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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快穿世界优雅老去 第46节

      千钧一发之际,裴湘脚下一转,顺着她和霍克利交握在一起的手猛然发力,毫不犹豫地把挡在前面的未婚夫往旁边一拽一推,与此同时侧身躲闪并扬起手腕,再次扣动了下车后就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枪。
    情急之下,她根本无需刻意瞄准,好似天生就知道该如何战斗。
    这一连串的救人加反击动作一气呵成,好似行云流水般自然而无挂碍,又快若流星急如旋风令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等到小密特朗手中的枪支“啪嗒”一声摔落在地,而他本人猝不及防地痛呼出声后,所有安保人员和警察才都骤然反应过来,刚刚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负责警戒防护的都立即心神绷紧不敢再有丝毫松懈,逮人押送的都迅速扑上去狠狠按住小密特朗。但不管这些人在做什么忙什么,他们的余光就是忍不住要往裴湘身上落。
    此时此刻,再没有人质疑之前的那一枪是谁开的了。
    还有就是……
    裴湘小心翼翼地蹲在霍克利面前,关切地看着医护人员检查未婚夫的伤势。
    “怎么样怎么样,很严重吗?”
    刚刚帅气果决并一把甩开未婚夫的女战士神枪手此时正眼巴巴地瞧着霍克利的胳膊。
    她眉目楚楚,眼角泛红,那蹲在地上的纤柔背影在宽大的、适合藏枪的斗篷外套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弱不禁风,惹人怜惜。
    “扭到了,骨头应该没有受伤,初步判断是肩关节脱位。”一位戴着圆眼镜的老医生不紧不慢地给出了诊断结果。
    裴湘见霍克利难受得面色都泛白了,也跟着心疼不已,她此刻就好后悔之前没有坚持训练自己对力量的细微掌控。
    ——若是早知今日,我就不该总用板砖钢筋什么的做力量训练,应该换成羊腿或者猪肘的。
    第48章
    受伤的霍克利先生在未婚妻的温柔陪伴下, 在十二名安保人员和六名精英警察的共同保护下,最终平安抵达了霍克利老先生目前居住的宅邸。
    卡尔·霍克利下车后,没有和迎接出来的管家等人多说什么, 而是直接带着裴湘去见尼顿·霍克利。
    当他见到了憔悴虚弱但却神色清明, 并且还有精神听人念报纸的老父亲后, 担忧对方身体状况的同时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暗自庆幸没有发生更加糟糕的变故。
    霍克利老先生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儿子, 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紧接着,他便注意到了站在霍克利身边的裴湘, 先是一怔, 随即便有些吃力地说道:
    “你肯定是安妮·戴维斯小姐,欢迎、咳,欢迎你来霍克利家。”
    说话的同时, 霍克利老先生缓缓地打量着站在他病床前的两个年轻人, 片刻后疑惑问道:“你们两个遇到什么困扰了, 看起来并不是一件好解决的小事, 咳咳——咳咳——”
    霍克利想上前帮忙照顾不住咳嗽的尼顿,可无奈他手臂受伤并不方便行动。
    裴湘见状, 几乎想都不想地就走上前,伸手在霍克利老先生的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揉按了几下。
    动作看似很随意, 可神奇的是,最近只要一咳嗽就得好一会儿才会停下来的霍克利老先生当真就不咳嗽了,眉目间还浮现了一抹舒缓轻松之色。
    停下咳嗽的尼顿·霍克利没有多想, 只当是恰巧而已。再有就是觉得自己见到儿子和他的未婚妻回来了, 心里高兴, 病情也就跟着减弱了一两分, 所以才刚一咳嗽就停了下来, 而且胸口处似乎也没有之前那样憋闷难受了。
    “谢谢你,安妮,我感觉好多了。”
    老先生朝着裴湘慈爱地笑了笑,又摆了摆手,示意她和霍克利坐下。
    “现在,和我说说你们遭遇了什么?说实话吧,放心,我是病了,但脑子还算清醒,也不会轻易着急生气。否则的话,就不会让人给我念报纸上那些胡编乱造的废话了。”
    裴湘记得她刚进屋时,男仆正在给霍克利老先生念某位议员在欧洲问题上发表的讲话,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多时,她的耳边传来霍克利向尼顿讲述之前危险遭遇的和缓声音,听着听着,她又把心思转移到了自己刚刚下意识做出的那几个揉按动作上。
    盯着双手瞧了一会儿,裴湘总觉得自己又要记起一些重要的东西了,而且一定和医学相关。这种感觉,从发现未婚夫受伤开始就已经隐约冒出来了,而此时已经变得十分明显。
    另一边,霍克利老先生听闻儿子差点儿被暗杀,自然心生愤怒。不过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宜过于情绪激动,再加上儿子此时还活得好好的,这才勉强控制住了脾气,但胸口的闷痛感觉却再次席卷而来。
    他缓缓地深吸了几口气,在霍克利的担忧目光中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心中有数。
    能成为匹兹堡的钢铁大亨,尼顿·霍克利这些年不知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坚韧的性情脾气早已经磨炼出来了。他强迫自己迅速忽略掉心底那些惊慌后怕的脆弱情绪,并尽量冷静放松下来。当然,冷静放松,这并不代表他原谅了敌人。
    霍克利一直在关注尼顿的情绪变化,此时见他控制住了脾气,心底便微微一松。其实,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并不想让病中的老人知晓那些烦心事。
    他想过彻底隐瞒,但也明白那并不现实。
    对他的袭击暗杀就发生在白天的费城,又有那么多人亲眼目睹,父亲迟早会得到消息的。
    再者就是,如果他要追查身边内鬼并彻查家中安全隐患,怎么也绕不过尼顿·霍克利这位一家之主的。
    霍克利认为,与其让父亲从某个心思叵测之人的嘴里猝不及防地听到不知真假的谣言,还不如由自己缓缓复述,坦诚交代。
    因此在来的一路上,霍克利就已经决定要亲口告诉父亲整件事的经过。而以他对父亲的了解,如果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同时还亲眼确认了儿子的平安无事,那他肯定能及时镇定下来并压下怒火的,绝对不会让情绪失控到加重身体病情的地步。
    当然,卡尔·霍克利的叙述方式也是有技巧的。
    为了分散老霍克利先生对敌人的憎恶之情和对儿子的担忧心思,霍克利特别详细地描述了未婚妻的英姿飒爽和聪明勇敢。
    他再三夸赞裴湘的神奇枪法和利落身手,果然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尼顿·霍克利的注意力。毕竟这年头儿富豪被暗杀或者被绑架勒索的事情每年都要发生好几次的,而一位英伦淑女是神枪手这种消息,才是真的新鲜罕见。
    对于尼顿·霍克利来说,如果这次遇险的不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大概就要把全部的关注与好奇都放在裴湘身上了。
    等到霍克利的讲述接近尾声了,一直为霍克利家族服务的家庭医生巴拉迪尔先生来了。
    这位身材瘦高的老医生一见到霍克利就露出了庆幸又亲切的笑容,很明显,他非常高兴霍克利能够及时赶回来。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巴拉迪尔医生就立刻谈起了尼顿·霍克利的病情,并且毫不掩饰他对另一位医生科拉菲斯先生的不信任。
    裴湘旁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位巴拉迪尔医生在医术方面比较保守谨慎,对许多新的治疗手段都持怀疑态度,因而也就非常抵触科拉菲斯医生提出的手术治疗方案。
    “卡尔,你回来就好了,我们一起劝劝你父亲,千万别被科拉菲斯的那套新理论蛊惑了!呵,那种只有一半成功率的手术,用在你父亲身上,简直就是一场莽撞而不负责任的冒险。”
    霍克利之前在芝加哥的时候已经和科拉菲斯医生通过电话了,也比较了解科拉菲斯医生的一些理念,因此并没有立刻同意巴拉迪尔的提议,而是沉吟着说道,自己会谨慎考虑权衡的。但不论如何,最后做决定的还得是尼顿·霍克利本人。
    随后,霍克利又向家庭医生询问,为什么霍克利老先生会忽然生病并且严重到需要做手术的地步,难道之前就一点儿征兆也没有吗?
    提起这个话题,巴拉迪尔医生无奈看向病床上的尼顿·霍克利,摇头冷哼道:
    “是霍克利先生不让我对外提起的。唉,虽然我不是很愿意,但我尊重每一个病人的隐私和他们的保密意愿。卡尔,我已经再三警告过你父亲了,不宜再继续饮烈酒抽雪茄,应该早睡早起,要少熬夜少思虑,要注重保养身体,他也答应我了。但——显然,他并没有做到。”
    面对家庭医生的指责,霍克利老先生悠悠叹了一口气,神色间并没有后悔的意思,甚至还有些隐隐的不在乎。
    对于这位乐于享受生活的钢铁大亨来说,雪茄、美酒和刺激人心的财富游戏,都是人生趣事,缺一不可。
    “亲爱的巴拉迪尔,不是我的生活习惯不健康,而是人类的内脏实在不争气……”
    听到这里,裴湘已然意识到,这位巴拉迪尔医生谋害霍克利父子的嫌疑并不大。虽然一开始引起她和霍克利警觉的,就是这位医生的隐瞒不报和临时外出,可生活中也确实存在这种巧合的情况。
    “不论如何,新聘用的司机小密特朗要杀害卡尔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那么,另一名司机便非常有可能不是意外受伤的,那是同谋者,还是纯粹的受害者?在这幢房子里,小密特朗还有没有其他的协作者?”裴湘敛眉思索着,“除此之外,还有那些藏在外面的阴谋者们……当然,这也许根本不是多复杂的布局,大概就是想让霍克利父子措手不及,有些简单粗暴,可一旦成功就会非常有效。”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病体虚弱的霍克利老先生就感到精神不济了。
    闭目休息前,他特意吩咐管家,说家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儿子霍克利全权处理,然后就挥手让众人离开了。
    和一同出来的家庭医生分开后,裴湘便和霍克利低声谈起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她觉得,如果巴拉迪尔医生没有问题的话,那就几乎可以断定,霍克利老先生重病这件事的背后也不存在阴谋诡计。所以,这次的阴谋布局应该是从卡尔·霍克利决定立即返回费城的那一刻开始的。
    对方也许是想抓住霍克利老先生突然生病的机会,设计暗杀匆匆返回费城并疏于防范的霍克利家继承人,然后再把继承人死亡的噩耗告诉给重病的霍克利老先生……
    “倒是一举两得的好想法。”霍克利冷笑着嘲讽道,“等我把身边的人手都排查一遍后,再去找那个‘聪明’的家伙,保证加倍奉还。”
    裴湘见霍克利皱起了眉头,习惯性地想握着他的手传递一点暖意与安慰。可是她刚要伸手,就忽然意识到,此时的未婚夫已经不是一个完好无损的男人了。
    于是,她只好用格外温柔的声音真心承诺,她会帮他的,凡是他不方便动手的,她都可以替他完成。
    “我知道你的心意,安妮。”霍克利眸色转暖,“但有些事让外面那些拿报酬的保镖做就行了。亲爱的,我不希望你为了这种事耗费精力时间,也不希望你冒险。”
    霍克利想,自己绝对不会把裴湘当做保镖打手之类的属下对待的,他要护她一生喜乐平安,怎么可能主动把她推到危险中去?
    可裴湘却诧异道:“就是动手帮你做事而已,怎么就危险了?”
    说着话,她在霍克利眼前摇了摇自己的双手,又十分灵活地来回扭了扭纤细白皙的手指,兴致勃勃地问道:
    “卡尔,一会儿你换衣服洗漱的时候,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的,而且保证这次不会弄疼你的。嗯,之前只是个意外,真的,我发誓,我可以控制好力气的。”
    霍克利:“……”
    ——就、原来未婚妻口中的动手就是真的动手。可似乎更具有威胁性了。
    霍克利先生果断地拒绝了未婚妻的热心帮助,并亲自送她回房间休息。
    稍晚一些时候,短暂休息过后的裴湘继续履行之前的承诺,专心陪着霍克利调查暗杀之事。
    霍克利说话说多了,她就端茶递水果,霍克利想记录关键词,她就替他写字……
    凡是未婚夫目前不方便动手做的事,裴湘都很乐意代劳,并且表现得殷切又温柔,贤惠又黏人,最后成功误导了除了安保人员外的霍克利家的所有工作人员。
    不论医生、管家、男仆女仆,还是来来往往送文件和汇报事务的助理秘书们,凡是见过这对未婚夫妻的和谐相处模式的,都忍不住恍然感叹,怪不得一向高傲深沉的大少爷在面对未婚妻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眼神时常含笑,还格外温柔细心。坦白来讲,有几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甜软乖巧的年轻美丽未婚妻呢?
    偶然听到仆人们如此感慨的保镖们:……
    说实话,只要一想到那两个杀手的下场和霍克利先生至今抬不起来的胳膊,他们就有些不能直视“甜软乖巧”这个形容了。
    这天晚上,第一次在霍克利家住宿的裴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夜半醒来的时候,她成功找回了一部分和医术相关的记忆。
    裴湘依旧想不起自己的真正来处,只好裹着松软的被子在床上左滚右滚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全是和医术相关的一幕幕场景。
    “好希望能够试一试呀!”
    仿佛得到了一个珍贵漂亮的新玩具却不能打开包装盒的孩子,裴湘觉得自己的心里此时此刻一定长满了摇曳招展的草草。
    “要不——就去试一试吧。唔,卡尔他现在肯定非常不舒服。哎呀,既然我有能力了,就应该立刻去给他治伤,然后按照梦里的那些精妙手法,认真帮他按一按、揉一揉肩膀和手臂。”
    第49章
    霍克利此时确实不太舒服, 肩膀部位肿胀闷痛的感觉断断续续地干扰着他的睡意,令他的前半夜一直处于半睡半醒间的疲惫状态。
    就在他再一次因为不小心翻身而被痛醒了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听见有人在敲门。
    敲门声不重, 也不快,很和缓, 又仿佛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等等——半夜敲门声?!
    朦胧睡意瞬间散去, 黑暗中, 卡尔·霍克利皱着眉头睁开双眼,又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来,面色不佳地望向房门的方向。
    门外, 敲了三次门的裴湘犹豫着要不要再敲一次。
    她想, 如果卡尔此时已经睡熟了的话,应该听不见她的敲门声的, 那她就忍一忍……先别打断他的睡眠了。要是还没有熟睡的话,大约是可以注意到门外的响动的。
    裴湘站在霍克利的卧室门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就在她有些失望地准备转身离开时,那道紧闭的房门开启了。
    “什么事——”