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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症 第174节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周念听见他低低问:“你都听到了?”
    周念这才转过身,仰脸看他:“我是不应该听到对吗?”
    鹤遂眼瞳漆黑,里面蕴着她读不懂的情绪,但他面上还是对她温柔笑着:“我没那个意思。”
    “……”
    “那你什么意思?”
    周念生气的时候一股子倔气,小脸清清冷冷的,紧紧抿着唇,小梨涡早已无影无踪。
    他伸手拉她。
    她躲开。
    他又伸手想摸她的脸,她又偏脸躲开。
    周念怒了,站起来:“你现在能不能别碰我?”
    “……”
    谁知道,鹤遂非但不听,反而伸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快到周念完全没反应,额头直接重重撞在他的胸膛。
    她下意识挣扎,鹤遂就捧住她的后脑勺。
    让她紧贴在他温热胸口。
    周念又气又急,伸手啪啪两下拍打在他的手臂上,见他没反应,又好一阵推搡。
    推不开。
    然后又捏紧拳头锤他。
    鹤遂不躲不避,只是说:“打,随便打,打死我都行。”
    “……”
    “你能消气就行。”
    周念只觉得血意涌上头,她被气得不轻,鼻腔灌满酸意等到开口时,自己都被声音里的哭腔吓到。
    “你凭什么那样轻易选择去死?”
    倘若沈拂南占据身体去做人格整合,那就意味着他的永远消失。
    并且只是因为赌约。
    “周念,看着我的眼睛。”他捧住她的脸,强行将她的脸抬起。
    “……”
    四目相对。
    周念看见他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鹤遂用很慢的语速说:“选择去死并不是我的一时冲动,而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因为我和沈拂南打赌你爱不爱我,在我这里,你的爱胜过一切,如果你不爱我,我的生命将不会有任何意义,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与其痛苦地活,不如解脱地死。”
    “……”
    周念早就听得湿眼,鼻尖泛出微红。
    她想说点什么,嗓子却堵得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鹤遂温柔地抚着她的脸:“周念,我不赌你慈悲,我甚至不赌你善良。”
    “……”
    “我只赌你爱我。”
    只要你爱我。
    就胜过这世间的千千万。
    第111章 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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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段长时的沉默后。
    周念看着男人寒寂忧伤的双眼,红着眼哽咽道:“你赌赢了。”
    言外之意:我爱你。
    鹤遂眼睫轻轻一颤,眸光凝定在她脸上。可周念还没把话说完:“但是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没有隐瞒。”
    “……”
    “即便是善意的也不可以。”
    周念不喜欢那种两人之间隔着层雾的感觉,看不清的模糊感会产生隐患,吞噬信任和安全感。
    她很清楚,鹤遂对她还有所保留。
    还没有完全坦白。
    沈拂南口中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鹤遂从未对她提起过?
    “所以——”周念深呼吸一口气,竭力保持平静,“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
    换来的只有漫长沉默。
    那样难捱的沉默里,鹤遂垂下目光,不看她,不愿意和她有任何的目光接触。
    整个人呈现出颓丧的逃避状态。
    周念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都是个血性在骨子里横生的人。
    像一阵卷过旷野的风,恣意放肆,无所畏惧,没有人能改变他的风向,降低他的速度,除非他是自愿停留。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的——狼狈。
    他刚洗完澡,肌肤是冷色的白净,身上穿着一套全新的休闲服。
    英挺五官,看上去十分的帅气。
    可是偏偏藏不住狼狈感,正在从他的毛孔四溢而出。
    周念放轻声音:“沈拂南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可以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男人眸底黑如暗海。
    喉结隐忍地滚动了两下后,他低声说:“我需要一点时间。”
    “……”
    好歹不是选择继续对她隐瞒。
    周念点点头:“好,我给你时间。”
    只是可惜,周念愿意给的时间,被一段偶然的插曲截断。
    真相变得昭然若揭。
    彼此不说话的当口,周念整理着衣柜,翻出那件鹤遂十七岁时穿过的黑色卫衣,以及一本全是他个人画像的素描本。
    鹤遂正盯着她摆在书桌上的那株万年青发怔。
    “你没扔掉它。”他说。
    “嗯。”
    一转头,鹤遂看见周念蹲在衣柜前,手里拿着那件黑色卫衣。他的眼里流出诧异:“你居然还留着那件衣服,我还以为……”
    “以为我扔了?”周念续上他的话。
    “嗯。”
    周念在最恨鹤遂的时候,都没有扔掉任何与他有关的物品,恨他时,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就是一种警醒,时刻提醒着她受过的苦难。
    如今来看,她只庆幸还好没扔。
    周念拿着画册来到他身边,把画册摆在桌面。
    一一翻开。
    一张张无比熟悉的素描画在男人眼底被翻过——
    在杏树下削铅笔的他。
    深夜里捕捉萤火虫的他。
    坐在藤椅上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的他。
    ……
    全是他。
    “那天晚上在火车站,我就带着这本画册,你的黑色卫衣。”周念的目光温缓地滑在那道深绿的影子上,“和你送的万年青。”
    “……”
    “等了你一整个晚上。”
    那是一个希望被一点一点噬嗫消杀的夜晚。
    绝望混着无助,她真的很冷。
    过去已经无法被修正,任何的道歉都会显得苍白,鹤遂没有说任何关于道歉的字眼,他只伸手圈住周念的腰,让她坐到他的腿上。
    让她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
    “所以别再让我伤心。”
    她顿了顿,“也别让我等太久。”
    “好。”他抱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