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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 第55节

      两人相对而坐,影子落在地上,随着火烛跳动。
    步时鸢喝了两口茶,忽而说道:“何不多点两盏灯?”
    “你不是有事要说吗?”宋小河道:“如此更有说大事的气氛。”
    “不算什么大事,你将灯都点上吧。”
    “哦。”
    宋小河起身点灯,随着一盏盏烛光亮起,房间也变得敞亮起来。
    “此行比上一次要危险得多,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你们这些队伍并不齐心,仙盟尤其被针对。”步时鸢缓声道。
    “上次的队伍也不见得心有多齐。”宋小河倒不是很在意这方面。
    毕竟一旦真正遇上危险,也根本指望不了别人,谁不是各顾各的门派子弟,且上回仙盟还在鬼蜮里大开杀戒,杀了不少其他门的弟子。
    如此一想,她忽而愣住,“你是说……”
    “不错。”步时鸢静静地看着她,说道:“上回仙盟屠戮两个宗门的弟子,此事早已传遍各个门派,众多仙门之中,本就敌视仙盟,如今更是让他们有了团结的理由。所以仙盟此番要面临的危险不仅仅是鬼国之中的种种,还有那些现阶段被称作盟友的人。”
    “那也只能时刻警惕,离他们远点咯。”宋小河道。
    “这自然是个办法,但光靠仙盟这些人的力量,不足以在鬼国之中完成任务并活着出来。”步时鸢道:“所以,这才是你们要面临的麻烦事。”
    一旦进入鬼国之中,仙盟极有可能面临腹背受敌的情况,其危险远远要比一开始预估的要多得多。
    还没开始任务,他们的各种针对就如此明显,毫不掩饰,等进了鬼国,还不知要如何明刀暗枪地算计。
    一听步时鸢的分析,宋小河顿时也有些发愁了。
    她撑在桌子上,两手托着脸,苦恼道:“这可怎么办,我本还想着这次下山能多交几个朋友,看来这下是没机会了。”
    步时鸢也想不明白她的小脑袋里在愁什么,安静听了一会儿她的絮絮叨叨后,才又出声说:“还有一件事。”
    宋小河看着她,“什么?”
    “你先前可听说过业火红莲?”
    “听说过。”宋小河如实道:“先前在鬼蜮的时候,听苏暮临说了,业火红莲是上古神器,因为一场动乱,阴差阳错在鬼蜮落地生根。我上回还看见了,就是一朵小小的红色莲花。”
    “不错,那场动乱持续了很久才平息,等冥界的人察觉之后,业火红莲已经在鬼蜮生长,再无人能够将它取走,多年来一直存放于酆都鬼蜮。”
    “但是前段时间,业火红莲自鬼蜮消失了,冥界察觉之后已经派人来到人界寻找,你可知道那神器去了哪里?”
    步时鸢盯着她问。
    宋小河回答得很快,“我不知道。”
    “你果然不知。”步时鸢笑了一下,伸出手往她心口一指,说道:“在这里。”
    “啊?”宋小河惊讶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拽起衣襟往里看,“没有啊。”
    “被你吸收了,现在就生长在你的体内。”步时鸢说。
    宋小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吃一惊,手掌贴上心口,惊讶许久才说出话来,“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可能跑到我的身体里了呢?”
    “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的救出你心中之人的方法吗?”
    宋小河点头,下意识道:“拔掉红莲,方能救人。”
    “你便是拔了红莲救的人,所以业火红莲被你吸收进了体内。”步时鸢道:“这些日子你应该能感觉到自己与从前的不同,慢慢的,这种变化会越来越明显。”
    宋小河知道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变化,不仅能够在体内凝聚灵力,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轻盈,学东西很快,不再像从前那般不论学什么都相当吃力。
    原本以为是那次死劫让她身上的封印有了裂缝,所以才让她进步飞快,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业火红莲蕴含着八寒炼狱之力,在你体内已有一段时日,你可以尝试着学习如何运用这股力量了。”步时鸢说。
    宋小河却是满脸茫然,“什么是八寒炼狱?”
    “八层寒冰之力,每一层都各不相同,威力也分强弱。”她道:“不过从未有人真正掌控业火红莲的力量,所以没有前人之训,你得自己摸索才行。”
    “可是没有人教我,我如何会呢?”宋小河尝试着运气体内的灵力,却压根感知不到业火红莲的存在。
    她在修炼上本就没什么天赋,若要她自己去摸索,那还不知道摸索到猴年马月去了。
    更何况,宋小河不知道这个神器究竟给她造成什么伤害。
    步时鸢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便笑道:“业火红莲乃是庇佑之器,只不过因为其力量太过强大,向来没有认主的前例,是以六界之中还未曾有人能够收服它化为己用,你算是头一个。”
    她站起来,两步走到灯下,望着跳动的烛心说道:“世间万器有灵妖仙魔神之分,越往上则越是稀有,其蕴含的力量也越强大。若是别的宿主,只怕早就被业火红莲侵蚀,但你不必担心,因为你体内的东西会保护你。”
    “若你实在无法掌握八寒炼狱的力量,可去询问沈仙师。”
    “你是说……”宋小河眨眨眼,疑问:“沈策?”
    临近丑时,外头所有闹声皆已平息,众人各回房间。
    吴智明并未立即回房,先是召集了几个同盟的人,一起商议明日之事。
    他们本是修行的散人,未拜任何山门,只受雇佣。今次接了钟氏所雇,得到了针对仙盟的命令,这一来就抓住了仙盟的一个把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于是几人便聚在一起商量着明日如何用此事大做文章。
    不过也并未商议太久,以免惹人猜疑。
    吴智明独自回了房,开门的那一刻却想起那病弱女道所说的话。
    “你今夜恐有血光之灾,奉劝阁下谨言慎行。”
    他一边嗤笑一边开门,当然是不相信什么血光之灾的鬼话,却清楚那女道不知如何抓住了他的把柄,思索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悄无声息将她除掉才行。
    进了房,他抬手甩出一道灵力,想点亮房中的灯。
    回身关上门,一转头,房间还是暗的,他疑惑地再次弹出灵力,尝试点灯。
    但接连两次,都未将灯点亮。
    吴智明立即察觉了异常,灵识往房中一探,然而却什么也没察觉到。
    灯点不亮,则必有蹊跷,但他却无法在房中探查出任何不寻常之处。
    这并未让吴智明放松警惕,反而提心吊胆,万分戒备起来,他僵住身体,不动声色想要退出房间。
    只是脚步刚往后挪了那么一下,面前忽然亮起一抹微弱的光芒来。
    是一盏再寻常不过的烛灯,置于桌子上。
    而桌边却坐着一个人。
    暖色的烛光映在那人的身上,勾勒着极其俊美的眉眼,眸中像是被这点微光点亮,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极为好看。
    眉间一点红痣,尤其晃眼。
    “好生警觉啊。”他弯着眸,轻轻笑了,缓声道:“智明散人。”
    吴智明惊恐万状,眼睛瞪得仿佛要裂开一般,“你……”
    “认得我?”他饶有兴趣地问。
    “三年前的百炼会有幸见过少侠的无量风采。”吴智明已经收拾好了情绪,敛了脸上的表情,行上一个平礼,拜道:“在下散修吴智明,仰慕沈少侠已久。”
    沈溪山太好认了,就算是没见过他本人,也能从这惊人的相貌,眉间的红痣,和印着仙盟徽文的衣裳上能够认出他。
    只是吴智明恰好又在三年前见过他一面。
    彼时他尚年少,稚气未脱,在百炼会上一举登顶,万众瞩目。
    仙门百家,如今敢在沈溪山面前称一声长辈的人已是不多了,至少年过三十的吴智明不敢。
    沈溪山笑起来格外好看,尽显纯良无害,像是那种尊老爱幼,知礼节守规矩的榜样弟子,完全一副好相处的模样。
    “智明散人,可知我来寻你是为何事?”他问。
    吴智明岂能不知?
    小半时辰前方寻了仙盟的麻烦,沈溪山便找上门来,能是为什么好事?
    但传闻中的沈溪山是谦逊恭谨的少年君子,脾气温和,想来是想上门与他讲讲道理,最不济也冷声敲打两句,更何况现在仙盟与他们还是明面上的盟友,应当闹不出什么来。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吴智明扬起个笑来,颇为热情道:“先前怎么不知沈少侠来了此地,难得一见传闻中的少年天才,合该让大家一睹你的风姿才是。”
    沈溪山拢着衣袖缓缓站起身,声音温和道:“听说智明散人今夜有血光之灾呀。”
    “什么?”吴智明诧异地扬眉。
    话音还未落下,只见眼前光影一晃,虽未察觉什么危险靠近,但万分警惕的吴智明还是下意识捏出法诀,幻化出一个光盾来抵挡。
    然而下一刻,光盾就完全碎裂,一股猛烈的力道正正砸在他的脸上,连带着整个鼻子到眼睛,都涌出了钻心的痛楚来。
    吴智明痛嚎一声,整个身体飞出去,撞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再摔落在地。
    一切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反应,脑中闪过数个念头,想不明白他的光盾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温热的血从他的鼻子奔腾而下,流的非常多,很快就染红了整个下巴,淌到脖子上,滴在地上。
    这一下,鼻梁骨指定是断了。
    沈溪山就站在他对面几步远,右拳头沾着血,还是在笑。
    他压根就没用什么武器,一个拳头就把吴智明给撂倒了。
    这一点,让吴智明根本无法接受,满脸的不可置信,淌了满鼻子的血都无暇去擦。
    “你……”他一动嘴,痛苦就铺天盖地,只得运气灵力缓解伤痛,“你竟敢对我出手?你可知我们现在与仙盟是盟友!若是让他人知道,这支队伍里谁还会信任仙盟!”
    沈溪山缓步走过去,眼睛就像没看见似的,一下就踩住了吴智明撑在地上的手,死死地压住。
    吴智明惨叫一声,如受酷刑。
    沈溪山居高临下地看他,“不让别人知道不就好了?”
    他这副模样,哪有半点传闻中那少年君子,谦逊温润的模样?
    “你、你想杀了我?!”吴智明已然顾不得鼻子和手的疼痛,惊恐地叫道:“倘若我死了,明早必定会有人察觉,仙盟必然也——”
    话只才说了一半,吴智明就觉得喉咙一凉,紧跟着强烈的疼痛传来,他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脖子,掌心感受到温热的血液。
    定睛一瞧,沈溪山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刃,刀锋上沾了些血迹,正是他脖子上的。
    一切都太快了,这完全是实力上的绝对碾压,以至于吴智明连半点危险都察觉不到,反应不了。
    这一刀割得不深,没有要了吴智明的命,但却夺走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