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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症 第164节

      他回头:“怎么不走?”
    周念什么也没说,走上前去,两只小手捧住男人的脸颊,她垫脚,在暴雨里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双唇。
    鹤遂被吻上的时候,瞳孔狠狠地涨缩了一下,远空的那一道雷仿佛直接劈在他心上,身体也跟着剧烈颤了下。
    淋漓的暴雨,四周温度骤降。
    周念感受到冷意的同时,也感受到男人的嘴唇有多么柔软温热,她没有闭眼,所以能看见他震惊无比的双眼。
    她缓缓眨了一下眼后,看见鹤遂把眼睛闭上,一副要全情投入的模样。
    果不其然,这个吻突然变得攻势满满,他主动捧住她的脸,反客为主,力道加重,让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
    当周念感觉到他用舌头撬开她牙齿时,她一下慌了,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还伸……”
    他放肆地把她的声音吞掉。
    暴雨如注,河面汹涌,他们在这无人的雨夜里肆无忌惮地接吻。
    第106章 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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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鹤遂愿意松开周念的时候,周念早就气息闭塞,满脸涨红,正当她张着嘴狼狈喘息时,听见男人吊儿郎当的低笑声混在雨里落下。
    周念抬头,红着脸嗫嚅:“你笑什么……”
    鹤遂抬起一只大手挡在她的额头上方,像把小伞,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发红的双唇上:“我只是在想,要是再不放开你,估计你能把自己憋死。”
    周念:“……”
    哪有这么夸张。
    她把他的手推开,反笑回去:“你今天怎么尽做蠢事?”
    下河捞项链。
    用手挡暴雨。
    可不是就是犯蠢么。
    谁料,鹤遂倒承认得爽快,耸耸肩懒声道:“在你面前,我不就是个蠢人?脑子这种东西是没有的。”
    周念被他逗乐,没笑两秒被暴雨砸得眼睛疼:“我们怎么回去啊?”
    鹤遂反问她:“你想怎么回去?”
    雨下得更大,近乎要吞没人声。
    周念想了一下,便兴奋地冲他喊:“我们——跑着——回去——”
    鹤遂薄唇微弯,英俊如斯。
    “好。”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
    夜晚的雨里,鹤遂的手更加白皙,有种水淋淋的美感,修长分明的指骨呈出邀请姿势。
    他知道,周念这一次不会再拒绝他。
    周念给予回应,没有犹豫地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
    他在下一瞬将她紧握。
    周念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道,是他拉着她在往前,她顺势跟着他在跑起来。
    两人奔跑的步伐在雨地里激起水花。
    一脚一朵水花。
    水珠乱渐,渐得高的甚至能飞至周念眼前。
    漫天雨幕里,周念情不自禁地想到,上次这样淋雨还是在四年前的云宜火车站,今晚的雨和那晚的一样大,她的心情却和那晚截然不同,眼前光景也截然不同。
    现在在周念眼里的,是鹤遂带着她狂奔的身影,他时不时转过头看她,还对她笑得耀眼,四年前的念想仿佛在这一刻得到圆满。
    他正带着她逃亡。
    无人雨夜里,他脱去闪闪发光的影帝身份,不做万千少女的人间理想,只做她一个人的鹤遂。
    跑着跑着,周念看见前面有一家还亮着灯的小商铺,便说:“鹤遂,我们去那里躲一下雨再走吧。”
    “好。”
    商铺刚好搭着个遮雨棚,棚下立着个灯箱,写着香烟槟榔零食的字样。
    年近五十的男老板坐在收银台里,正一边抽着烟一边用手机下五子棋。
    听见一串飞奔而来的脚步声,老板顺势抬头,看见一个金发白皮的男人拉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跑过来。
    两人都被淋得很惨,估计连内衣裤都是湿的,但两人的脸上却洋溢着蓬勃的幸福,两双眼睛都亮晶晶的。
    老板闪了一下神,才认出男人来:“哟,真回来啦,这不是鹤家小子么。”
    周念疑惑地看向鹤遂:“你跟这老板认识?”
    鹤遂轻轻嗯一声:“以前经常到这儿买烟。”
    那会儿瞧不起他的人太多,走到哪儿都会被骂,鹤遂还记得他一靠近有些商铺,原本只是想买东西,那些老板却从他吐口水,让他赶紧滚。
    只有这家商铺的老板,对他不算热络,但好歹不骂他也不当面翻他白眼。
    后来买东西的次数一多,他还会陪老板在手机上下两盘五子棋,不过老板从没赢过,渐渐也不爱和他下。
    “又下棋呢?”鹤遂主动问了句。
    “我觉得我棋艺大有长进。”老板搓搓手看向鹤遂,“要不整几把?”
    鹤遂下意识看向周念,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周念点点头:“你下,正好可以等雨小一点。”
    “成。”
    老板立马把手机推过来,鹤遂却不着急,慢悠悠地说:“老板,这棋可不是免费下的,我们赌点什么?”
    老板也是个爽快人:“你想赌什么?”
    鹤遂单手撑在收银台上,沾着水光的指甲粉润,“你先说你要什么?”
    老板想了下,说:“你现在是大明星了,那我要和你合照,你还得给我签名。”
    “可以。”
    “那你要什么?”老板问。
    原在和老板说着话的鹤遂,突然偏过头,低声问站在他身后的周念:“想不想吃糖?”
    周念抿抿唇,说:“想。”
    鹤遂:“吃哪种?”
    周念往货架上瞟两眼,看见那里有一包白兔奶糖:“我要那个。”
    老板回头看了一眼,笑说:“小姑娘还挺会挑,那个糖已经全面停产啦,货都进不到,我准备留着给我孙子的。”
    一听那糖全面停产且只有一包,鹤遂来了劲儿,抬手一指:“老板,要是我赢,你就请我女朋友吃那包奶糖。”
    周念:“?”
    ……
    他说什么?
    女朋友。
    就那么自然无比地对别人说她是他女朋友?
    周念脸上一燥,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很小声地嘀咕:“……谁是你女朋友了。”
    “嗯?”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听见她的话后,直接低头把一侧脸送到她耳边,仿佛没听清般:“你说什么?”
    注意到老板正在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两人,周念难为情地说:“没什么。”
    “不是我女朋友?”
    男人倏地转头,黑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眉梢轻轻一挑,“那你怎么还让我亲?”
    老板:?
    周念:?
    他是疯了吗啊啊啊啊啊!
    周念的内心发出尖锐爆鸣,表面却是强撑着平静,她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鹤遂看了她两秒,对老板说:“等我一会儿。”
    说着就把周念拉到一边。
    老板在那头探头探脑地看,好奇到不行,但雨声太大,稍隔远点就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棚下,旁边是连面的雨幕。
    鹤遂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灯箱那点微弱的光完全照不进他的眼里。
    “周念。”他正儿八经地叫她,“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好好表白,所以你不承认是我的女朋友。”
    “……”
    “啊?”周念有点懵。
    鹤遂突然拉住她的一只手,长指收拢紧握,头垂着,声音也跟着低下去:“念念,你是我生命里最特殊的存在。”
    在遇见周念以前,唯一对他好的人只有宋敏桃,他就像个不被外界接受的怪物,走到哪里都会被唾弃,他仿佛生来就适合在阴沟里腐烂。
    可是有一天,周念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她对他笑,笑起来有两个特别甜的小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