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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重生) 第45节

      谢云初佩服地看着三太太,“侄媳旁人都不服,就服您。”
    三太太嗔了她一眼。
    长房这边,大太太钱氏快些被女儿哭晕了头。
    “我知他当初不愿娶我,我也是忍气吞声过日子,不成想闹出这么个事来,娘,您拿个主意,把事情告诉爹爹,咱们绝对不能善罢甘休,那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怕是早就暗度陈仓。”
    王书颖倚在大太太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大太太何尝不心疼女儿,她就这么一个心肝,当初也是千娇万宠着养大的,即便不能嫁给显赫勋贵,寻个官宦门第是无碍的,可惜长公主乱点鸳鸯谱。
    早知道那柳循是这个德性,当初就不该结这门婚。
    “他们还不是拿捏咱们并非王家正儿八经的嫡枝,有恃无恐欺负,平妻平妻,虽说终究是个妾,可听着实在呕心。”大太太含着泪愤道。
    可是大太太最是个没主意的,想起丈夫那张虚伪阴沉的面孔,她心里犯怵,“你爹爹好面子,未必肯替你声张,事情已经这样,颖儿,你得做最坏的打算。”
    王书颖闻言心如同被人划开,血淋淋的疼,“娘,您不能不管女儿呀。”眼见母亲懦弱,王书颖立即转向身侧的大奶奶苗氏,转而拉着她的手,
    “嫂嫂,你跟哥哥帮我啊。”
    苗氏也是女人,看着小姑子泪如雨下,心痛如绞,“你别急,等你哥哥回来,我跟他想法子。”
    王书颖想起兄长也不是个能干的,若有王书淮那样出色,那柳家也不敢拿捏她了,一时如同水中浮萍,无枝可依,哭得伤心欲绝。
    恰当这时,远远的月洞门口响起一道陌生的嗓音,那人腔调端得是沉稳镇定,
    “桂嬷嬷,烦请禀给大太太一句话,我们家太太说了,这是柳家与王家的事,王家决不能看着柳家欺负咱们家的姑娘,且叫大姑奶奶在家里安生待着,柳家一日不来人,便一日不回去。”
    王书颖听了这话,如同有了主心骨,顾不上仪容不整,连忙奔出门,远远问那嬷嬷,“郝嬷嬷,这可是三婶的原话。”
    “自是无疑。”
    王书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门口方向磕了一个头,“替我谢谢三婶,我王书颖记得她大恩大德。”
    大太太见女儿如此,一面庆幸王家肯做主,一面又恨自己无能,含着泪出门将女儿扶起来,“你先缓一缓,待整理仪容再去给你三婶磕头。”
    晚边大老爷回来听说此事,眉头皱得死死的,他如今手上正有一个差事需要柳家帮一把,不成想节骨眼上出了岔子,男人终究不是女人,无法感同身受,总觉得三妻四妾不是大事,何况木已成舟,那女人肚子都有了,难不成将人赶走?
    大老爷听说三太太要插手,于是来三房寻三太太。
    三太太早闻大老爷来兴师问罪,便将各房老爷太太一并请来。
    谢云初被王书琴拖着,在外头廊庑听墙角。
    只见那大老爷和稀泥,“两家是姻亲,颖儿孩子都有了,荣哥儿也有四岁了,她地位稳得很,还怕那妾室翻天,平妻平妻不过是妾,咱们敲打几句,事情便罢休吧,难不成三弟妹要把那怀了孕的妇人给赶走,给我们落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就连颖儿名声也会受损,被人说容不得人。”
    三太太坐在三老爷身旁,八风不动地回,“兄长,弟妹就一句话,这不是长房一门子的事,这是王家与柳家的恩怨,倘若今日姑娘被人欺负了,咱们闷声不吭,那将来旁人均可骑到咱们头上来。”
    “公婆将中馈交给我,维护王家声誉便是我的职责,兄长不想我插手也成,除非兄长不姓王。”
    一句话把大老爷噎死。
    第33章
    大太太见丈夫被三太太说的面红耳赤,替丈夫转圜道,“三弟妹别误会,你兄长也是有苦衷…”
    三太太自然知道大太太是给大老爷拾面子,也就没多说,只冷声问,
    “那我问诸位一句话,今日的事依不依我,依我,我来处置,不依我,那便禀去宫里头请母亲做主。”
    若是这点事都惊动长公主,回头只道王家这些老爷太太无能。
    二老爷一向与大老爷不对付,也觉着姑娘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不像话,
    “由三弟妹处置甚是妥当。”身旁的姜氏见丈夫第一个开口,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三老爷在外头一向维护妻子,正色道,“这是内帷之事,自然由掌中馈的太太出面。”言下之意大老爷不能插手。
    大老爷平日仰仗三老爷这个弟弟,在他面前放软了语气,“可是三弟,你要晓得我正负责通州河渠的疏浚,那里出了案子,事情正是…”
    三老爷面无表情打断他,“若是柳家拿此事威胁你,那这样的亲家宁可不要,兄长总不能日日受人胁迫?”
    “殊不知这是那柳家故意所为?您是我兄长一日,此事必须按照王家家规来处置。”
    大老爷颓然坐在圈椅里不吭声了。
    三太太看了一眼四太太夫妇,四太太夫妇无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了。
    少顷门外的婆子来禀,“老爷,太太,柳家的世子爷请见,说是来接咱们姑奶奶回去。”
    诸位老爷太太脸色都是淡淡的,王书颖站在大太太身旁登时止住了哭声,拭去眼泪提了提精神气。
    三太太平静看着洞开的门庭,淡声道,“诸位请回,我一人来应付,咱们这么大阵仗显得抬举了他,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也值得咱们给脸?你们都走!”
    三老爷第一个起身,其他老爷太太也纷纷离开,最后只剩下大太太与王书颖,
    三太太问王书颖,“婶婶问你一句实话,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得摸清楚王书颖的底,她方好行事。
    王书颖哽咽着,迟疑道,“我不想让那个女人进门。”
    “如果对方执意让她进门呢,你是接受她做妾?还是和离?”三太太追问道。
    王书颖听到“和离”的字眼怔了怔,“我…我…”她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眼泪再一次绵绵渗出来。
    三太太有些失望,却也不强求她,这毕竟是别人的婚姻,三太太想帮她撑腰也得她自己争气,
    “你交个底给我,我待会好说话。”
    大太太担心以三太太干练的性子逼着女儿和离了,她托了一把女儿手肘,“我看,只要不是平妻,一个妾室就容了她算了。”
    王书颖含着泪回眸,心痛道,“娘,您不知道,他们可是十几年的情意,一旦她进了门,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而且,你不知那女人,最是人面兽心,当着我的面嫂嫂嫂嫂亲热极了,背地里却偷我的男人,我一想到她,我恶心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三太太听不下去,截断她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不妨赌一把,我赌柳家不敢跟我们王家撕破脸,既如此,咱们便拿和离威逼柳家退步,当然,你心里必须有个成算,万一柳家真的答应和离,你可不能后悔。”
    “你好好想清楚,再回我的话。”
    王书颖倒退一步,跌坐在圈椅里,五年的婚姻一幕幕从眼前滑过,强扭的瓜不甜,因她罪臣之后的身份,柳家心里始终膈应着,并不真拿她当王家人对待,她后悔过,可无济于事,私心而论她不想和离,和离了她能去哪里呢,可是比起承受那对狗男女,她愿意和离。
    主意一定,她吸着气,斩钉截铁回三太太,“好,一切听凭三婶做主。”
    大太太闻言顿时急了,“孩子,你可要想清楚。”
    王书颖哭着咬牙,“我想得很清楚。”
    三太太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了些,看着大太太气定神闲道,“大嫂,柳家就是捏住您和长兄的性子,才敢欺负颖儿,”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你越搏一把,人家反而不敢得寸进尺。”
    外头婆子在催,说是人已到了外头小厅。
    王书颖强拉着母亲离开正厅,三太太施施然往外走,“将人带去偏厅。”柳循想娶平妻,那他也不够格站王家的正厅。
    三太太带着丫鬟婆子出了门来,瞥见王书琴与谢云初两个人在廊庑外交头接耳,作色瞪了一眼,旋即道,“你们俩,随我来。”
    谢云初和王书琴被抓了个正着,纷纷咋舌,默不作声跟在三太太身后进了偏厅,不一会婆子领来一高大男子。
    那男子二十多岁,一身茶色直裰,腰间悬玉,论相貌算得上翩翩佳公子,王书琴瞥见来人鄙夷地别过眼去,谢云初则与三太太直视前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柳循跨进门来,第一眼看到王书琴,愣了一下,见女子俏脸撇开,颇有些尴尬,旋即掀起蔽膝走入厅中,朝三太太和谢云初施礼。
    谢云初回了一礼,随后在三太太身侧站定。
    三太太漫不经心喝着茶,随意指着下首一个地儿便道,“柳世子来了,随意坐。”那语气就跟谈论家常一般稀松平常。
    柳循不傻,自听说是来见三太太,就知道事情不好料理,他恭敬立在前方朝三太太一揖,
    “柳循请三太太安,日前我与书颖不甚拌了几句嘴,这不,晚饭都顾不上吃,立即来接她回府,先前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太太原谅则个,家和万事兴,请太太准许我把人接回去。”
    三太太徐徐拨了拨茶盖,慢声问,“拌了几句嘴?不是吧,我可是听说柳世子打算停妻再娶,故而我家姑娘便回来,好给新夫人挪地,你放心,我们王家不是那等强求的人家,也不做仗势欺人的事,好聚好散,你们有另娶的心思,我们干脆也给姑娘再寻个不那么腌臜的夫家,各自安好。”
    这是变着法骂柳家,柳循脸色一变,冷冷地看了一眼三太太,三太太继续喝茶转身与谢云初说起某个家务事,压根不把柳循放在眼里。
    柳循见此光景,颇觉羞辱,若非忌惮宫里的长公主,他今日还不乐意踏进王家的门,“停妻再娶”这样的名头柳循可担不住,他绷着脸,语气僵硬,
    “太太说笑了,这是没有的事。”
    “哦,既如此,那平妻又算怎么回事?”
    柳循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个意外,一月前我喝醉了酒,不小心轻薄了她,她也是无辜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忍辱负重,原想干脆避回老家算了,哪知道有了身子,这才不得已寻上门,无论如何,这是我的过错,我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独自承担后果,太太,事情发生了,原也不是谁乐意的,还请您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海涵,她身份也不低,做我的平妻是够格的。”
    柳循就差没说那王书颖不过罪臣之后,有什么资格做他的世子夫人,若非长公主强塞,他也不用娶王书颖,柳循不甘心地瞥了一眼王书琴,王书琴翻了他一道白眼,柳循哽住,颇有些无地自容。
    三太太听了他这席颠倒黑白的话,不怒反笑,“我不管你们是意外也好,还是苟且也罢,我们王家姑娘没有接受平妻一说。”
    “时辰不早,我还得料理家务,没功夫跟柳世子闲谈,我话放在这里,柳家若停妻再娶,我们少不得去御史那递几道折子,让言官评评理。”
    柳循急道,“太太休得胡说,这是平妻,非停妻再娶。”
    “那就先和离了,你爱平谁平谁去!”三太太把茶盏往桌案一搁,眼底交织着轻蔑与厌恶,寒声道,“柳世子,你还不够格在我跟前说话,来人送客。”
    郝嬷嬷故意拿腔作调往外一比,“咱们太太还要跟府上奶奶们玩牌,柳世子请回吧。”
    柳循面色铁青,气得拂袖离开。
    等人一走,三太太搁下茶盏,脸色拉下来,看了一眼身侧的谢云初和王书琴,“知道为什么叫你们俩来吗?”
    谢云初倒是明白,三太太有意栽培她,让她多见一些世面。王书琴只当来看热闹。
    三太太看向女儿,“就是让你看看这些男人的面目,无论男人多好,都不能掉进他的甜言蜜语里,你得时刻保持清醒,省的有朝一日他往后你背后捅一刀,你猝不及防,方寸大乱。”
    王书琴现在没有嫁人的心思,只懒懒应付道,“女儿知道了。”
    大太太与王书颖从后面甬道进了偏厅,三太太看着王书颖湿润的眼角,“他的话能听到了?”
    王书颖不语,她早就料到是这样。
    大太太听着也来气,
    “三弟妹,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等柳侯与柳夫人上门。”
    三太太所料不差,王家这态度一摆出来,柳家坐不住了,翌日清晨,柳循的母亲柳侯夫人便匆匆登车来到王家,携礼给大太太和三太太陪不是,大太太听了三太太的话,不曾露面,只交给三太太一人周旋。
    柳夫人进门便问,“大太太呢?”大太太钱氏耳根子软好说话,三太太却不好打发。
    三太太似笑非笑,“大嫂给气病了,不能招待亲家太太,少不得我来当个恶人,来讨太太的嫌,”
    柳夫人忙道,“哪里的话,三太太是个大忙人,平日我还见不着呢,这不捎了些薄礼孝敬两位太太。”
    三太太还是昨晚的架势,不疾不徐,讽刺地看着柳夫人,“哟,太太这礼我可不敢接,万一是送错了门庭呢,柳家不是要另娶吗?该去哪家提亲就往哪家去。”
    那两姨表妹可不就是柳夫人的外甥女么,她哪有不向着自家人的道理,三太太料定这位柳夫人不是什么好货色,也就没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