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自恋。是清楚的认清了自我而已。”陈墨一面说着，一面补充了几口矿泉水，逆着光看向原皓彬，挑眉确认道：“不吹不黑，难道我现在展露出来的实力匹配不上公司给我的待遇吗？”
    原皓彬：“……”虽然这小子话说的没错，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的态度，真的忍不住好想揍人！
    留意到原皓彬好像手痒了一样在地板上不停抓挠的动作，陈墨轻飘飘的瞥了原皓彬一眼。原皓彬的身形一僵，不着痕迹的缩回了手，满脸堆笑的认怂道：“就算你小子有实力。不过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唱歌？以你的天赋，不当歌手的话实在是可惜了。”
    因为陈墨表现出来的强悍实力，以及原皓彬难得一见的积极配合，公司原本打算让陈墨在原皓彬的演唱会上伴奏一曲，弹奏一曲，跟原皓彬合唱一支歌，自己再独唱一支歌，顺便再给《汉武大帝之少年天子》这部电视剧打一下宣传的。
    结果两方面的经纪人都谈的差不多了，陈墨自己却把公司的安排否决了。他对弹奏两支钢琴曲没啥意见，对于在演唱会上唱一首《少年天子》的片尾曲给电视剧打宣传也勉强同意了，但却态度坚决的拒绝了跟原皓彬合唱的那一支曲子。还美其名曰不想占用演唱会太多时间免得喧宾夺主……
    原皓彬一想到陈墨那天说的话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他猛地直起腰来，瞪着眼睛问陈墨道：“喂，你小子该不会是看不起我的实力，所以才不肯跟我合唱的吧？”
    原皓彬越想越觉得以陈墨狂傲的性子，当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对方可是连进录音棚都不需要录制第二次，连后期制作都不需要，干音都可以拿过来直接用的音乐奇才。
    看着原皓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顾自义愤填膺的气鼓鼓的样儿，陈墨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要是也有强迫症，一首歌需要唱个几万遍才敢拿出来嘚瑟，大概也没有心情唱歌了吧？
    不过这样的理由陈墨当然不会拿出来说，他继续轻飘飘的瞥了原皓彬一眼，凉凉的道：“当歌手有什么好的。不能吃辣不能喝酒，也不能吃太甜的太凉的太有刺激性的食物，抽根烟也要顾虑重重，每时每刻都要记着保护嗓子，连感冒一下都恨不得打几支消炎针的日子，我可不想要。”
    原皓彬：“……”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弱弱的反驳道：“其实也不至于你说的那么清苦。比如说我——”
    陈墨没等原皓彬说完话，直接拿起钢琴上的手机拨了个外卖的电话，径直说道：“喂，给我来一份麻辣烫，不要放海带和香菜，要超麻超辣的，再来一根麻辣鸭脖和四个鸭膀子，一份麻辣拌，两瓶冰镇啤酒……”
    “喂！喂喂！”原皓彬看着故意装作没听见的陈墨，气急败坏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三步两步走到陈墨面前一把抢过电话挂断。不满的嚷嚷道：“你这个小子怎么这样！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温情和信任呢！”
    “我又没让你吃。”陈墨故作无辜的看着原皓彬，一脸贼兮兮的笑道：“我吃着你看着，实在不行我坐着你站着。人与人之间应该有最起码的信任吧。我相信以原天王的敬业精神，应该不会经不住美食的诱惑的。”
    原皓彬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牙切齿一脸气呼呼的将陈墨的手机没收。
    陈墨笑眯眯的看着原皓彬的举动，一脸真情实感的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不想当歌手的原因——不但自己没有吃饭的自由，连别人吃饭的自由也被你剥、夺了。”
    原皓彬恶狠狠的瞪了陈墨一眼，完全没有话说。
    身为华语乐坛的天王级人物，原皓彬从十七岁出道，迄今为止已经有十年了。十年的风风雨雨，有多少粉丝多少同行亲眼见证了原皓彬从新人蜕变成天王的那些年那些事。更何况华夏人历来对整数字持有让人难以理解的执着，所以今年的演唱会名目就是庆祝原皓彬出道十周年的“王者莅临”。
    “王者莅临”巡回演唱会的第一站定在首都华京，时间是11月11号光棍节这天，地点就在华京体育馆。陈墨每次看到这个时间表，都在私底下暗搓搓的猜想原皓彬之所以要定在这天开演唱会，是不是在暗示着即便是十年过去了，原天王仍然是处于单身狗的悲催地位……
    当然，后者纯属是陈墨的私下揣测。毕竟两人的关系虽然不错，但还远远没到可以坐下来聊这种私事的地步。
    时间转眼就到了11月11号，虽然是冬天，但呼呼刮过的西北风和天上纷纷扬扬飘洒着的小清雪根本吹不灭浇不息粉丝们的狂热的心。早上还不到七点钟，天还没有大亮，就有三三两两的粉丝聚集在体育场外。她们的手里捧着原皓彬的海报和CD，还有各色周边，站在寒风朔朔的清晨里，冷的恨不得缩手跺脚，可是谈论偶像时的笑声却传得很远很远。
    很快天色大亮，体育馆外面的水摊和小吃摊子也都搭了起来。人群渐渐热闹起来，原皓彬在各地的粉丝后援会也都赶了过来。开始在体育场外面搭建各式各样的小摊子，然后售卖各种偶像相关的周边。当然也有官方售卖的摊位。因为周边礼品更为精致的缘故，粉丝们也都趋之若鹜。
    当原皓彬和陈墨的保姆车抵达体育馆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熙熙攘攘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海。不论是青春活泼的少男少女还是穿着打扮明显更成熟一些的上班族，都拿着荧光棒或者原皓彬的海报守在瑟瑟的寒风里。看到原皓彬的保姆车抵达体育馆，从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来的尖叫声如同潮水一般侵、袭耳膜。
    陈墨上辈子还是个富二代的时候，也曾带着女朋友去看明星天王的演唱会。他对这样的场面十分熟悉。
    可是当他变成即将登台的一员的时候，看着这些乌泱泱的粉丝们，虽然都不是冲他而来，但陈墨还是不可避免的从心底升起了一丝紧张。发自灵魂的颤栗从身体深处止不住的蔓延开来，肾上腺素大量分泌。
    陈墨有些讶然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此时此刻，他突然理解了原皓彬的想法。
    也许在世人面前，用歌声主宰别人的情绪和人生，就是身为歌手的最大快、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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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搂住么么哒(づ￣3￣)づ╭?～
    ☆、第十七章
    即便是呆在后台休息，陈墨耳边仍旧充斥着从前台传来的粉丝们疯狂的尖叫声。原皓彬早就已经登台了，第一支摇滚嗨曲燃爆全场，紧接着两只舞曲更是迷得下面的粉丝们神魂颠倒。然后一首首熟悉的前奏响起，那些铭记着岁月与回忆的歌声从原皓彬的口中深情唱出，下面的粉丝们也都跟着合唱。荧光棒与灯牌在漆黑的体育馆中不断摇晃，点点滴滴汇聚成一片星海。
    陈墨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听着歌，任由演唱会的化妆师在他的脸上抹抹画画。虽然不曾亲眼目睹原皓彬在舞台上的风采，但他却记得原皓彬在之前彩排时候的风华绝代。媒体曾经评价原皓彬是近三十年内华语乐坛最为出众的灵魂歌手。陈墨相信这句评价绝不是浮夸。
    能与这样出色的歌手同台合作。陈墨虽然在人前表现的没有丝毫压力，但背地里却也努力了又努力，为了不丢脸，泡在系统里的时间练习钢琴曲的次数简直能够将人逼疯。有一段时间陈墨更是练到一双手都要抽筋了。
    好在过了今天他就解放了。陈墨听着外面粉丝们的尖叫声，略有些放松的想到。
    因为公司对陈墨的出道演出表现的十分慎重，就连化妆师在替陈墨化妆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疏忽半点儿影响了陈墨的魅力。
    就算用的化妆品都是国际顶尖的牌子，但并不经常化妆的人要将厚厚的妆粉敷在脸上，还要画睫毛唇彩什么的，那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受。在化妆师大功告成之后，陈墨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自己还是没化妆的时候更帅一些。
    化妆师廖姐看着陈墨目不转睛盯着镜子直皱眉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第一次画这种舞台妆是有点不舒服。习惯了就好了。”
    陈墨冲着镜子微微一笑。倒是没说什么。
    因为化妆本来就耽误了一些时间，陈墨又在后台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工作人员引到升降台旁边。
    升降台上静静摆放着一台白色施坦威钢琴，正是陈墨这些日子练习时候用的那一架。陈墨双脚踩上升降梯，慢慢坐到钢琴面前，两只手静静的放在钢琴上。深吸了一口气。
    舞台中间，原天王的上一支曲子已经结束了。他微微气喘，目光扫过台下疯狂尖叫示爱的粉丝们，十分感慨的说道：“哇，我在台上又唱又跳一个多小时，好累呀。你们在下面喊了那么久，累不累？”
    一句话还没说完，下面的粉丝们再次尖叫破音，好多人一起喊道：“不累……”
    “我爱你——”
    “我也爱你们。”原皓彬笑着接口，向着台下的粉丝们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接下来一首《真爱》，是我特地为我可爱的粉丝们创作的新歌，送给陪我走过十年风雨，依旧不离不弃的你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很多歌手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创作歌曲，可是像原天王这样专门在出道十周年的演唱会上给粉丝们创作歌曲的歌手却很少见——甚至可以说在此之前从未出现过。因此原皓彬简简单单一句话燃爆了全场，多少从原皓彬出道就一直不离不弃跟到现在的粉丝们立刻忍不住眼泪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尖叫着说“我爱你”。
    两束白光从顶空落下，一束照在原皓彬的身上，另外一处则照在摆放着白色钢琴的升降台上。柔和的钢琴曲缓缓响起，如流水般舒缓的前奏过后，原皓彬开口唱道：“风雨后/才会看清谁更懂我/哪怕岁月匆匆而过/我不会忘记/曾经拥有过的你/感谢这一路能共同经历……”
    有很多歌，其实从专业技巧的程度上讲，并不如何出彩炫技。但最难得的是用朴素的语言唱出最真切的情感。原皓彬这首歌就是如此。
    随着第一遍的小高、潮过去，台下的粉丝们大多数都记住了这个朗朗上口的旋律。等到副歌过后，全场粉丝都跟着原皓彬唱起高、潮的片段。哭声和尖叫着说爱你的声音再次爆发。
    一曲终了，即便是再淡定再泪点高的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是一种情怀在发酵，一种回忆在蔓延。他们固然是爱着舞台上发光发亮绝代风华的原皓彬，却也爱着那些年因为爱着原皓彬而越发显得可爱的自己，还有那些飞扬恣意的青春。
    原皓彬看着台下星星点点的荧光棒和灯牌，忍不住笑道：“哎呀，唱了这么久好累。我们休息一下吧。抽根烟怎么样？”
    台下的粉丝们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此时此刻盲从偶像的习惯仍然让她们尖叫着说好。
    于是原皓彬表情坏坏的勾了勾嘴角，从大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英俊容颜再次引起粉丝们的尖叫声。原皓彬作势向工作人员要烟，工作人员刚开始没有理会原皓彬，后来被原皓彬缠得不耐烦，只好敷衍至极的送了一根烟上来，结果却没有拿火。
    于是原皓彬拿着香烟在鼻下闻了闻，再次故作烦恼的皱了皱眉，开口说道：“以为没有火就不能点烟了吗。你们真的是太小瞧我了。我虽然没有打火机，但是我却有全世界最棒的搭档好吗！”
    原皓彬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香烟走到了白色钢琴前面，他将香烟轻轻放在钢琴上，笑着对陈墨说道：“致我无所不能的好搭档，你愿意帮我点着这一支烟吗？”
    陈墨笑着看了原皓彬一眼，手指在钢琴上轻快的敲了两下，竟然用琴音模拟人类的发音，“说”了句“我愿意”。
    台下的粉丝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幕，不免有些意外的惊呼出声。不过他们都以为陈墨是带着打火机，却没有想到接下来原皓彬竟然冲着台下的粉丝们鞠了一躬，笑着说道：“下面的时间，就由我的好搭档为大家表演如何在没有打火机的时候点着一支烟。请睁大你们的演技，竖起你们的耳朵，不要表现的太过惊讶哦。”
    说完，笑着将舞台让给了陈墨。自己则趁这个机会回到后台换衣服，顺便也能休息一下。
    就在台下的粉丝们还被自家偶像搞的懵逼的时候，如狂风暴雨急促拍打玻璃窗，犹如野蜂狂舞呼啸而来的琴音猛然响起。
    台下的粉丝还来不及准备，就被这节奏感强烈到让人听了前奏就忍不住毛骨悚然的琴音吸引了全部心神。那急促的琴音就如破空而来的千万箭矢，又如枪响后出镗的子弹，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扑面而来。让所有听到琴声的粉丝突然有了一种被危险盯上的紧迫危机。
    就在陈墨演奏的同时，所有的摄像镜头也都对准了陈墨。只见大屏幕上陈墨不断敲击着琴键的双手已经化作无数残影，所有粉丝们的眼睛下意识的盯着这些残影，耳边听着那如同玉珠倾泻撞击玉盘的清越琴音。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一艘小船漂泊在龙卷风肆虐的海面上，时而被海浪拍入水中，时而被水流送出海面，起起伏伏根本由不得自己。在这种炫技到了极致的视觉与听觉的冲击力下，众人已经瞠目结舌到根本来不及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