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这句话。
    风筝虽然挂得不高，但也有两米多了，比篮球篮框还要高几公分。唐彬只有一米八出头，却是轻轻松松跳起来抓住了风筝，不只是小姑娘看傻了，陆离也愣住了。
    “谢、谢谢……”小姑娘捡起风筝，迅速跑开了。但刚刚这一幕明显引发了草坪上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朝这边回头，窃窃私语。
    “你们看那个杂交体……弹跳力太惊人了……”
    唐彬皱起了眉，眉目之间显现出一丝烦躁。
    “我很奇怪？”他看向陆离。
    虽然唐彬一直知道自己和陆离是不同的，但他并不清楚他和人类到底有多大的不同，陆离看着唐彬，觉得是时候让唐彬正确地认识自己了。
    “你不奇怪，你只是，”陆离斟酌了一下用词：“有些特殊。”
    “我的特殊，让你们害怕？”唐彬眼中闪过洞悉的光。
    “他们害怕，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陆离伸手拉住唐彬，他们并肩往研究所的方向走：“走吧，先让我告诉你，你究竟特殊在哪里，我们再来探讨你会不会让别人害怕的事。”
    第160章
    在SPC计划中, 第一只杂交体是需要进行反复测试的, 唐彬目前还没有接受测试, 是因为研究小组认为他“年纪尚小”。但他在公共场合表现出了杂交体的“能力”，就必须开始参与测试了。
    “刚刚我说的, 你听懂了吗？”陆离和唐彬坐在他的客厅里，墙上正播放着关于杂交体身体结构的投影, 陆离为了讲清楚唐彬是“从哪来的”, 颇费了一番口舌, 但唐彬却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听懂了，我是杂交体，我体内的脏器融合了野兽的基因，非常强壮。”唐彬点点头，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设定，闪烁的投影让他的脸忽明忽暗，他没有继续追问杂交体的事, 而是说道：“我会让你们受伤，对吗？”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陆离愣了一下，唐彬不通人情世故, 因此非常单纯坦率, 但他的大脑却来自一个Killer, 敏锐、灵活、机警、冷静，无论是事情还是人心，他都能一眼看穿。
    “我不会伤害你的。”唐彬一本正经地向陆离保证, 他的眼神急切而灼热，似乎急于澄清自己，生怕被陆离误会了：“我也不会伤害任何人，我知道，你不喜欢。”
    “乖孩子。”陆离笑了，伸手去摸唐彬的头，不由得放低声音：“光答应我可不作数，你要知道，怎样的力量是人类承受不住的。”陆离说着，捏了捏唐彬的手，他的身体经过修复，骨骼和肌肉都要比正常人类强健很多倍：“我们和你不同，我们很脆弱。所以，为了让你掌握尺度，你需要参加一个测试，让我们了解你的力量，同时也告诉你‘限度’在哪里。”
    “你会陪着我吗？”唐彬看上去并不介意参加什么测试，他只关心陆离参与与否。
    “当然。”陆离笑笑：“我当然会陪着你。”
    这日之后，SPC计划终于步入了第二阶段。唐彬除了身体检查，每日还要参加体能测试和智力测试等等一系列的科学测试，这显然不是什么让他高兴的体验，陆离能做的除了陪在他身边扶住他完成测试，就是在测试间歇以及结束后，安排一些唐彬喜欢的项目。
    于是，在特殊生物研究中心的户外草坪上，大家总能看到陆离和杂交体一起坐着的画面——他们有时候看书、有时候野餐、甚至有的时候玩扑克牌……杂交体在陆离身边，温顺地就像一只餍足的猫。
    “啊啊啊——我又输了，不玩了！”陆离把一把扑克牌丢到桌布上，不爽地撇了撇嘴，朝后倚靠在树干上，看着唐彬洗牌——他手指修长漂亮，纸牌在他指尖像是变魔术一样，交叠着流泻而下。陆离不得不承认，对面这个人有一种魔性的魅力，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擅长任何事。
    不远处，总有人在偷看他们，甚至有人在偷偷拍照。
    看呐！那个杂交体竟然还会玩花式洗牌！
    陆离似乎听到了这些人的心声。
    “把你们的照片删了！你们已经违规了！”陆离转过头，非常严肃地朝那几个小年轻喊道。这里大部分人对陆离的态度都是崇拜而忌惮，毕竟杂交体就像是他的宠物，谁知道惹毛了景教授会不会被杂交体撕碎……于是，几个年轻人立刻删了照片，作鸟兽散。
    一阵春风拂过，树上的海棠花瓣掉下来一堆，落在陆离的发顶和肩头，唐彬伸手帮他拂去，动作温柔极了，他最近正在进行力量控制的练习，已经明白怎样的力道代表怎样的情感，他手指蹭过陆离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样子非常撩人。
    “你对顾医生和他的团队，就不能这么温柔吗？”陆离望着唐彬的眼睛，他们今天可不是来郊游的，最近唐彬对身体检查十分抗拒，刚刚因为他表现出攻击性，检查被迫中断了，顾云的一个助理被他怼到墙上，肩膀粉碎性骨折。
    唐彬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我不喜欢他们摸我。”
    “这只是例行检查，他们没有恶意。”陆离叹了口气：“你不能随便攻击他们，今天受伤的那个助理还很年轻，比我还要脆弱，你的任性会让他受伤，甚至死亡，明白吗？”
    唐彬低着头将桌布上的花瓣碾碎，不肯回答。
    “明白吗？回答我。”陆离提高了音量。
    “你生气了？”唐彬猛的抬起头，表情有些紧张。
    “你说呢？”陆离意识到自己说了个不够确切的答案，于是补充道：“你充满攻击性，我很生气。”
    “好，我不会反抗了。”唐彬忽然站起身，他的表情告诉陆离，他并没有被说服，但是他愿意让步：“我们回去吧，可以继续。”
    “龙麒，”陆离有点心疼了，他拉住唐彬，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口上：“这种是正常接触，没有威胁，看，你也可以对我这么做。”
    “我可以那样摸你吗？”唐彬睁大了眼睛。
    “摸？”陆离皱眉，对于唐彬不准确的用词有些无语：“是，”他叹了口气：“你也可以那样摸我。”
    “……”唐彬的眼神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他的手掌顺着陆离的胸口慢慢下滑，掌心和他的衬衣紧紧贴合，像只小熨斗，试图把他的衬衣熨平。
    陆离笑了，任由唐彬的手继续下移，忽然，衬衣的下摆被掀起，唐彬一双手伸进来摸上他的腹部。
    “喂！”陆离微微一颤，唐彬手心的温度让他心跳加速。被喝止的人愣了一下，动作顿了顿。
    正常接触……
    陆离默念着这四个字，对唐彬点了点头。紧接着，身上两只大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往上游走，手掌熨过两侧的肋骨，又压在胸口上，陆离被摸得耳热，别过头不去看唐彬的眼睛，就在这时，唐彬用指尖拨弄了一下两只乳尖。
    “喂！”陆离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猛地推开了唐彬，自己往后退了两步，耳朵通红，在细碎的阳光下，像是一块通透的玛瑙。
    “谁让你摸那里了！”陆离虎着一张脸，却发现唐彬一脸无辜，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低声嘟囔着：“好软……”
    陆离只觉的腾地一下，脸上烧得难受。
    “你这是正常接触吗？”陆离忍着不发火。
    “你说的，这是。”唐彬认真地点点头。
    “我……”陆离一愣，忽然一股火气窜上头顶：“他们是这么摸你的？！”
    唐彬继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