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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

      回程的司机是由顏一诚担任,除了映雪坐在副驾驶外其馀四人都坐在后方,以青在后面睡着了,只剩下渣男还醒着。听映雪说以青一整晚都没睡,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瞇上眼睛休息,所以会这么累也是正常的。
    在我醒来直到现在以青也没有和我说过任何一句话,就连一句「还好你没事」也没有。我知道以青是真的很担心我,只是碍于我们两个还是在吵架所以拉不下脸跟我说。
    映雪还说,当她和以青想要冒险去找我们的时候,顏一诚的阻饶让以青很不满,当下她就直接开砲:「我们不去找他们,如果他们有什么意外你能负责吗?」
    以青本来就是这种一出事完全无法冷静思考的人,只有这一点她和我不一样,至少我还能冷静判断,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不会慌了手脚。
    开了大约三个小时左右,我们随意来到一处餐馆享用晚餐,但身体还没恢復的我完全食不下嚥,就连坐在我身边的唐璟御也是,饭只吃了一口后就再也没动筷。
    「你怎么就只吃那么一点点?」看着他的碗,我皱眉。
    「我没胃口。」他缓缓的站起身,接着说了一句他想回车上休息就离开了。
    原本我想陪着他回去,但他一直坚持说他可以,还一直叮嚀我不要浪费食物要好好的把饭吃完。不过……他没发现他在自打嘴巴吗?要我不要浪费食物,结果浪费的人是他耶,至少我饭还有吃半碗。
    「我说乐书啊,璟御他还好吗?」映雪用着一副很曖昧的眼神以及口吻对着我道,听到这种声音我突然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这女人没事用这么噁的声音说话干嘛?
    「不知道,看他脸色好像没有很好。」
    「璟御很少感冒。」坐在我对面的顏一诚开口了,「但只要一感冒就会很严重。」
    他这番话让我想起了某一次家庭聚餐时,唐璟御也是整个人虚弱到不行,发烧烧到将近快四十度,那时候也是拖了好几天才好,这样让我不免也觉得有些担心。
    感觉最近lawa公事繁忙,每次看到他一忙就忙到凌晨三、四点,虽然我还是搞不清楚他这么忙怎么还会跟着我出来啦……但如果他又请假了好像也不太好。
    吃完饭,我到厕所方便了一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却也觉得脸色并没有比唐璟御好到哪去,感觉也是一脸快死快死的样子。
    突然,映雪出现在我旁边,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还是在烧耶,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头晕而已。」
    「喂……」我转过头,看见映雪又露出了刚刚在吃饭时那种充满曖昧的表情,「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呀?」
    「啊?」我皱眉,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跟唐璟御啊!」她开始嘿嘿嘿的笑,活像个变态一样,「不要想骗我,我跟顏一诚都看到了!你们两个人,单独,在……房间里……接吻!」后面那两个字她根本就是用喊的,好像不喊就没人知道一样。
    「……」被她这一讲,我才想起今天下午在房间里发生的事,脸上又是一阵燥热。
    坦白说,在被他吻完过后我整个人愣在原地脑袋空白,我没说什么,当然他也没有,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彼此,直到大约过了五分鐘左右,我才逕自起身离开他的房间。
    直到刚才吃饭前我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撇开之前他在pub喝醉把我认成依结,我已经被他吻第二次了。没错,第二次,这两次我都不明白他吻我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气氛太好了他情不自禁还是其他的?我不敢多想。
    「你们为什么会看到?」
    「那时候本来想要去看看你们的状况,谁知道一开门……不得了了,你们竟然在接吻!」讲一讲,她本人呈现出一种既害羞又兴奋的模样,「我们当然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啊,所以就把门关起来了!其实我很想看到最后,可是顏一诚说不行就把我拉走了!」
    「什么跟什么啊……」我打开水龙头,将水往自己的脸上泼。
    原本身体就已经在发烧的我,听到这件事又烧得更厉害了啦!而且这种事即便看到了会这样讲出来吗?我想正常人都会放在心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
    喔……对,我忘了,对方是夏映雪,她根本就不会想这么多。
    「所以你们到底是不是在一起了啦!」
    「没有。」
    「都接吻了为什么还没有在一起啊?」
    「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是啊,我也很想问啊,这样的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係。我真的搞不懂唐璟御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老是要对我做出超越范围的事?如果只是单纯对我好,这我倒都还觉得无所谓……
    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梁乐书,对于这样的问题却懦弱的不敢去获得解答,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即便对我一点也不公平。
    「可是他吻你多少一定对你有意思啊!」
    「如果真的对我有意思,那他这样不就是心灵出轨、脚踏两条船的人了吗?」想到这,我不禁怀疑唐璟御是不是一个对于感情会处理的不恰当的人。
    但是想到他对依结的感情,我觉得他并非是这种人,不然他也不会过经过那么长的时间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也不会跟她在一起这么久。
    越想越复杂、越想越奇怪……我看他根本就是不具有任何情感想吻我而已吧。
    「可是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劈腿的人啊!」
    「我也觉得他看起来不像啊,所以他不可能会对我有意思。」顿了顿,我又继续道:「这就是结论。」
    「会不会……」映雪突然将手放置下巴的位置,像柯南一样在认真思索着,「会不会……会不会其实他根本就不喜欢他的那位女朋友啊?」
    「怎么可能啊!」我送给她一记白眼,「不喜欢的话那他干嘛还要跟谢安瑀交往啊!而且他对谢安瑀很好,每次我说她的不是他都会替她说一堆好话,还怪我为什么要把他女朋友想得这么恶劣!」
    「况且……况且……」垂下眼,突然觉得内心很失落,「况且他又不是只吻过我!他也吻过谢安瑀很多次啊!我都看见了……所以这种事根本就不构成喜欢我的原因。」
    「那你去问他啊!问他现在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係!」映雪一脸认真地盯着我瞧,「难道你要这样被他平白无故的吻吗?他想吻你就吻你,你甘心吗?」
    「这……」
    「如果他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就吻你,这样对你而言很不公平吧!」她抓紧我的肩膀,语气越来越激动,「难道你就不想要知道你在他心里的份量占有多少吗?」
    「我想啊……可是……」可是我害怕他开口说的答案并不是我所期望的那样,讲难听一点我就是害怕面对现实。
    「可是你害怕答案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对吗?」映雪一眼就能看出我内心所想的,真不愧是我认识了十年的好友,「就算他不喜欢你,那又怎么样?至少你知道他对你没感觉你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去揣测啊!至少你会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对任何女人都能接吻的人啊!」
    映雪说的话一点也没错,如果我问了其实可以知道很多我想知道的答案、如果我问了我也能明白唐璟御内心想的到底是什么,可是要踏出那一步真的很难。
    要我怎么开口对着他说:「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係?」
    见我似乎还在犹豫,映雪开始脸臭了,「梁乐书,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说真的,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你什么都不问清楚你就只会越陷越深、如果你什么都不问,就算他喜欢你你们还是会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种事哪是这么简单就可以问出口的,用说的当然很简单啊!」映雪的这番言论我虽认同,但是……「我们怎么可能会有进展,你别忘了他有女朋友了!就算今天问到的答案确实是他喜欢我,但那又能怎么样!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了,那我不就成为他跟谢安瑀之间的第三者吗?我不想当别人爱情里的小三!」
    「但是……」映雪似乎想开口继续劝导我,然而我却阻止她了。
    就连她也不能否认我这句话的涵义。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要我当别人的第三者,那我寧愿自己痛苦,至少只会有一个人受伤。
    回到车上,顏一诚继续将车往北上开。
    车内放着浪漫的古典乐曲,但是我现在却没那个间情逸致好好欣赏,自从和夏映雪谈过这件事后我整个人更是烦的不得了,真不晓得她没事跑来跟我说这些干嘛。
    原本就够晕的头因为这件事又更晕了。
    我闭上双眼,想要好好的让自己的脑袋清净一会,太多繁杂的事情现在不适合出现。
    突然觉得好累,不管是身体上或者是心理上的都是,已经觉得快要到一个临界点了,如果超出那个范围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连我也不敢想像。
    听见坐在前头顏一诚与映雪的嘻闹声,我微微的睁开双眼,他们两个的互动让我由衷的羡慕,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也能跟他们一样,简单又平凡,并不需要多馀的东西来点缀我的爱情。
    如果今天我并不是a.k.i的千金,如果今天我没有代替梁欣欣嫁给唐璟御,会不会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呢?
    我不会喜欢上唐璟御、我不会认识谢安瑀,或许会有一个爱我的人,跟他手牵着手逛着热闹的每一个街道,有说有笑的谈着每一天发生的趣事,直到最后我们心灵上得到共鸣,陪伴彼此往后的生活。
    没有什么第三者的顾虑,没有什么多馀的事情需要烦恼。
    这样……不是很好吗?
    「乐书!」想感情事想得太入神,我完全没听见顏一诚叫我的名字,直到他突然间的大喊我才瞬间回过神。「璟御他还好吗?我发现他的脸色好像越来越差!」
    我立刻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将头倚靠在窗户边缘的他。
    他的双眼紧闭,脸色也如顏一诚所说的一样难看,比刚才在餐厅用餐的时候还糟,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妙,伸出手摸着他的额头。
    「他好像烧得越来越严重了!」我一脸担心的轻轻摇晃他的身体,「喂!喂喂喂!唐璟御,你还好吗?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想吐吗?」
    「嗯……」他缓缓的睁开眼看我,「还好。」
    「再这样烧下去可不行。」顏一诚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凝重,「乐书,对面那边有一间药局,你去看一下有没有卖退热贴还有退烧药!」语毕,他将车子停在一旁。
    「我知道了。」我稍稍点头,接着下了车,准备经由斑马线走到对面的药局。
    「乐书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走至一半,我感觉到有人拉住我的手,是映雪。「你自己烧也还没退,你一个人去我不太放心。」
    「嗯。」话说我还真的忘记我也是个病人了。
    走进药局,告知药师我要的药品后,我便一脸担心的站在一旁,因为我真的很害怕唐璟御的身体有什么万一,毕竟他会这样真的都是我的错。
    映雪似乎也察觉到我的心情,她拍拍我的肩膀安抚我,「不要太担心,你自己的病也还没好,你也是病人!等等买的退烧药除了唐璟御要吃之外你也要记得吃!」
    「他的身体真的很烫,比我烫好几倍。」我完全管不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因为对我而言现在让唐璟御退烧才是最必要的。「怎、怎么办……映雪,你说他会不会烧一烧就变脑残啊!」
    「真难得你也会问别人怎么办。」她一脸觉得新奇。
    都这种时候了还损我。
    「退烧药和退热贴都在这里。」药师将我们所需要的东西装进一个小纸袋里交给我,我点头致谢,结完帐后便和映雪一同离开药局,回到车上。
    将退热贴拆好贴在他额头上后,我拿了退烧药给他,要他现在马上吞下去。
    他看着他手里的药,用着他惨白的脸皱起眉,「……没水我要怎么吞?」接着,顏一诚从前方递了一瓶矿泉水给他,他才安分的把药吞下。
    我坐在一旁一脸担心的模样看着他,过大约两分鐘后,我将手放置他的额头上,发现热度还是跟刚才一样,「还是一样烫啊!这个药到底有没有用啊!那个医生在骗人吗?」
    「梁乐书你是脑残吗?」坐在副驾驶座的映雪送我一记白眼,「药效哪有这么快啦!你是一紧张整个人脑袋都秀逗了吗?我还真的第一次看到你遇到事情这么不冷静耶,真不愧是璟御啊!」最后那句话她讲得很曖昧,根本就是故意的。
    「喂,乐书。」听见唐璟御叫我的声音,我转过头看向他,正打算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也将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你的烧也没退啊……还有时间管我喔……快,把药给吃了。」接着他指着放在我腿上剩馀的退烧药。
    「我又没你那么严重。」
    「谁管你有没有比我严重,快点吃。」
    「你留着吃啦!到时候没退烧还要再多吃几次。」
    「多吃几次?」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你想让我死是吗?你知道药不能一直吃吗?快一点,废话不要那么多,快点把药给吃了。」
    「好啦好啦,吵死了。」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听从他的指示把退烧药给吞下肚。
    「很好。」他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跟刚才一样将头倚靠在窗户边,闭上双眼准备闭目养神。
    我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他,还是觉得很担心。
    看样子他明天铁定没办法去上班了。
    「怎么了……」原本紧闭的双眼又再次睁开眼睛,他看向我,温柔的对我笑了笑,「笨蛋……不要露出那种表情,我说过我没事,所以你不要这么担心我。」
    「可是……」我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时,他却伸出食指轻轻的触碰我的嘴唇,示意我不需要再多说。
    我被他这样的举动感到脸红心跳。
    他放下手,朝着我缓缓的坐近,直到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一丝空隙,「我真的没事……」接着,他将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缓缓的闭上双眼,用着极为小声的声音对着我说:「只要……只要让我休息一下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