约定,也不明白银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那总归是赵煦看重的,彭元量也不敢懈怠。
    “哼,好大的胆子!”
    赵煦真的怒了,以权谋私,这是他最忌讳的事。
    “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蔡京吗?”赵煦咬牙切齿地问道,这群人也太混蛋了,居然敢在他的碗里抢食?
    彭元量连忙躬着身子说道:“陛下,皇城司那边也在查,可还没查出来……”
    “哼,让他们动,朕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赵煦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张正书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人了,这些文官还敢去动他,真的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甚至有那么一刹那,赵煦想撕破祖训,不再优待文官了。但理智告诉赵煦,这事牵扯太大,严惩首恶就行了。
    冷静下来的赵煦,挥毫写下了“建设银行”四个大字,然后盖上了自己的玉玺,才说道:“你秘密让将作监造一块匾额,等事情尘埃落定后,你再把这块匾额给那小子。”
    彭元量好像明白了什么,正待开口的时候,赵煦补充了一句:“皇城司给朕盯着那银行,一旦有人在方圆百丈内闹事,一并严惩!”
    “嗯?难道……”
    彭元量心中一凛,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即说道:“谨遵圣谕!”
    此刻还沉浸在培训银行业务员的张正书,自然不会知道自己又陷入了一个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
    黄道吉日很快就被郭骞送来了,所谓的黄道吉日,其实是一个泛称,指的是诸事皆宜的日子。但是根据择日这么功课里,并不是只有黄道吉日才能开张做买卖的。再说得专业点,就是黄历以十二神煞中的“青龙、天德、玉堂、司命、明堂、金匮”称为六黄道,这黄道六神值日之时,诸事皆宜、不避凶忌,即为“黄道吉日”。
    而要择吉日,就要遵循“以事为纲,以神为目”,也就是说要因事而起,根据所办事情的性质去寻找最能带来大吉大利的善神,同时明确最可能造成大灾大难的凶神恶煞,然后推算出善神所值之日与所理之方,这便是所需要的“黄道吉日”与吉山吉方。然后推算出凶神恶煞所值之日与所理之方,这便是所需避忌的“黑道凶日”与凶方。
    推算出来后的日子,就能拿来办大事了。
    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就是用来讨彩头,充当心理安慰的。
    不过嘛,入乡随俗,张正书也只能按照这个流程走。还好郭骞知晓张正书的心意,特别选中了一个最近的吉日,就在五日后。
    只需要准备好办公桌,把准备的铜钱从冶炼作坊那里护送过来,就可以开张了。
    嗯,要想弄得像后世一点,还能弄个千响鞭炮,再请几队舞狮。反正就是让全城皆知,那张正书的目的就达到了。
    忙碌了五天,总算是把所有东西都备好了。包括《京华报》,也准备用一个版面去宣传这个“建设银行”,标明了这个银行是为了“建设大宋”而生的。连宣传单张,都印了不少。这些宣传单张,上面刻画着银行的整体外形,虽然只是简笔画,但是一股严肃、正规的风气扑面而来。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个外形,都足够让一些人对银行生出信任的心思了。
    张正书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办妥了。
    那接下来,他就不打算出面了。就让银行行长出来就是了,反正张正书就坐等收钱了。
    这个银行行长,也是张家的人。或者再说得确切些,是张正书舅家的人,姓秦。张秦氏的娘家,本是一小户人家,甚至原先只是家中有几亩薄地,堪堪能维持温饱而已。后来张秦氏做了张根富的小妾,秦家才算是时来运转,成了一方小地主。再等张秦氏生下了张正书,秦家才慢慢地发家了——没办法,得了张家的好处实在不少。
    这个银行行长叫做秦元,是张正书的小舅,今年也才二十七年岁。
    正因为是年轻力壮,张正书才在张秦氏的坚持下,让他过来试一试做这个银行行长。其实,张正书原本是意属让郑时弼担起这个重任的。毕竟这银行行长其实就是一个花瓶,只要镇得住众人就是了。具体业务,都有专门的员工来负责,不需要用到他出马的。但是,如果银行行长换成了秦元,那就另一个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