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的笑容很真诚，表情也很自然，完全看不出她是否有所隐瞒。
    萧书薇顿时心想，难道陆佳真的不是l？
    她迟疑了片刻，然后问陆佳：“陆佳姐，你这是要搬去别的地方吗？”
    陆佳笑道：“嗯，我打算搬回老家锦花市去。”
    “那工作室呢？”
    一听见工作室三个字，陆佳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她叹口气道：“开不下去了呗。”
    萧书薇很惊讶：“怎么会呢？”
    她去年还听说陆佳开始着手创立自己的原创设计师品牌，怎么突然就要放弃了呢？
    陆佳再次叹口气，道：“创立品牌没那么容易的。”
    原来，陆佳去年投入了一大笔钱，但是后期销售业绩却十分不如意，入不敷出，连工资发不出来，前期投入的那一大笔钱全部打了水漂，囤积的几百件衣服眼看着就要过了季，卖不出去了，只能白菜价卖给经销公司，起码还能捞回一点成本。
    “唉，国内现在就是这样，原创品牌设计师看似光鲜，其实都在赔本经营，能赚钱的不到三成。”陆佳道，她看了看萧书薇，勉强笑笑，“所以我一直挺羡慕你的。我要是也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比赛就好了。”她说着，大概觉得这句话有点羡慕嫉妒恨的意思，就苦笑着补充道：“不过就我这水平，想参加这种比赛也不够格。”
    萧书薇见她一副伤感的模样，想起创业的艰辛，忍不住道：“其实我只是运气好。”
    “也不光是运气好。”陆佳笑笑，“你很有天赋的。干咱们这一行，天赋很重要，还得能吃苦，这两样你都占了，想不成功也难。”
    萧书薇沉默了，她越来越觉得陆佳不像是l。
    在说刚才那番话时，陆佳语气诚恳，并没有怨恨的成分，而且萧书薇跟她接触过很多次，知道陆佳很反感网络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梁力夫呢？”萧书薇问。
    说起梁力夫，陆佳无奈地笑笑：“噢，他啊，去年他就回诺颜公司工作了。力夫有才华，我这里本来就留不住他。他是应该回诺颜公司工作了，这对他的前途也有好处。”
    又聊了几分钟后，陆佳建议晚上一起吃个饭，但是萧书薇晚上还要回节目录制现场，就婉拒了。
    “那好吧，正好我这里还要忙，那就改天吧！”陆佳笑道。
    萧书薇点点头。
    这时，几个搬家工人进来要抬走那台电脑，萧书薇瞄了一眼存储卡，见读卡器表面的灯闪了一下后便熄灭了，便知道诺拉已经搞定了。于是她将存储卡拔了下来，揣进了衣兜里。
    离开了陆佳工作室后，她才将存储卡塞回了手机里。
    “怎么样，诺拉？查到什么了？”萧书薇问。
    诺拉回答道：“这台电脑确实登陆过l的扣扣账号，我还查到了它在本机保存的消息记录，里面只有一条信息。”
    随后，她将那条消息发给了萧书薇。
    l：这是我的新手机号，13xxxxxxxxx，
    对方的昵称叫“n.y.”，但是她没有回复，八成两人之后就用电话联系了。
    诺拉补充道：“接收这条消息的人身份可以确定，她是颜诺。”
    颜诺？
    萧书薇瞬间恍然大悟，n.y.什么的，不就是noviayan嘛！
    这个叫l的，果然和颜诺有联系么？
    她正想把那个电话号码记录下来，诺拉却又道：“薇子，这个电话号码就在你的通讯录里！”
    通讯录？！萧书薇吃了一惊，这个l其实是她认识的人，那她真的是陆佳吗？
    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从萧书薇的脑海中闪过。
    诺拉立刻调出了通讯录里的名片示意给萧书薇看。
    “就是这个号码。”
    看到通讯录上的名字，萧书薇瞬间怔住了。
    ——怎么会是这人？
    站在她身边的郑泽低声道：“有人来了。”
    郑泽话音刚落，萧书薇便听到一个声音道：“薇子，你怎么在这儿？”
    萧书薇转过身，果然是梁力夫。梁力夫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款大衣，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串车钥匙，大概刚从车子上下来。他摘下墨镜，冲萧书薇笑了笑：“你来看陆佳？”
    萧书薇盯着梁力夫，心里五味陈杂，却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刚才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正是梁力夫。
    而梁的开头字母缩写也是l……
    仔细一想，l的真实身份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可萧书薇不明白，为什么梁力夫会私底下做出那样的事？她回忆了一下，没觉得自己哪里得罪过他。
    另外，从前她在cece工作室实习的时候，梁力夫也帮了她许多忙，算是她半个指导老师，之前还帮她所以萧书薇一直都很感激他。她知道梁力夫喜欢搜集手表，还特意从台湾买了一块表打算送给他。之前看他不在，萧书薇就把东西放在陆佳那里了。
    见萧书薇只看着自己不说话，梁力夫笑道：“怎么了？看我看傻眼了？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帅啊？”
    他瞟了一眼站在萧书薇身后的郑泽，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忽然认出他就是之前在节目里和萧书薇“秀恩爱”的家伙。
    “哟，小不点儿，好久没见，男票都有了啊？”梁力夫揶揄道。
    萧书薇却还是没说话。
    梁力夫终于看出萧书薇有些不对劲儿了，于是他收敛了笑容，道：“你怎么了？”
    萧书薇握紧了手机，扭头看了一眼郑泽，郑泽默默地冲她点了一下头。
    大概是心有灵犀，萧书薇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拿出手机，将摄像头的对准了梁力夫，深吸口气问道：“你是不是和网络水军有联系？”
    听到萧书薇这么问，梁力夫像是吃了一惊，他后退了半步，脸色变了一变。
    他自知表现得太明显，于是便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网络水军？什么意思？”
    他这副表情太明显了。就算不用诺拉的微表情读取能力，萧书薇都能看出他在隐瞒什么。
    虽然梁力夫的帖子并没有扩散开来，没对她造成什么损失，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气恼，又十分不解。
    梁力夫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虽然知道梁力夫未必会承认，萧书薇还是蹙眉道：“我知道是你。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
    梁力夫却打断她的话，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抱歉，请让一下。”
    他说完，伸手推了一下萧书薇的肩膀。萧书薇被他一推，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旁边的栏杆。
    梁力夫没理会萧书薇，抬腿就要从她身边走过去，却突然间被人抓住了胳膊。
    而抓住他胳膊的人正是郑泽。
    梁力夫一惊，脱口而出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