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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玉门_分节阅读_100

      昌东回了句:“这个倒不怪他们,红花树本来也不多,荒野没参照,很难完全走直线,车轮只要稍微打偏,就会偏很远下去,而且车速比走路快多了,不留心的话,错过了很正常。”
    肥唐有点慌,如果是人架子再来,他倒也不怕,怕的是一切未知,只能脑补,越补越惊惶。
    天渐渐黑了。
    这黑反而叫人认命,丁柳心里毛毛的:“西姐,咱们是不是得拿好家伙?”
    叶流西嗯了一声:“总比两手空空强。”
    高深从车后座底下翻出工兵铲,分了肥唐一把,丁柳有点羡慕:因为子弹供不上,枪在这儿,反而不是很实用,她最喜欢叶流西的刀,琢磨着到了市集,怎么着也要搞一把……
    车身骤然一停。
    肥唐头皮发麻,差点就把工兵铲抡起来了:“怎么了?”
    昌东指前方。
    隔得太远,看不大清,只知道那里有一团莹莹的暖红色。
    丁柳喃喃:“像个灯笼。”
    肥唐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蛇妖故事。
    说是天全黑的时候,天上出现两盏红莹莹的灯笼,还有一道长梯,人们纷纷传说那是天梯,顺着爬上去,可以成仙。
    但其实,那灯笼是蛇眼,天梯是长长的蛇信子,爬上去的人,其实是被吃掉了。
    他咽了口唾沫:“东哥,我看那是嘴,你得稳一点啊,哎,东哥,别……别呀……”
    昌东踩下油门:“我就没见过发光的嘴。”
    ……
    终于驶近了。
    肥唐看得清楚,居然是一棵红花树,但是满树彤花,莹莹生光。
    树底下站了个老乞丐,一身邋遢,腰带上倒吊一只公鸡,左手拎了个箱子,昌东停车的时候,那老乞丐右手往外撒了把米,那只公鸡立刻双翅扑腾着半空啄食,但鸡爪始终绑在腰带上,飞不出去。
    昌东揿下车窗。
    老乞丐朝他咧嘴一笑:“你们也错过了点,过来住夜店啊?”
    第52章 蝎眼
    昌东回答:“是啊。”
    “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这人全身破落,但深夜站在孤树下,也没见慌张害怕,昌东觉得他有些来头,于是答得也客气:“昌东。”
    “哦,我叫李金鳌。”
    昌东盯着地上看:刚刚李金鳌往外撒米,公鸡扑腾着啄食,按理说,地上怎么着也该落个十粒八粒。
    居然一粒米都没有,而那鸡,啄完了米之后,眼皮微阖,像是流水线上倒挂待宰,入定般一动不动。
    李金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语气里有几分自得:“我这鸡,可不是一般货色……几位夜里赶路,都不带只公鸡辟邪啊?”
    昌东说:“走得匆忙,没顾上。”
    李金鳌倒挺理解:“能开铁皮车的,是看不上这个。”
    昌东有点头疼:都说财不露白,现在看来,开车上路,简直像是把钞票一张张贴满衣服,边上还配台吹风机,时刻制造声响效果,唯恐别人注意不到。
    丁柳在后座坐不住了,声音压得很低:“东哥,你这么聊天,不怕把人闷死啊,要是让你看我歌厅的场子,客人早走光了。”
    昌东知趣地往边上让了让,叶流西冲着丁柳示意了一下车外头。
    丁柳有心要露一手,脚往后座上一踩,小腹压住昌东的头枕保持平衡,脑袋从车窗里探出去,笑容可掬:“鳌叔好啊。”
    整个人跟一条横架的鱼似的,高深不得不拽住她脚踝,以防她突然重心不稳,从车窗口窜溜出去。
    这声“叔”叫得真中听,李金鳌笑呵呵的:“是小姑娘啊。”
    “叫我小柳儿好了,叔你胆子真大,我都没住过夜店,我东哥老吓我,说夜店可怕得很呢。”
    说着,一肘捣在昌东肩膀上,昌东咳了两声,压低声音:“别太夸张啊。”
    看丁柳笑得鲜甜水嫩的,李金鳌语气里不觉就多了点爱护:“你哥也没说错,红花树夜店,是要乱一点,人来住,其它的……也会来住。”
    丁柳瞪大眼睛:“这也行?出事了怎么办?”
    她回转头,对着昌东大叫:“东哥,你早不跟我说!我胆儿小,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昌东拿手指头塞住靠她那一侧的耳朵,叶流西在他另一侧耳边低声叹气:“搞定半老头子,还要靠半大小姑娘啊。”
    李金鳌安慰丁柳:“没事儿,传得离奇,实际上也没那么玄乎,守规矩就行,再说了,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能住夜店的,都不是吃干饭的。”
    丁柳眼珠子滴溜溜的:“鳌叔,你这话是在变着法儿夸自己呢,我们这一车人,几个胆子拼起来才敢走夜路,一路还担惊受怕,你腰带上拴只鸡,独个儿在这一杵,跟晒太阳似的……鳌叔,你肯定很厉害吧?”
    李金鳌笑得合不拢嘴,这时候反惦记起谦虚二字了:“哪里哪里……”
    他把手里的箱子一提:“我也就是个走市集耍皮影的,待会住下了,我看看有没有机会开场,几位有空捧场啊。”
    话音未落,那棵红花树上的光亮,忽然顺着枝桠缓缓下滑,丁柳一声“啊”还没出口,李金鳌也看到了:“差不多到时间收树了,咱们跟着就好。”
    那暖莹莹的光亮如同水流,聚到树底,又蜿蜒着往远处,像一条指向的光蛇,丁柳装糊涂:“这是什么来着?哎呀上次谁跟我说过,我又忘了,这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