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真是太他妈有意思了。
    然后他就给我倒了酒，问：向总，给你介绍一个好不好啊？
    我就敲他头了：瞧你出息的。
    不就是又能赚钱又能嫖么，兴奋成这样。
    其实我跟他认识也挺巧的，我俩一高中的，但不是一个班，他是奥赛我是慢班本来没有交集后来他非要找我打架然后我们就打了，明明是他先动手先挑衅先骂脏话，但后来学校还是在他的哭声里把我开除了。
    有段时间真的恨过他但后来他出了国进了外企越来越精英，我还在街上卖鞋啊，然后他就碰巧进了我的店买了我的鞋然后请我喝酒我们就居然成朋友了。
    本来他每次出来跟我喝酒我都穿t恤他都穿衬衫，我都穿拖鞋洞洞鞋他都穿皮鞋，我都不怎么刮胡子他脸上都光溜溜，现在我还是穿衬衫牛仔裤，他开始穿各种拉风的小皮衣小靴子，手包也换了。
    我就说你穿这么骚包干什么他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展现一下自我。
    我由衷的叹一句那之前当外企高管可真是折辱你了。
    他说你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天妒英才啊。
    我又拍拍他的肩膀，他就说老说我有什么意思你也说说你吧。奋斗史什么的。
    我说没什么奋斗史啊，就是在街上卖鞋卖鞋一直卖鞋啊。
    他说不是吧，你现在鞋都卖到国外去了怎么都没有创业心得呢。
    我说我哪里算是创业啊，就是小本买卖。吃了上顿没下顿。
    他说你这是没跟我说实话啊。
    我嘴上说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还信不过我。心里说我他妈干嘛跟你说实话啊。
    其实我最近在海外亏了不少现在外贸越来越不好做了，上个月手下一百多家分店三十多家都是亏，砸了不少过季的货。仓库啥的日日月月都滚的是钱。
    别看我学别的暴发户开宝马其实我连油钱都省啊，谁叫我视察的时候正好碰见他来我店里买鞋当时我就觉得天意我早就想转行又早就听说他点子多路子广就这么跟他搭上线了结果到现在除了高端嫖娼打折啥都没得到啊。
    然后他又问我创业苦不苦我说都是机遇当初啥都不会就刷的就过来了，白驹穿洞，日月传说啊，然后我又谦虚说你要是有机会能不能多教教我，那些大款啥的有投资机会也别都整给小明星了也介绍给我嘛。
    他说你这样看着这么不靠谱我怎么敢介绍给你啊。
    我赶紧拍拍胸脯说我本来不靠谱有你在不就靠谱了。
    他听了就嘿嘿直笑。
    又说我还是老样子总是一根筋啊。
    我听了嘴上笑着心里就想你懂个屁啊。
    当年我被学校开除其实发生了很多事。
    我妈把她存箱底的老本拿出来准备再给我转校结果我就楞是不想上学了拿着她的钱学做生意啊。
    当时信心满满就被我最好一哥们全坑没了。我妈还让我不要气馁去给我舅小店帮忙卖鞋结果一个星期我给客人吵了三次架我舅就把我撵走了，回家没工作每天出去玩我妈叫我去工作我也不想去我妈就说养不起废人就把门关了赶我，我当时天不怕地不怕这个朋友家睡几天那个朋友家蹭几顿饭四海为家还觉得自己挺帅，结果最后大家都不理我了看到我的电话就掐啊，最后实在没法儿了睡了一个月楼道早上总被捡垃圾的老大爷吓醒我就想我以后不会也这样捡垃圾吧然后我就去我舅鞋店门口给他跪下了。
    就这么不知道怎么着一路到了今天了。前年我舅外面养的跟家里的打架乱成一团糟，我就趁机收了他的股份。
    在鞋店看到他的时候，我心里真已经一点也不恨了，瞟眼看门口他开的车还没我好呢。
    但他真是有文化有眼光气度都不一样，读的大学好进的公司好做得职位好我当时就瞅上他想跟他尽释前嫌于是就这么相认了。
    现在店都不好做再不转行都要被网商挤垮了我跟几个网站合作也不顺利就觉得多他这样一个朋友也不错多了解下知识分子咋想。
    我也不知道他一直过得怎么样反正大变样了，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是书生白斩鸡结果现在工作了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看着人五人六真像精英。就算现在坐在大排档里骚包的装扮掩不住精英气息扑面而来。
    脚下忽然被踢了一下，我就抬头看他，他笑嘻嘻问我最后那串羊肉串要不要吃，我想他是醉了，就拿起签塞他嘴里了。
    晚上我们沿着街道一直走，他的助理啥的就开车慢慢跟在我们俩后面他那牌儿不知道多大。
    他忽然问我，你啊，怪过我没有？
    我想他能问出来是真的醉了。
    他这么一问，就让我想起当年最难的时候。
    于是我难得发自自肺腑说了一句实话：其实，要没你当初那么一下，我还没有今天呢。
    他小声说，喔，原来是我改变了你的命运啊。
    我说是啊。
    他就带着醉意笑了，那你感不感激我啊。
    我也笑了，我当然感激你啊。
    他说那你之前怎么都没联系过我啊。
    我就笑道说我怕你看不上我啊。
    然后他就停住了脚：向阳啊，你虽然喊我叫你阳子，但其实你心里还是记着那件事，你还是怪我，是不是。
    我刚一愣，他就上了车，唰溜的开走了。
    我打了一个喷嚏，才想起来我的小马哥还停在大排档那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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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话从来都算数，后来就带了几个小姑娘想跟我一起玩，我能有他这么出息么当然不答应跟他一起玩3P呀，万一这女的以后出名了我被翻出来多不好。
    再说何必呀，花这个钱，睡个小明星图个屁啊，一样的价钱买鸡不知道能买多少呢，还不如攒着做投资。
    他于是就不乐意了，说我这是典型的土大款，我心想我是土但绝对不能算是大款。
    这京城随便在街上提溜一个都比我有钱啊，别看别人开奥迪大众那是人家深藏不露不像我打肿脸充胖子每天晚上计算小马哥的油钱和停车费呢。
    我只嘿嘿笑不说话他就鄙视地看着我说我不懂生活情调不懂怎么当有钱人然后他就一定想要教我怎么当有钱人啊。
    第四次见面的时候就带着一个比他还纤细的小男生，还跟我说现在流行这个，我心想你看着挺斯文没想到这么浑啊。
    我就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男的啦，他说你这就不懂了，这是流行趋势。
    我就笑了，盯着那个男孩子直瞅。心里那个好奇啊，我这同学白斩鸡似的在床上干女的就不错了还能搞男的啊。然后我就开始想象了，就见眼前两只白斩鸡在床上打架。
    他看着我就像恍然大悟了似的：你原来好这口啊，我带女的你都板着脸不说话带了男的就直往人家身上看啊，还笑眯眯的。
    那小男生听着脸就红了叫我向总给我倒酒。
    我就把晓明扯进包间私下说你这是搞什么？
    他说你就没有喜欢的呀，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嘛。之前那么多你都不给个话我多试几个，我就不信邪了。
    我说你这是当我是朋友还是拿我做生意啊。
    他就嘿嘿笑了说我当然是拿你做朋友啊，我骗他说你倍儿有钱啦。你看有我这样不讲诚信做生意的嘛。这么水嫩的小子给你完全是倒贴啊。
    看他油嘴滑舌我就皱了眉头了：我说你以前那派头都到哪里去了？怎么看怎么像混子啊！
    他大手一挥，以前的事我不想提。
    我就哼了一句你他妈不会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吧。
    他一愣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