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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被抢走

      陆与舟走向前来,带着那抹惯有的笑容,让程知突然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温润公子。
    他的气质总是那么脱凡出尘,程知心想。
    “尸检报告出来了,凶器是两把家用菜刀,一把通过对比发现刀刃略有缺损,另一把较为锋利,是把新刀,但都是刀刃长19,宽9cm的菜刀;死者身份也初步推算出了,分别是:2岁儿童、30~40岁的成年女性、70岁的老年人。”陆与舟将报告递给程知,陈述道。
    所以当时现场的尸块呈现出两种状态。
    “虽说现在的技术很难通过眼睛去判断死者准确年龄,但是眼球是由透明的晶状体蛋白构成,从生长发育进程来说,人类生长到1-2岁,晶状体蛋白就发育成熟了,所呈现的颜色状态都有所不同,这次发现的那颗眼就是两岁儿童的眼球;恰巧我曾经观察过不同年龄段老年人的眼睛,70岁与之最为吻合,但女人的年纪只能判断出大概,可利用的线索太少了。”
    确实,以目前的线索来说,陆与舟能调查研究至此,难度也是相当大了。
    程知思量片刻,迟疑道:“凶器的搜索范围太广了,现场指纹检测的结果出来了没。”
    陆与舟闻言摇了摇头,“痕检那里我刚刚去看过了,还在比对,暂时没有什么有用线索。”
    程知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深坑,黑暗、阴冷…
    现在的她有些疲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了,恍惚间,眼前出现了一杯热茶,陆与舟的手托着茶杯,两抹翠绿漂浮在水面之上。
    “喝点茶,小知。”
    陆与舟的手是极为好看的,手掌宽大有力,指节修长,青筋微微凸起。
    程知有点怔然,他总是在小事上体贴入微,每每在她迷茫的时候,都给予她温暖。
    陆与舟俊眸微润,好像多看一眼就让人沉溺在其中。
    “好…”程知垂眸,她感觉空调好像开高了。
    有点热。
    江一珩在旁边那个气啊,陆与舟这小子什么时候还端了杯茶进来。
    枉他最开始左一句右一句的陆哥叫着,一回头,家被偷了。
    他眸光流转,插嘴道:“小知,再去吃点水饺吧,我给你用微波炉热一热,再给你按摩下肩膀。”
    陆与舟斜睨了一眼江一珩,嘴角一勾,“按摩肩膀就不必了,这种事没有谁比我们法医更懂了,江队也不怕给小知按出毛病来。”
    嗯,阴阳怪气的。
    “好啊,你俩真是当代男人典范。”程知目光狡黠,忍不住调侃道。
    ……
    江一珩走后,程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口的抿着茶,说起来座椅上的垫子还是陆与舟送的,他怕她坐久了不舒服,倒是贴心。
    南城的新茶最是出名,入口回甘,细细品还能尝出甜香,水温恰到好处。
    陆与舟坐在程知的桌前,左手侧撑着头,眉头微蹙,他轻闭着双眼歇息着,睫毛时不时轻颤,整个人满是疲态。
    他前几日刚从北城赶回来,估计一连几日都没有睡好。
    程知看着陆与舟的脸不由得愣了神,就在此时,陆与舟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程知像是偷看别人被抓了包。
    陆与舟见她漂亮的眸子划过几丝慌乱,他轻笑了一声,身体朝程知倾去。
    “小知觉得我好看吗?”陆与舟轻声问道。
    他的双眼如同一汪深不可见的幽潭,深邃、温润、撩拨心弦。
    陆与舟身上有股很好闻的茶香气,伴着淡淡的酒精味,程知感觉自己好像被蛊惑了,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下意识回答出声。
    “好看。”
    刚说完程知就后悔了,自从一年前陆与舟加入队里,江一珩就如同吃错了药,总是忽然靠近她,在她耳后吹气。
    陆与舟在那之后,也开始若有若无接近她,给她带亲手烹饪的茶点,也不知道这俩人吃错什么药了。
    整的现在程知的胃都养刁了,有时候跟着某音去打卡网红美食,屡屡踩雷,还不如陆与舟做的点心。
    如果说江一珩适合年下恋,陆与舟就适合过日子,看似平淡如水的生活也能品出另一番滋味。以后也不知道他会和什么样的女生结婚,程知脑补不出来。
    陆与舟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这时江一珩回来了。
    他还未走到门口,声音就传入了房间里。
    人未到声先到。
    “小知!水饺热好啦。”江一珩头发有些微翘,两只手拿了四个盘子,水饺摆得满满的。
    这么多盘水饺能端的过来,不去饭店端盘子可惜了,程知心里暗暗吐槽。
    然而看到面前满满的饺子,她头都大了,“我吃不了这么多,留些给老马他们吃,还有痕检的同事今晚也在加班。”
    江一珩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小知,你先吃,我给他们留了不少。”江一珩在队里的叛逆程度无法言喻,谁说话都不管用,除了老局长,也就程知能使唤的了他。
    程知将桌面简单收拾了下,让他们二人坐下一起吃,江一珩见状立马上前,拿了椅子就坐在了程知身旁。
    陆与舟淡笑,让人看不出神情。
    三人吃完水饺后已经是凌晨一点,江一珩去了其他科室询问进度,程知站在白板前开始整理线索,她今天穿的毛衣是修身的版型,配着黑色紧身裤,整个造型利落又不失线条美,头发在后面扎成马尾,不得不说,程知光站在那就容易让人心动。
    曾经有人对他们说:程知就像悬疑电视剧里的女主,容貌一顶一的好。现在看来,电视剧里的主角终究是演的,而程知是鲜活的,更吸引人的是她的才华。
    不一会,白板上写满了线索,陆与舟坐在后面看着程知的背影沉默不语。
    从一年前转到南城市公安局,在遇到程知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起初他并不懂这种感情是什么,直到半年前撞见江一珩偷吻程知的额头。
    想到这,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是对万事淡泊从容,但唯独程知,他无法克制,有时半夜梦醒,一个人躺在床上就会感觉格外孤独。
    甚至偶尔还会做那种梦…
    思及此,陆与舟感觉浑身不自然,假意咳嗽了两声。
    是憋太久了吗?
    思绪流转间,白板上已经呈现出了一个完整的人物网,程知回头莞尔一笑,“阿舟,又要麻烦你了,我想到了关键性线索。”
    “你说。”
    程知侧了侧身,让陆与舟更清晰地看到白板上的全部内容。
    “你看这里,凶手既然能一次性杀死三个人,那他首先是身材健硕的男性,其次既然选择在火锅店的肉里放入眼球,那他本身对这家火锅店一定有仇视心理,他选择这里是有目的的,一是距离近,方便他在繁华的商业街运送尸块不被发现,再者他十分了解这家店,一周前摄像头损坏他一定是知道的。”程知分析道。
    她修长的手握着笔不停在白板上勾画着,“还有这里,死者三人身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三人同为家人,二是死者三人联系不大,但都是凶手的仇恨对象,现在看来,第一种情况概率大,嗯…这里需要你去核对三人DNA,尤其是女人和儿童的,具体情况还是需要你去检测。”
    程知条理清晰地勾画着,虽然她破获过很多案件,但大多是感情,财产上的纠纷,杀人手段也较为常见,不会出现太多变态手法。
    嗡嗡嗡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沉思,程知将桌上的手机拿起,看到了来电备注有些意外。
    “南城哥,你怎么这个点打电话来了?”
    程知声音娇羞,轻柔,这种语气是陆与舟不曾听过的,几月前他就发现程知总是接到一位叫‘南城’的电话。
    这‘南城’究竟是谁?队里也没有叫南城的。
    看程知对他的反应,这个‘南城’是个隐患,进队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讲究细水长流,没有直接向程知表达自己的感情。
    说实话,他也不太会表达,毕竟程知是他初恋。
    至于怎么追求她,还要好好计划,陆与舟心想。
    思绪流转间,程知已经打完了电话,看着她嘴角抿着笑,挂了电话后还不忘在微信给那人发个消息。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程知白皙的手在屏幕上敲打着什么,好不容易打了一长串字,她一犹豫又给删掉了,陆与舟还是没耐住好奇心,起身站了起来。
    嗯,正好看到她把消息发出去了:南城哥晚安。
    陆与舟一滞,他还没见过程知这么小心翼翼对待一个人,平常都是他给程知发晚安,而程知从来没给他回一句晚安过。所以男人认真起来的时候,一句晚安都能让他耿耿于怀好久。
    虽然偷看别人聊天记录不地道,但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陆与舟细细琢磨着,等后面调查一下这个‘南城’,他可不想输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对现在的陆与舟来说,‘南城’就是最大的潜在敌人,至于江一珩,他倒是不在意,一珩那小孩只知道一个劲的往前凑,毛头小子一个,再加上程知本来就对感情迟钝,她的主要交际圈一个巴掌数的过来,与其想着怎么对付江一珩,不如投其所好,把程知调查透她。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借着家里的力量,把程知高中到大学的照片都搜罗全了,上到她养过什么宠物,下到她在食堂里爱吃什么。
    “阿舟?”程知歪着头看着他,陆与舟已经沉默好一会了。
    这里不得不提外貌和气质的重要性,如果是江一珩不说话,只会让程知觉得:他又在发呆了。
    陆与舟闻声收回纷乱的思绪,温和一笑,“很少见用城市做名字的。”
    程知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名字是很特别,但他真的非常优秀,就和这座城市一样。”她第一次见顾南城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名字真的和他取得很贴切。
    外人对南城的印象都是沉稳,踏实,包容性强,就如同顾南城本人,成熟稳重。
    当提到‘南城’的时候,程知上扬的嘴角和眼梢的笑意都让他觉得内心刺痛。
    什么时候提到他,她的眼里也会满怀笑意呢?陆与舟苦笑。
    “你是喜欢他吗?”陆与舟试探的开口。
    程知一顿,只是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就让她耳朵染了上了红晕。
    她紧张的开口:“不是,我对他,就是对兄长那样,他很优秀…”后面的声音和蚊子哼哼一样。
    还好,她分不清什么叫喜欢。
    当你面对的是一个感情迟钝的人,把握主动权就很重要,不然等到女生自己想明白时,黄花菜都凉了。
    程知局促不安的开口,“阿舟,你为什么这么问?”
    陆与舟垂下眸子,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写满了懵懂。
    “因为我怕…他把你…”
    ‘抢走’二字还没说出口,江一珩就风扑沉沉的来了,陆与舟蹙了蹙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江一珩没发现眼前这个情形有什么不对,新的线索出来了,他还要及时交流汇报,虽然他看似不正经,但重视每一个案子,是他作为刑警的责任。
    他看了看程知二人,俊朗的脸有些凝重,嗓音里酝酿着怒意:“监控录像拍到了9号下午3点钟,王大富推着垃圾车去了火锅店后巷,随后又提着一个大工具箱进了后门,我们都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