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我无关，那你们聊任何事都可以。”奥古斯丁坦率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米兰。”
    “明天下午。”夜风舞回答，“我在城堡等你回来。”
    奥古斯丁觉得自己一整天的糟糕心情，都因为他一句“等你回来”而阴霾全消。
    “关于我和小伯纳尔达成的交易，你可以去问菲利普。”夜风舞趴在枕头上，“那我先睡了。”
    “嗯，晚安小甜饼。”奥古斯丁嘴角有些笑意。
    “晚安，资本家。”夜风舞跟着他一起笑。
    “看来你现在心情很好。”菲利普及时出现在书房门口。
    “所以？”奥古斯丁问。
    “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小伯纳尔的事。”菲利普道，“他为什么想让你暂时离开米兰。”
    “如果我在米兰，都会做哪些事？”奥古斯丁靠在椅背上。
    “正常工作而已，最近并没有什么重大决议。”菲利普想了想。
    “那就换个说法，如果我暂时离开米兰，这些工作会被交给谁？”奥古斯丁又问。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菲利普了解，“不过这会牵涉到很多人。”
    “那就一个一个排除。”奥古斯丁道，“我绝对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背叛者。”
    菲利普点头：“我会尽快。”
    “巴鲁和那群环保主义者怎么样了？”奥古斯丁又问。
    “还是老样子。”菲利普道。
    “该死。”奥古斯丁又开始头疼，“政府呢？”
    “他们不敢得罪我们，但是也不敢得罪巴鲁。”菲利普道，“所以不如……再等一等？”毕竟还有大嫂那头，说不定小伯纳尔真的有办法。
    “我不想在这种毫无意义的蠢事上浪费时间。”奥古斯丁脸色阴沉。
    “我也不想，但目前的确是困境。”菲利普转移话题，“先喝一杯？”
    奥古斯丁把外套丢在一边。
    红色的酒液注入高脚杯，香气很浓。
    “怎么样？”菲利普问。
    “很普通的味道。”奥古斯丁把酒杯丢回桌上，重新打开电脑，“摆在超市里大概价值五欧元。”
    “可这是大嫂亲手酿的酒。”菲利普提示。
    奥古斯丁：“……”
    “凯特太太刚刚空运寄送过来。”菲利普解释。
    奥古斯丁重新端起酒杯。
    “哦，完全就是最完美的口味和色泽。”菲利普煽情称赞。
    奥古斯丁站起来，把剩余半瓶酒放回保险柜里。
    弟弟顿时心碎欲裂，为什么要像防贼一样防我。
    第二天下午，夜风舞果然就带着程夏离开酒店，一起回了米兰。城堡里一切如旧，白发管家彬彬有礼在门口迎接，旁边还有辛巴和MOKA。
    “嗷嗷嗷！”大狗欢欢喜喜扑过来。
    “又长胖了。”夜风舞笑着抱住它，一起跌跌撞撞倒在草地上。
    狮子威风凛凛蹲在一边，用睥睨苍生的眼神盯着蠢狗，非常非常不屑。程夏趴在它毛茸茸的身体上蹭了蹭，觉得……果然很有疗愈作用啊！
    “既然回了法国，为什么不回家？”凯特太太很不满，特意打来电话抱怨。
    “最近有些小麻烦，不想带回家。”夜风舞道，“等解决之后，我会和奥古斯丁一起回来。”
    “搞定了吗？”凯特太太问。
    “还差一点点。”夜风舞坦白。
    “你永远都差一点点。”凯特太太对他进行批评，“我已经准备好了去亚马逊的迷彩行李箱。”
    夜风舞觉得有些头大，为什么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听上去都对这片热带雨林这么向往。
    下一个档期的工作就是去亚马逊流域拍广告宣传片，所以还有一个多月的假期可以慢慢消耗。秋末的城堡到处都是金黄色的落叶，看起来像是最美好的童话故事。
    “可惜奥古斯丁先生不在，否则他们两个人一定会很幸福。”程夏趴在围栏上，撑着腮帮子很遗憾。
    老管家西装笔挺站在一边，对他进行了无声附和。
    MOKA趴在草丛里，正在专心致志啃一根骨头棒，突然桌上的手机就开始嗡嗡震动，顿时被吓了一跳。
    “没事。”夜风舞从躺椅上坐起来，一只手安抚地揉揉它，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接通。
    “是我。”小伯纳尔道。
    “很高兴能接到你的电话。”夜风舞笑笑，“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卡鲁盆地的麻烦有了最新进展。”
    “游行和示威都会在三天内平息。”小伯纳尔道，“你答应过的事情，最好也能保证百分之百做到。”
    “当然。”夜风舞道，“如果你觉得法国不够遥远，我甚至可以带着他直接去亚马逊。”
    “很好。”小伯纳尔声音一如既往，“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能永远都这么愉快顺利。”
    “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菲利普靠在办公室门口。
    “说。”奥古斯丁放下手里的文件。
    “巴鲁妥协了。”菲利普坐在他对面。
    奥古斯丁皱眉：“妥协是什么意思？”
    “妥协的意思就是，不仅停止了继续煽动学生游行，甚至还愿意主动配合当地政府，来推进整个项目的运作。”菲利普解释。
    “为什么？”奥古斯丁不解。
    “因为我们为此做了很多努力，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给他的父亲施压，起了一点作用。”菲利普道，“不过具体是哪个环节促进了他的态度转变，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抓紧时间，推进所有计划进程。”
    “我要和他谈一谈。”奥古斯丁道。
    “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他不配见到你。”菲利普帮奥古斯丁揉捏肩膀，“相信我，一定会完美解决掉整件事。”
    奥古斯丁扭头看了他一眼。
    菲利普笑靥如花：“这是我惹出来的麻烦，当然应该由我来亲自解决。”
    所幸奥古斯丁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很爽快就点头：“OK。”
    菲利普大大松了一口气——深深觉得和嫂子一起守着一个秘密，和守着一座喷发火山并没有很大差距。
    虽然遵循礼仪送上了一封拜访信，但对方却明显不怎么领情，只是由助理打来电话，说最近巴鲁先生身体不舒服，所以谢绝一些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