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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 第46节

      他越是如此,人们就越想往他身上安一些桃色故事,并冠上不为人知之名。
    先前是传他与雪萱仙姬关系不一般,比之沈溪山对待其他女子更显亲密,但到底也找不出什么两人真正亲密如眷侣的铁证来,传闻便一直不温不火,未能宣扬起来。
    然而先前沈溪山特地找丁级猎师宋小河对练的消息,却如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仙盟上下。
    不少人慕名而来,想要亲睹宋小河的风采。
    但宋小河在以前就是满山乱跑,从不曾有人注意到她,如今小小出名后,众人抓不住她的身影,便显得她相当神秘起来,很多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宋小河吃人嘴软,眼下烤鱼还在嘴里塞着,围着火堆旁的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她,想从她这里打听出来令人惊叹的消息。
    她嚼了烤鱼咽下,慢吞吞道:“我与沈猎师并不相熟啊。”
    “那他前些日子……”
    “他指点剑修的剑术不是常事吗?”宋小河用茫然的表情装糊涂。
    宋小河不想跟任何人说她救了沈溪山,知道内情的苏暮临和谢归也非常有眼色地沉默着,只字不提在酆都鬼蜮之事。
    几人问来问去,她只说众人误会,装傻不答,随意糊弄。
    既吃饱了饭,又没被套出什么话来。
    几人连续赶路,身体都处于疲惫的状态,吃东西时坐着聊了一会儿,见套不出宋小河的话来,便打了招呼,各自休息去。
    宋小河更是困得不行,吃饱了就往地上一躺,苏暮临在底下垫了毯子,下面又是草地,睡起来软绵绵的,片刻后她就陷入了睡眠。
    在漫天星光和夜色的笼罩中,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两天没睡觉,宋小河这一闭眼就跟睡死过去一样,感觉睡了很长时间。
    直到她耳边传来断断续续地,微弱的声音,她的神识才在迷糊之中慢慢苏醒。
    睁开眼的瞬间,她先是茫然了一下,随后就赫然发现周围完全换了景象。
    谢归苏暮临等人,连带着中间的火堆,散在不远处的队伍等,全都消失不见。
    她原本是睡在一片空旷之地,大多杂草都泛黄枯萎,有着大片的秃地,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众人燃起的火堆和夜光灵器照明。
    但这一觉睡醒过来,放眼望去却都是长至小腿的绿草,草地上竖着约莫一人高的木杆,顶头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灯,惨发着暗黄色的光芒。
    视线瞭远,竟是密密麻麻,遍布方圆。
    宋小河单是看着就要吓死了。
    她没想明白为何自己睡一觉醒来会到了这种地方,究竟是什么人,什么妖怪能有能力在苏暮临等人的眼皮底下,在完全不惊动睡梦中的她的情况下,将她挪到此地来。
    她只是睡着,不是晕过去了,竟然连一点知觉都没有?
    况且这支队伍里那么多厉害猎师,不可能对妖邪的靠近毫无察觉。
    在悄无声息之下做了这一切,还不被人察觉,那妖魔得多厉害?
    宋小河浑身发毛。
    她脚底下踩着的是一条窄小的路,像是在草地之中开辟了往前的指引。
    “苏暮临——”宋小河想扬声喊人,但是由于有些害怕,喊出口的声音并不大,颤颤巍巍地。
    周围寂寥无声,没人回应。
    好在并不是漆黑一片,宋小河沿着羊肠小道往前走。
    走了约莫几十步,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
    宋小河就是这声音吵醒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声响,像是在有人在低低吟唱,但曲不成曲,调不成调,连词句都无法连在一起。
    这地方本就阴森,配上这声音,更显得诡异至极,像是一个阴气满满的地方。
    宋小河发现路的前方就是声音传来之地,她犹豫了一瞬,随后就加快了脚步赶过去。
    宋小河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
    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的地方,她找不到其他出路,就奔着这诡异的声音而去了。
    小跑了半刻钟,那声音逐渐大起来,就更能听清楚是唱歌,只是唱一段停一段,并不连贯。
    十分难听。
    声音越来越近,待她的羊肠小路走到了尽头时,像是踏入了某个结界之中一样,眼前突然变作了空旷的场地。
    一座华丽的戏台凭空而现,坐落在空地之上。
    那戏台十分宽敞,大红的绸布缠着两边的柱子向上,将台顶铺上鲜艳的色彩,各种各样的灯挂在檐下,明珠镶嵌在其中,明亮闪烁。
    戏台中央站着一个身着华贵戏服的人,戴着琳琅满目的戏冠,衣裳的正红色与蓝色交织,布满了金丝银线所绣的云纹,玉石珠宝挂了满身,在金灿灿的灯下闪闪发光。
    那人雪白的长袖抬起来,遮了面,耳垂挂着极长的红丝带耳饰,束着纤细的腰身,长裙遮住小巧的脚,满头的金钗步摇随着她的轻动而晃起来。
    就是她唱着不成调的戏曲,尖细的嗓音发出咿咿呀呀的曲调。
    没有什么凄凉婉转,悠扬绵长,只有难听。
    宋小河站在戏台的下方,是唯一的看客。
    戏台上的光将她拢在其中,将她的眼眸照得极亮。
    她听了一阵,没听出这人在唱什么,只闻到空中有一种非常浓郁的香气。
    宋小河开口询问,“你是何人?是你将我带来这里的吗?”
    听了她的声音后,台上一直唱戏的那人忽而扭身过来,遮了脸的水袖缓缓移动,将真面容慢慢露出来。
    宋小河看到的第一眼,就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尖叫的声音卡在喉咙处,用尽全身的忍耐力才没能被吓得大叫出声。
    只见那不是一张人脸,而是长满了黄色皮毛,细长的眼睛里是一双竖瞳,鼻头黑黑的,嘴咧得很大,像是在笑。
    完完全全,是一张狐狸脸。
    宋小河被吓得猛然一惊,心脏狂跳起来,还不等她有所动作,那狐狸忽然冲她吹了一口气。
    空中浓郁的香气化作一股黄烟,劈头盖脸地冲她扑过来。
    宋小河本能反应抬手挡在脸前阻拦,身躯一动,却立即察觉身体变重了。
    确切地说,是她身上的东西变重了。
    黄烟散去的瞬间,宋小河就看见视线之中无比亮堂,诸光汇聚,各种华丽装饰折射着光芒,相当刺眼。
    她站在戏台中央,穿上了一身华丽的戏服,成了唱戏之人。
    宋小河扭头张望,四周空寂,哪还有那黄面狐狸的身影?
    她吓得连忙往提着衣裙台下跑去,身上繁重的琳琅饰品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方一下戏台跑了几步,身后的光就消失了,她转头一看,那座戏台已不见踪影。
    撞鬼都没这么阴森诡异过!
    宋小河哪还敢在这地方待着,提着衣裙往那羊肠小道跑去。
    刚踏入小道的边上,放眼望去,原先那像人那么高的,挂着灯的木杆,全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坟堆,遍布视野之中,蔓延到看不见的黑暗里。
    地上也不再是小腿高的草,俱变成了惨白色的纸钱,也不知是撒了多少,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啊啊啊啊!”宋小河再也忍不了,大叫出声,一边叫一边闷头往前跑。
    沉重的头冠给她带来不少负担,她抬手想摘下来,却不知这东西如何戴在头上,一扯头皮就跟着发疼,完全取不下来。
    若是碰上个正经妖怪,要吸她灵力,吃她的魂魄,那宋小河还能掏出木剑与之过上两招。
    但遇到的这狐狸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尽整这些阴森诡异的东西吓唬人。
    宋小河哪经吓,马上就不行了,吓了个半死,拔腿就跑起来。
    夜光珠被她捧在手中,勉强照亮着前面的视线,让她不至于被黑暗吞噬。
    但当她目光瞥见面前站着一个人时,再停下脚步已经是来不及,重重地撞了上去。
    那人的身板也不知是有多硬朗,被她这么跑着撞了一下也丝毫未动,反倒是将宋小河给弹得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夜光珠脱了手,滚落在那人的脚边,照出一双银丝云纹锦靴。
    宋小河扶着沉重的头冠抬头望去,就见面前的人往前走了两步,身形现在微弱的光下,眉眼有些朦胧,但却能看清楚是一张熟悉的俊脸。
    他臭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宋小河,你这个骗子!”
    “沈策!”宋小河双眸一亮,满脸的惊喜,立马就从地上爬起来,去拽他的衣袖,“你怎么在这里!你来得刚好,这地方阴邪得很,我快被吓死了!”
    沈溪山日夜不眠,追了整整三天三夜,才来到了这里,找到宋小河。
    要是能被气死,沈溪山半路上就挺尸了。
    他从未动过这么大的气,更笑自己对宋小河如此掉以轻心,轻易地相信了她的鬼话!
    他一把扣住宋小河的手腕,捏紧了,质问,“当初是不是你与我说好了,若是出发就叫上我?为何失言?”
    他的怒气如此明显,宋小河却像是看不见,方才被吓得狠了,现在见到沈策后她只一个劲儿地朝他靠近,汲取安心。
    “你别生气嘛。”宋小河与他挨着肩膀,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胳膊,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是我师父将你给我的符拿走了,我也没能要回来,当日出发紧急,我去哪里找你啊?我总不能违背师命,将那符箓抢回来吧?”
    “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总是神神秘秘,我在内门也压根就没找到你。”宋小河嘟囔着,“为了找你的符箓,我还被师父骂了一顿呐,连着两日都没吃上一口好吃的……”
    沈溪山生着气,眉眼一派冷漠,低着眼去看她。
    她身上穿的戏服不伦不类,一脸的惊慌,又撇着嘴为自己争辩,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更像是受到惊吓之后为了缓解恐惧的行为。
    说着说着就埋怨起他来,但还是尽力往他身边凑近。
    更重要的是,她说的那些话,沈溪山竟然无法反驳。
    宋小河当然在内门里找不到沈策,因为内门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
    他的错就在于,想当然地以为一张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然而宋小河那边永远都是一堆状况。
    此事,的确不怪她。
    他看了一眼宋小河的手,而后从捏着她手腕的位置忽而往上移,一下将她的拢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宋小河惊讶地往后仰了一下,正要挣扎,却觉得他力道猛然收紧,掌心与她紧紧相贴,由不得她挣扎拒绝似的。
    紧接着,相贴的掌心之中冒出了一抹微弱的金光。
    “你要做什么?”宋小河大惊,使劲扯了一下,手掌却是纹丝不动的,她有些急了,“喂,沈策!你是真的沈策吗?你别是那狐狸变的啊?你要是想害我就直接害吧,别吓我了呜……”
    “别吵。”沈溪山皱着眉,垂眸望着两人交握的手,似乎极是认真地在进行什么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